第14章 初年，六月十九。落潮观（2/2）

两人从小档出来，明月仙人问南坡大仙：“师父，我们进城么？”

南坡大仙抬头看看天道：“不进了，直接去找你师叔。”

落潮观不在城内，而是栖身在日出城东北郊群山中的竹林里，师徒二人来到这片竹林，有石径蜿蜒而上，路口有道士把守，南坡大仙报上名号，其中一个道士便急急地跑上去报告。

这时暮色渐浓，余晖将尽，百鸟开始归巢，两人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向上走，两旁是滚圆的青竹，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一个气派的拱门，两边的石柱上刻着缠龙，横眉处是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落潮观。

南坡大仙立住身形，用发髻夹好头上的乱发，又拍去身上的尘土，把赶路时贪凉解开的衣领扣上，再从包袱中取出一把拂尘拿在手上，然后放慢脚步，挺立身形向石门走去，明月仙人跟在后面，见师父长袍的后摆有点皱，便伸手帮他扯平。

才过石门不久，两人便见十几个道士从上面小跑而来，为首的大约三十五六，他对南坡大仙躬身行礼，口称“师伯”，又拍拍明月仙人的肩膀笑道：“明月，居然长得比我还高了，上次见你时才蹒跚学步，一眨眼就变成英俊小伙了，这一路走来对你抛媚眼的姑娘应该不少吧，呵呵。”

明月仙人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南坡大仙沉声道：“明月，这是你大师兄沧月仙人，还不赶快行礼？”

明月仙人躬身道：“明月见过大师兄。”

沧月仙人呵呵一笑，向两人介绍了同来的十几位师弟，第一个便是清月仙人，清月仙人依旧彬彬有礼，他向两人拱手招呼，明月仙人把眼睛向后望，看到了曾经嘲讽过他的满月仙人，后者见明月仙人注意到自己，脸一红便缩到人后去了。

一番寒暄之后，南坡大仙和沧月仙人领着众人往落潮观里面走。

明月仙人早预料师叔这里比师父和自己在山上的道观要大一点，哪知才走进落潮观他便发现自己错了，那不是大一点，而是大得没法比，山上不过三间竹屋，但这里的屋脊却是一道压着一道，一道宽过一道，沿山坡一直往上延伸，数都数不清，而这里的人更是熙熙攘攘，仿佛集市一般。

沧月仙人陪师徒两人往前走，一路有人上前招呼，照例是沧月仙人向对方介绍南坡大仙和明月仙人，双方简短寒暄，然后继续前行，由于打招呼的人太多，明月仙人很快就一片混乱，完全记不得谁是谁了。他跟着师父和大师兄穿街过巷，最后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回头再看时发现后面的人都不见了，来到此处的只有师父、沧月仙人和他自己。

有仆人摆上点心和水果便退了出去，沧月仙人走到门边向外张望几眼，便把门紧紧关上，走回来握住南坡大仙的手颤声道：“师伯，你能来实在太好了，落潮观近来不顺啊，我都快顶不住了。”

南坡大仙沉声道：“你莫急，先说说你师父是何情况？”

沧月仙人道：“师伯、师弟请坐，先吃点东西垫个肚子吧，一边听我细细道来。”

三人坐下，沧月仙人开始讲述北坡大仙身上发生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