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1/2）

姜孚琛却笑了笑，道：“本王只是听总兵府的士兵说，沈副总兵特别喜欢吃南街一家炊饼铺子的葱油饼，隔三岔五就要去买一次，所以本王很好奇，什么葱油饼这么好吃，值得沈副总兵这样流连忘返，于是派人去查访了一番。那葱油饼的确是喷香酥脆，但更令本王惊喜的是，那家炊饼铺子的对面有一条帽儿胡同。据附近胡同的百姓说，这条胡同里住了个很会唱戏的女子，有事没事就爱在家吊嗓子！”

元皖结合前后情境，猜测道：“那吊嗓子的女子，难道就是……小凤仙？”

“是不是小凤仙本王不知道，但听附近的百姓说，那戏子是城中富户养的外室，但那富户家中大妇厉害，男人不敢往家里带，只能偷偷养在外面。而且，听说那戏子还给富户生了个儿子，已经十岁了，进了附近的私塾进学，十分的聪明伶俐，那孩子，名叫沈作舟。”

沈作舟！

既然姓沈，那十有bā • jiǔ是沈北运的私生子了！

元皖几乎要跳起来，指着沈北运道：“好你个沈北运，在家里装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养外室！既然如此，不如把他这私生子抓起来，看他招不招！”

“迟了！本王找到帽儿胡同时，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姜孚琛看向沈北运，“沈副总兵之所以守口如瓶，为的，恐怕就是这么一个独子吧？”

“宁王殿下真是好手段！”

沉默了整整一天的沈北运终于开口说了苏醒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如刀擦过磨砂纸。

“王爷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我沈家就这么一息血脉，舟儿在他手里，为了儿子的性命，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吐露的，你们不必再多费口舌。”

姜孚琛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轻嗤笑一声。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打开，里头是一封染血的书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隐约只能辨认出“凤仙、儿、手中”这几个字。

元皖一眼认出，这封信就是当初沈北运被刺成重伤，从外面抬回来时，从他身上搜出的信封，再联系一下前因后果，顿时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大致的构想。

“难道说，沈北运背后的主谋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想杀他灭口？这封信的内容差不多就是说，你的外室小凤仙，还有你的私生子沈作舟，两人的性命都在我们手中，要想救人，速到某个地方会面云云……”元皖猜测道。

“不错！”姜孚琛点头，“这个私生子是沈家唯一的血脉，在沈副总兵心里，恐怕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才会在收到信后不顾安危地只身前往，其实他也知道对方是想杀他灭口，但他为了儿子的性命，不得不赴这鸿门宴。只不过有一点，不知沈副总兵想过没有？对方连你都要杀了灭口，等你死了，他又岂会放过你的遗孀孤儿？”

沈北运双目通红，老泪纵横。

这些粗浅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道？

那位主子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连自己的亲族都不放过，又岂会对不相干的人心慈手软？只怕等他一死，为了斩草除根，小凤仙和舟儿也都会成为刀下亡魂。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他现在把那位主子招供出来，有没有人肯相信他还两说，小凤仙和舟儿立刻就会血溅三尺却是毋庸置疑的。

他已经无路可退。

唯一的祈愿，就是上头那位主子能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他的家人一马。

“殿下不必再劝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姜孚琛见他心意已决，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多费口舌，直接出了营帐。

元皖由几个士兵抬着，跟着从后面追上来，气恼道：“殿下，沈北运死活都不肯张嘴，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一直耗着？”

当然不能就这么耗着，时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