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2/2）

何参将吓得魂飞魄散。

他呆愣了片刻，拔腿就冲出营帐。

“军医！军医救命！救救我，快救救我！”

瘟疫迅速在军营蔓延开，先是何参将，然后是营中的一位军医，再有就是军营的几个士兵，不到一夜，军营里就死了十几个人。

姜孚琛得到消息时，已近凌晨，他迅速披衣而起，亲自上阵，先把人心惶惶的将士们安抚住，然后迅速处理善后事宜。

为了防止瘟疫蔓延，军营里也开辟了一个单独的隔离营，在疫情进一步扩大前，把相关人员都隔离开。

不少被隔离的士兵不到中午就开始发作，体表高热，口吐白沫。军医们聚集在一起，尝试着给出个药方，病患喝下后，病情略有缓解，却也只多挨了两三个时辰，到了傍晚，还是气绝身亡。

士兵们拿布巾包着脸，手上戴了厚厚的手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后，再把病死的同袍尸体搬到营外的柴火堆里，一把火点燃了。搬完尸体后，把外袍、手套、蒙面巾也都脱下来，一起丢进火堆里烧了。

长安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火焰中堆积如山的尸体，心里很不好受。

这时疫真的没有药可以医治吗？

她拼尽全力研究出的药方，却只能给这些病患延长两个时辰的寿命，最后还是无力抵抗病魔的侵噬。

如果她爹白慎之还活着，他医术精湛，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她跟着白慎之学了三年，却只习得一些皮毛，净研究旁门左道的毒药，却半点没学到他医术的精髓，既解不了姜孚琛体内的涅槃草之毒，也治不了这猖獗的时疫。

她真是一无是处。

“这时疫太危险了。”姜孚琛摸摸她的脑袋，“你不能再留在军营里，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离开。”

“那你呢？”长安下意识问。

姜孚琛笑了笑，道：“我当然要留在这里，我是军中主帅，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必须坐镇主场，怎么能因为惧怕危险，就弃军而逃？”

“你不走，我也不走！”

长安害怕地握紧他的手。

他还留在这里，她怎么能独自弃他而去？

她跨越了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才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她怎么可以松开？

“再说，你能把我送到哪里？这时疫这样厉害，闽州城内也已经蔓延开来，整个闽州，根本没一个安全的地方。”

病魔无处不在，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姜孚琛道：“不能再留在闽州，这里不安全。其他几个州都关闭了城门，没有流入感染源，暂且都是安全的。我派人送你去扬州，守城将领看到我的令牌手谕，不敢不放你进城。你先到扬州待着，等瘟疫结束了，我就派人去接你。”

“我不走，我不走！”长安扑上去抱住他，拼命摇头，“我要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这一次，姜孚琛却不容许她再任性。

四年前，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葬身火海。现在，老天眷顾于他，把他心爱的珍宝重新送回到他身边，他绝不会再让她发生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