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1/3）

随侯珠？

长安揪住冥夜衣襟的手一紧，冥夜也是为了随侯珠而来吗？

她偏过脸，朝船头望去。

陈天罡手带镣铐，被两个四方阁弟子押着，狼狈地跪倒在甲板上，褐色的衣袍上沾满了尘垢。

他低垂着脸，长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悲哀消沉的灰色气息。

长安很疑惑。

这个中年男人，曾经被关在天牢二十多年，日日被狱卒鞭打折辱，他却总能自得其乐，就算潦倒到要吃蟑螂，他也嚼得津津有味，从未有过一刻的消沉沮丧。

如今，他却低垂着脸，像个绝望的囚徒。

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冥夜勾唇一小，眼底温度骤然降至寒冰，“先剁了他一只手，给地煞婆婆送去！”

“冥夜！”长安脸色一白。

虽然陈天罡曾以她为人质，要挟元皇后，从而从天牢逃脱。但在她被打入天牢，孤独害怕时，是这位大叔鼓励陪伴了她，让她不至于整日担惊受怕，那晚在燕京城外的树林，也是他帮她解开封住内力的穴道，传授她运气的心法，指点她轻功。

总的来讲，陈天罡对她，还是恩大于怨。

她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折磨。

冥夜却强硬地把她搂在怀里，捂住耳朵，道：“既然不喜欢这些血腥残忍的事，就不要看，不要听。”

可是，掩耳盗铃就有用吗？

长安正要开口，就有一道凄厉的哭声传来，全姑尖叫一声，扑到地煞婆婆脚边，哀求道：“婆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们既是师徒，又是爱人，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陈大哥被折磨？婆婆，你救救陈大哥，求求你，救救陈大哥！”

地煞婆婆悲哀地闭上眼睛，声音满是疲惫：“全姑，你既然知道我和天罡既是师徒，又是爱人，你就该明白，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别人无权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