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以身相许（2/2）

不见了？

他猛地坐起，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伤口崩裂。

长安吓了一跳。

“你醒了？”

见封慕白翻动被褥，焦急寻找的模样，她拿起桌上的账册，道：“在这里。”

封慕白松了一口气。

长安见柳眉儿睡得正沉，为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去角落里提起炭炉上烧的咕咚咕咚冒泡的水壶，倒了杯热茶给他，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是为了这本账册？”

封慕白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小心翼翼地将账册重新收入怀中，捧着热茶喝了两口润润嗓子，才道：“我本来是去温府搜查一些圈地扰民的罪证，意外中发现的这本账册。”

“温家？”

这两天好像是有听到亲恩伯家遭了盗贼失窃的消息，据说丢失了非常贵重的宝物，正在全城搜捕。

封慕白点点头：“温贵妃的母家。”

温家是商贾出身，早些年在边关以贩卖兽皮猎物起家，出身卑微。后来，温贵妃后宫得势，求了永嘉帝，才将温家迁入京城，封了个亲恩伯的爵位，以示皇恩浩荡。

燕京繁花似锦，随便一指，便是个宗亲贵族。早些年，温家还懂得缩着脖子做人，这几年却变得猖狂起来，尤其是太傅谢晖死后，关雎宫渐渐得势，温家在燕京几乎要横着走。

打杀百姓欺压良民都是家常便饭。

长安道：“有了这本账册，你就可以为你外祖父翻案正名了。”

封慕白却苦笑一声，道：“谈何容易？”

且不说这案子牵连甚广，死的又不过是个小小知府，朝廷又为何要重新翻案？朝廷的关系就如同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看似海清河晏，实则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这名单上的人物，有的虽已告老还乡，有的却仍是手握重拳的当权派，他又拿什么去和别人抗衡？

就凭一本小小的账册？

未免太过天真。他必须等到自己积攒了足够的实力，等到自己在朝堂上说的话掷地有声，无人再敢忽视，他才有能力为外祖父翻案。

封慕白捏着茶杯的手用力。

太慢了，他爬得太慢了。

必须再快一点！

“要不要再喝点水？”长安见他杯子里的水喝光了，想为他再续一杯。

封慕白却摇摇头，道：“不必了。”

长安也不勉强，坐在床边，拿起白天捣了一半的药草，继续咚咚咚研磨着。

封慕白好奇道：“这是什么？”

长安道：“这是草药，我在宅子外的墙角发现的。碾碎了敷在伤口上，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封慕白静静地看着她捣药。

“这次能死里逃生，多谢你。”

长安一愣。

说起来，这是封慕白第一次真心实意向她道谢吧？

长安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你以身相许？”

她封慕白：“……”

牛头寨那些屈辱的往事瞬间浮上心头。

他的脸色顿时一黑。

长安哈哈大笑。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们几个天天在你府里白吃白喝，要多谢你才是真的。说起来，我还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想办法送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