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受惊过度,轻生之念(1/4)
他们直接去了医馆,找了城中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诊治。
大夫说,水意浓受了巨大的惊吓,受惊过度,最迟子时就会醒来。
回到晋王府,墨君涵守在床边,等她苏醒。
等待最磨人,可以将人的耐性磨光,也可以让人心痛得快死了,更可以让人觉得死了一回。
他握着她的手,呆呆地看着她,竟然胡思乱想起来……想着她是不是病情有变、再也醒不来了,想着假如她死了、他怎么办……
强行灌下去的汤药让她的脸渐渐地不再那么惨白,可是,她一直睡着,不肯醒来,好像永远不会醒了。一想到此,他就觉得有人在他的心口刺了一刀,很痛、很痛。
临近子时,她终于醒了,他欣喜若狂地抱她,像个小孩子,开心、激动得眼角湿润。
虽然醒了,水意浓却还沉浸在惊吓、恐惧中,紧抓着他的衣袍,全身颤抖。
再要强、再坚强、再胆大的女子,受了那种巨大的惊吓,也会三魂七魄都散了。
“没事了,没事了……意浓,本王陪着你,不要怕。”墨君涵柔声安抚,轻轻拍她的背和肩。
“巨蟒……”她惊恐地叫着,躲在他怀中。
“巨蟒已经死了,没事了……这里是晋王府,没事了,不要怕……”
他耐心地安抚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直至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哄她服下汤药。
看她这样子,那股杀气又在他体内叫嚣。
恨不得杀了害她的人!
他拥着她躺下来,她蜷缩在他怀中,渐渐地不抖了,慢慢地睡着了。
抚着她汗湿的脸,摸着她柔软的身,他竭力克制着自己。
这个时候,他只能怜她爱她,怎么能有别的想法?
翌日早晨,水意浓醒了,看见墨君涵躺在自己身边,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们怎么会同床共枕。
墨君涵武艺高强,她稍微一动,他就醒了。见她有点儿抗拒,他问:“昨日之事,还记得吗?”
昨日?
那条巨蟒回到她的脑中,她惊惧地瑟缩着,却不再像昨晚那么怕了。
“大夫说你受惊过度,静养几日便能痊愈。”他坐起身,将她抱在怀中。
“那地牢是什么地方?王爷怎么找到的?”她伏在他胸前,虽然觉得这样亲密是自寻死路,但也抗拒不了他的霸道。
他简略说了找她的经过,不无后怕地说道:“所幸容惊澜知道左相府有地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摸摸她的头,脊背窜上一丝丝冰凉,“若非如此,也许我们就阴阳相隔了。”
水意浓心想,为什么容惊澜和晋王一起找自己?为什么他知道左相府有地牢?
墨君涵怜爱地揉她的肩,“那条巨蟒是人养的,不会吃人,也许皇嫂只是吓吓你。”
昨晚,容惊澜离开之前,对他说了这番话。
倘若萧玉嫣将水意浓扔进那群毒蛇里,他们赶到时,她已经没命了,救不回来了。
他想了想,也对。可是,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个蛇蝎心肠的萧皇后,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我还真是命大,等到了王爷和容大人。”她自嘲道,不无苦涩。
“再有下一次,你死不了,本王也吓得丢了半条命。”他闷声一笑,“对了,皇嫂为什么抓你?她跟你说了什么?”
“皇后说邀月楼的歌舞伤风败俗,要我停止所有表演。我不答应,皇后就要我在世间消失!”
“邀月楼的歌舞与她何干?”墨君涵勃然大怒,气得握紧拳头,“她不配当皇后!本王必定如实禀奏母后,让母后惩戒她。”
“皇后觉得邀月楼的歌舞过于魅惑人心,说不定那日就勾了陛下的魂,因此,她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断绝祸根。”水意浓不再隐瞒他。
事情发展至此,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吃了这么大亏,必须“讨回公道”,晋王为了她,会向孙太后告状,让孙太后惩戒萧玉嫣的野蛮行径、草菅人命。再者,如果她不适当回击,让萧玉嫣知道害怕,只怕萧玉嫣还会再下毒手。下一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他的俊眸浮现一抹凛冽的寒气,恨恨道:“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后宫斗争比战场杀敌还要残酷,你只不过在邀月楼编排歌舞,她竟然对你下毒手,太可恨了!”
她担忧地问:“太后会怎样惩戒萧皇后?”
墨君涵余怒未消,“本王一定要母后重重责罚她!”
水意浓心想:萧皇后得到应有的责罚,自己出了一口气,自然是好。可是,如果她不甘心而记恨自己呢?如果她将所有仇恨都算在自己头上,下次会不会出手更重?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真头疼。
晋王要她留在王府静养两日,水意浓说一夜没有回家,娘会担心的。
他说昨晚已派人跟水夫人说了,她说自已经没事了,坚持回家,他无奈地答应了,嘱咐她这两日不要太劳碌。
回到家,云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想让娘担心,随口编了几句,就去了邀月楼。
邀月楼舞艺最精湛的两个男舞者是冯齐和刘真,为了跳好新舞、轰动全城,他们日夜练舞,精神不济,气色不佳。水意浓责骂了他们,要他们保证饮食和睡眠,否则身体吃不消,到时候晕倒在台上那就丢人了。
她忽然想起,昨日答应了孙太后跳一支舞贺寿,还有一个月时间,跳什么舞好呢?
……
夜深沉,万籁俱静。
水意浓刚刚闭上眼,便有细微的窸窣声响起。她的心颤了颤,睁开眼,转头看去,惊得弹起身子,大气不敢出——那是什么?
寝房昏暗,青蓝色的月光从窗扇流淌进来,诡异的月光中,一条碗口粗的巨蟒慢慢爬过来,蛇头昂立,盯着床上的人,好像下一刻就会神速地窜过来,咬死她。
恐惧淹没了她,她无法克制地尖叫起来,想逃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让巨蟒看见,可是,她无法动弹,手脚不听使唤……心剧烈地跳动,跳到了嗓子眼,恐惧掐住她的脖子,喘不过气了……她要死了,巨蟒不会放过她,会吃了她……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心咚咚咚地跳,气喘如牛,全身冷汗。
刚才那噩梦太过身临其境,太可怕了……
水意浓自我催眠,别怕,别怕,只是噩梦而已,只是受惊过度而已,再过几日就不会做噩梦了。
待情绪平复了些,她忽然觉得,保不准萧玉嫣还会出手害她,她为什么非要留在金陵?她又不是真正的水大小姐,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被墨国皇帝和金公子威逼、为他们办事?为什么非要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悲屈度日、步步惊心?为什么她不可以一走了之、远离这是非之地?
金公子说给她服了解药,谁知道有没有?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给她下了情毒?说不定他只是骗她的……对,一定是骗她的!她必须离开金陵,否则哪一日就被整死了,多不值得!
下了决定,她立刻起来,收拾了换洗的衣衫和银票、银两,拎着包袱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房。
马厩里有马,但是牵马动静太大,让人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于是,她从侧门溜出来,快步走着,打算找一家客栈买一匹马。
月辉清冷,洒在地上,像是积了一地霜水。
已是子时,街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稀疏的灯火投下的昏影。远处传来的犬吠声,让这深夜更为死寂和诡异。水意浓到底有点害怕,不过拐个弯就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有两家客栈。
忽然,前面窜出两个表情猥亵的男子,拦住她。
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地痞流氓。
“你们想干什么?”水意浓步步后退,他们步步紧逼,她威胁道,“你们再过来,我喊人了。”
“喊啊,本大爷就让你喊。”个子较高的流氓淫笑着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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