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人性枷锁（2/2）

凤香儿已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轻轻道：“我知道你会来的，因为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是真的对我好。”

这一次她没有用手段。

这一次她说的是真话，因为她已决定要以真心对他。

“我现在才知道别的人都只不过是利用我……我利用他们，他们利用我！这本没有什么吃亏的，只有你，无论我怎么样对你，你对我总是真心真意。”

她没有注意安鹏脸上表情的变化。

因为她距离安鹏已越来越近了，已近得看不清许多她应该看到的事。

“我决心以后绝不再骗你，绝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无论你要怎么样，我都可以依着你，都可以答应你……”

×××

“嘭”，安鹏手里的筷子突然断了。

凤香儿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她的声音甜得像蜜。

“以前我若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我会要你觉得无论你对我多好，都是值得的。”

她的胸膛温暖而柔软。

无论任何人的手若放在她胸膛上，绝对再也舍不得移开。

安鹏的手忽然自她胸膛上移开了。

凤香儿眼睛里忽然露出丝恐惧之色道：“你……你难道……难道不要我了？”

安鹏静静地瞧着她，就好像第一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

凤香儿道：“我对你说的全都是真话，以前我虽然也和别的男人有……有过，但我对他们那全都是假的……”

她声音忽然停顿，因为她忽然看到了安鹏脸上的表情。

安鹏的表情就像是想呕吐。

凤香儿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道：“你……你难道不愿听真话？你难道喜欢我骗你？”

安鹏盯着她，良久良久，忽然道：“我只奇怪一件事。”

凤香儿道：“你奇怪什么？”

安鹏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字字道：“我只奇怪，我以前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女人的！”

凤香儿忽然觉得全身都凉了。

安鹏没有再说别的。

他用不着再说别的，这一句话就已足够。

这一句话就已足够将凤香儿推人万劫不复的深渊。

安鹏慢慢地走了出去。

×××

一个人若已受过无数次打击和侮辱，绝不会不变的。

一个人可以忍受谎言，却绝不能忍受那种最不能忍受的侮辱——女人如此，男人也一样。

做妻子的如此，做丈夫的也一样。

凤香儿只觉自己的心在往下沉，往下沉……

安鹏已拉开了门。

凤香儿忽然转身扑过去，扑倒在他脚下，拉住他的衣服，嘶声道：“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我现在已只有你……”

安鹏没有回头。

他只是慢慢地将衣服脱了下来。

他精赤着上身走了出去，走入雨中。

×××

雨很大，雨很冷。

可是雨很干净。

他终于甩脱了凤香儿，甩脱了他心灵上的枷锁，就好像甩脱了那件早已陈旧破烂的衣服。

凤香儿却还在紧紧抓着那件衣服，因为她知道除了这件衣服外，就再也抓不住别的。

“到头来你总会发现你原来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都是空的……”

凤香儿泪已流下。

到这时她才发现她原来的确是一直爱着安鹏的。

她折磨他，也许就因为她爱他，也知道他爱她。

“女人为什么总喜欢折磨最爱她的男人呢？”

到现在，她才知道安鹏对她是多么重要。

因为她已失去了他。

“女人为什么总是对得到的东西加以轻蔑，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也许不只女人如此，男人也是一样的。

凤香儿突然狂笑起来，狂笑着将安鹏的衣服一片片撕碎。

她在笑，可是这笑却比哭更悲惨。

因为她也知道男人虽容易得到，但“真情”却绝不是青春和美貌可以买得到的……

×××

雨很冷。

冷雨洒在安鹏胸膛上，他觉得舒服得很，因为这雨令他觉得自己并不是麻木的，两年来，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而且他觉得很轻松，就像是刚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现在他的眼睛也不再瞎，耳朵也不再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