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东城巷里来人剑也（1/1）

东城的一角，暴雨如珠，城外邙山被团团云雾环绕著，片片灰云将这座城里所有的寂静化作阴森，雨水滴落的瞬间没有记住那从石盘小道上走过的两道影子，因为短暂就消失的缘故，也因为这世间大多大事情都有些类似，所以人们在某个时刻都会刻意忘记，甚至在被痛苦包裹后，刻意不想起！

但……总有些人还在反抗！

雨水落在斗笠上，只够遮住吴聊小脑袋的草帽终究有些鸡肋，那雨水沿着边缘的一角滴落在衣服上，这让他很不舒服，奈何这雨天他又最是喜欢，以至于矛盾的心里还是放弃回家换一身衣服的决定。

毕竟，今夜是该要认真对待的时刻，倘若分心了，死的这一方将是他们。

吴聊走在青年身旁，那柄青色长剑在雨水里更显锋利，银白色的锋脉顺着冷风从青年长满老茧的大手一直落在剑刃的位置，随即洒落在青石地板上，从东城的这条街，一直去向那条街。

两边的商铺都紧紧关上大门，似乎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本该挂在门口用来照亮黑夜的灯笼都被收进里边，几双好奇的眼睛透过薄纱窗纸还在凝望着东城街，这大概是东城的说书先生说明的缘故，如此大好机会，编成书段子何愁听客不来看，而今可是这京都城里地下两大帮派的最后一战。

花落谁家，还没个结果嘞！

吴聊发现了这些眼睛，道：“我感觉这像是在演戏，可冷峻紧张且极为危险的气氛又在告诉我，这大概是真的。”

青年不懂演戏这两个陌生的词汇，道：“演戏是何意？”

吴聊沉思半刻，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好的烧烤肉串，边吃边道：“用你听得懂的话解释，就是你打架的时候旁边有大批看客盯着，为你鼓掌，为你称赞，若是演得不好，他们又要砸鸡蛋，满嘴喷粪，恩，是如此般也！”

青年笑了笑：“京都城里的说书先生在江湖格外有名，这该是他们的本分，若是没了这些个能把死的说活的嘴，还有谁知这苍茫世道下里江湖的险恶，马上就到赌场，此刻吃东西，会分心。”

吴聊笑了笑，道：“这是小事。”

吴聊不觉得分心是一件值得批评的事情，有些人天生注定有分心的资格，他一生下来就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令他专心，吴聊喜欢吃肉串，庭院门口那两名铁甲士兵烤到后面的手艺渐渐有涨，总算是没白浪费四五斤猪肉，而且他饿了！

饿，就该吃饭！

是如没钱，就该工作。

被人打了，就该还手。

遭人抢劫，就该抢回去。

他们的脚步不快不慢，东城赌场的门在半炷香的脚程过后，落在两人的视线前，吴聊手上十根肉串，只剩下了一根，他把玩着其余九跟竹签，仰头打了个哈欠。

四周静得可怕。

青年的剑，微微动弹了一下！

“来了！”

他们停下脚步，雨水依旧在流淌，沿着城街道口转而留下地下某个水井里，吴聊百无聊赖地抬起眸子往前看去。

在数米之外的高墙下，十名身袭黑衣，手握马刀，单手前者马绳的马贼笔直地并列在他们前方。

青年道：“离赌场还有许多步，这些大概是第一道关，赌场里的弟兄大概被围住，想来那群马贼的头头已然冲进里边残杀剩余的弟兄，剑也的时间……不多了！”

吴聊赞同地点了点下巴：“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