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吴聊去祭祀（1/2）

大周百万奴奴隶沦为硝烟的那一年里，大周京都最为阴森的铁堡里多了一名婴儿，婴儿乖巧，日夜安宁，不曾有过麻烦的事，只是年纪小小，目光里变多了份百无聊赖与愁然，故，铁堡的主人，大周这座所向睥睨的国都内部，皇帝陛下最亲信的中年男人，为他取了一名字，名为——吴聊！

生而为人，死而无聊！

生来无趣，死而无忧。

无趣，便是无忧，在大周文人的世界里，无趣与无忧，便是一对极其好用的近义词，这多般讽刺的词语，终于还是被中年男人用在刀刃上。

婴儿很喜欢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事实上在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吴聊第一反应是惊愕，继而配合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表达内心的善意，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从婴儿开始，便觉得利用这个年纪的可爱为自己争取稍微轻松的活法，是有效果的。

可事实，大错特错。

打自吴聊四岁起，中年男人每隔一月便会从宫里的太子学带来一名白胡子老人在铁堡内部教他写字，整整花了两年时间，也算是将这个时代所有字符灵活运用，铁堡内人人传闻，大人的孩子吴聊天赋异禀，可他们所不知的是，在这期间，吴聊究竟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今日是最后一堂课，少公子年仅七岁便能将大周字符尽数消化，这般天赋，若能从文并且深究，假以时日，必定是文坛一代大家。”

太子学御教侍郎范子青拂袖而起，两手作揖对面前这位双腿盘坐在石垫上的七岁少年行礼。

少年七岁，身穿一身白衣，两眼间的无聊之意足以表面他对从文这件事情毫无兴趣，可这位御教侍郎不这么想，在这等教了大半辈子书的老人眼中，有这等天赋，便不该浪费。

坐在一旁监督的中年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可言语却无半点苟同，他笑着说道：“犬子年龄尚小，从文之事暂且不论，先生这两年用心了，明日之后，我会向陛下请一道旨意！”

“多谢。”一听此话，御教侍郎范子青连忙下跪道谢，一番近乎于痴狂的赞颂后，悄然离开。

吴聊长舒了一口气，结束这一段苦闷的读书生活，想来再过几年，也不必向那些王公贵族般的公子小姐学习，还要当皇宫的太子学读书，接下来，应该能够当一条咸鱼了。

对于咸鱼的执着，吴聊并不在食欲上，而是精神生活。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才是吴聊的梦啊。

“休息够了？”

中年男人忽然开口。

吴聊起身，拱手道：“想再休息一段时日。”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望向浅纸窗外：“今日是第七年的忌日，这铁堡关了你七年，也是时候出去走一遭，该带的祭品会有下人给你准备好，马车已在门外候着，你收拾收拾，去吧！”

“祭品？祭拜何人？”

吴聊心知肚明是何人，可若是小小年纪便什么都不问，在人眼里，未免也太沉稳了些。

“到了你便知道。”中年男人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一炷香后。

稍稍收拾了一番，换了件白色长衫，绑上一根青色玉带，吴聊走出铁堡。

铁堡伫立在京都最东边，每逢朝时，此处是能见到第一缕阳光的地方，可在铁堡外那一座座高如山脉的铁墙下，吴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