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4/4)
不想搅乱一池春水,如果不是发生刚才那段插曲,她今天早上的心情原本还不坏。
盯着她过分冷静的眸子,允堂本来愉悦的心情,忽然不爽快起来。"药本就是拿来用的,无所谓贵重!""贝勒爷有何贵事?"
他的口气重了些。瞥了他一眼,她岔开话题。
"贵事?"允堂容色一整,脸上的神情有点阴沉。"你想当昨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珍珠抬起眸子,黛色的眉梢轻挑,神情忽然有些困惑。
"这样不好吗?从此不必担心甩不开民女、更不必忧心有后患。"淡淡的,她怀疑地、大胆地问。
如果只是同寝一夜便要负责,那么向来风流的地,肯定时常有难以摆脱的"后患"吧?倘若有哪个女人言明不依附、沾黏,不是每个自负风流的男人,求之不得的事?
"那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腻了,我会通知你!"他眯起眼,危险的口气有一丝警告。
听到这话,她收回眸光、抿唇轻笑,忽然明白了——原来,男人不喜欢女人太冷静?看来她还是不太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游戏规则。
"我要你搬到'会花楼'。"允堂忽然道,冷淡的口气里有一丝命令的意味。
"会花楼"就在"正乾楼"左侧,珍珠知道,那是府里姬妾的居所。
他竟然要她搬到那里去!
"如果不搬呢?"她问。
直接明快的拒绝,显然引起他的不快。
"那就离开王府。"他冷硬的回答,同样直接明快。
她知道,他是主子,她不能同他讲道理、无法提醒他曾经许下的承诺、或者控诉他隔日就翻脸食言的恶行。
"爷希望民女什么时候搬进去?"转过身,她的态度很淡,语调平定得没有情绪。
"立刻。"命令的口气没有丝毫内疚。
他不满她的反应——极度的不满!但这女人似乎懂得怎么躲开他、避开足以激怒他的正面锋芒。
而正是这点口他对她"看似"逆来顺受的态度,一次比一次更加怀疑……
"民女明白了。"她悠淡地回答。然后转身,探手自床榻边取出随身的小包袱。"民女这就搬到'会花楼'。"
至此,她同他无话可说。他不走,那么她走。
允堂僵住,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给他脸色看。纵使表面和顺,他看得出来她没把他的威权放在眼底。
本以为,经过昨夜已经驯服了她。但这女人的傲气,显然不会随着他的意志起舞。
不理会他阴鸷的脸色,珍珠徐步退出房外,姿仪从容有礼。
"站住!"上前抓住即将脱离自己视线的女子,蛮莽的手劲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今晚,我要你到'正乾楼'陪寝。"
她抬眸望他。
陪寝?这不属于她字汇里的言辞,竟然无端端地降临在自己身上。多奇怪的两字呵!她实在想笑,却必须抑制自己发笑的冲动。
"怎么,不愿意?"男人阴沉地问。
"随贝勒爷怎么高兴,就怎么着。"卸下强掳住自己的铁掌,珍珠淡淡地回答。
之后,含笑着,退出男人目光掌控处。
肌肤之亲呀……
并非因为肉体衔含而有了系恋。
虚弱的是感情,经不起考验的是人性。脆弱的、失败的,是投射在对方身上的幻想和冀望……
她没有奢望。无所求便无所失。即便曾经同寝一夜,自始至终,她很清醒——一夕承露,除却肉体,她不会在他的心上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