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八三（4/4）

公西吾脸色微白：“不错，这是我当初说过的话，师妹学得很好。”

“是，我已经成了当初的你，这不是师兄期望看到的吗？”易姜眼中露出嘲讽：“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感情这种东西早在你将我掳来这里时就没了。”

“那如果其他时候需要你利用感情呢？”

“那就用啊，这副身子，这点情感，没什么不好抛弃的，除了无忧之外，这世上没有什么对我是重要的了。”

公西吾笔直地站着，没有动弹，也没有言语。

回廊上静悄悄的，易姜转身便走，脚步迈地飞快，直到转弯时倏然停住。前面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朝她飞奔而来，她担心他摔着，连忙弯腰伸手，无忧欢快地跑过来，一头扑进她怀里。

“母亲抱抱。”

易姜蹲下来，搂着他小小的身子，忽然有种抱着他一走了之的冲动。看着孩子兴奋的小脸，却感觉万分难受，胸口微微起伏着，连呼吸也有几分沉重。

无忧不知她怎么了，天真烂漫得搂着她，要带她去看他的小木马。

易姜勉强挤出笑来，安慰了他几句，起身要走。

无忧不肯让她走，小跑着要追上去，却被公西吾及时牵住了手。

易姜快步走到前庭前，脚步停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回头。

出了相国府走了几步，便有东郭淮牵引着车马过来迎接，他似乎颇为诧异：“主公不是说至少需要好几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也没有想到。”易姜登上车，坐到最里面，背抵着车厢。

的确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动了真感情，他怎么会动真感情？

手背上一点微凉，她低头看去，愣了愣，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流泪。

可笑，这么久以来都没哭过几次，今天哭什么，她已经达成目的，明明是她占了上风不是么？她终于斩断了过往对情爱的向往，成了理智果决、不择手段的政客，他反倒成了被感情羁绊住的那个，难道不该得意么？

她用衣袖狠狠擦了擦眼睛，凸出的刺绣纹样刮过眼皮，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