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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了本人,果真让小女子开了眼界!】
那时,若没有边从汤及时将傅进醉酒那晚的事实告知自己,楚香芷也不知还要为怀有身孕的事烦恼多久。但是,当时她并没有因此而感激边从汤,反而因为他的此番计量而心生不满,只觉这人做事太过阴险,往往在背后捅人一刀,这样的人,楚香芷只觉危险。不管对方是否是为了所谓的“友谊”而巧妙地利用了她与傅进一事,她就是觉得此人此计够阴险、够毒辣。若那傅进在感情上并非知难而退之人,在她拒绝他为此事负责后,仍不知收敛自己的感情,她还要为此事烦恼多久?而且,若她遇上的并不是如先生这般宽容大度、爱她如宝的人,她哪有勇气向所爱之人坦白自己所做的苟且之事。
好在一切都是边从汤的计谋,为了傅进少一些痛苦而使出的计谋。
傅进之人,与之相处了一年有余,楚香芷也多少了解了此人的一些性情。在男女之情上,他从来就没有边从汤那般的觉悟与冷醒。一旦认定了一人,便开始犯心眼了,眼里哪还有其他女子?而边从汤却知晓他的弱处,这人最怕做错事伤害了心爱之人,若认错仍得不到对方原谅,他便会思考自己为何得不到原谅。
而偏偏边从汤让他误以为做的错事就是他认为最大的错事,一计既成,再成一计已不在话下,只要楚香芷一摇头,对傅进冷眼相看,那人便会知难而退,从此不再纠缠。
说到底,这人还是好面子啊!
如今,因为傅进突然提起边从汤,其情谊令对边从汤无甚好感的楚香芷也颇为动容,突兀地想到了边从汤的那番自我坦白,倒让楚香芷多少明白了边从汤之为人并不是那么坏!至少,他为眼前这位将军所做的事也不少,却从不让这人知道,那件事,傅进不也是一直被埋在鼓里么?利用傅进对她的愧疚,让他知难而退,不敢再对她抱有不必要的幻想,却是边从汤为了傅进能早些脱离苦海的一番良苦用心。虽然那人的手段并不是那么光明磊落,但其真心不假。而边从汤又特意将事实告知她一个人,显然也不想她为此而烦恼自责,进而与先生闹得不欢而散。
这样的一个人,若不是内心有着真爱,又如何能体会到爱情的苦与乐?
边从汤之为人,愈发让楚香芷不能理解了。
而傅进也因为楚香芷的此番心意感动,渐渐从悲伤、自责、混沌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虽时常会往凤仪馆跑,却也只是想找个安静的、无人打扰的地方排解心中的不适与烦闷,也不至于败坏了镇南将军的名声,民间反而多了一位“凤仪才子”的传言。
传言这位“凤仪才子”在酒酣之际随手挥下了一首词,惹得凤仪馆的姑娘对其倾慕不已,馆中一向清高孤僻的清泠姑娘见过此词后,也被其才情折服,当即以一首《回君书》应了此人的内心情感。凤仪才子见过后,猛然发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知晓他心思的人。
如此,凤仪才子便与清泠姑娘以一纸书信来往着,即使两人从未见过面,却似早已相识一般,只恨相见甚晚。
而自从结交了这位清泠姑娘后,传言中的“凤仪才子”傅进便真正成了凤仪馆中的常客,却始终未见得这位清泠姑娘的真容,他不免有些悻悻。问了馆中老鸨,那人只说清泠姑娘从不接客,平日里也不露面,若没得清泠姑娘的准许,她的院落也是没人敢踏进一步。
老鸨也是心中有些盘算的人,见有人对那位清泠姑娘起了兴趣,当下便有了怂恿这人邀那神秘的清泠姑娘一见的念头,于是,便添油加醋地将这位清泠姑娘如何如何神秘道给了傅进。
傅进一听,果真兴趣大增,只道这清泠姑娘真乃馆中奇女子也。
人家姑娘落入这风尘之地,不得不低头认命,可这位清泠姑娘却偏偏是个不愿屈服的人,被送进馆时虽正值花样年华,容貌出众,却因为不愿如此伺候来此消遣作乐的人,得罪了不少人。老鸨一时气愤,便将其狠狠地惩罚了一番,但这位清泠姑娘的名声渐起,老鸨也不敢怠慢这位清泠姑娘,反而万般讨好,只愿这位不识大体的姑娘能给那些公子爷们一些面子,陪着他们饮饮酒、作作诗、奏奏乐,清泠姑娘虽软下来了一些,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惹得那些公子爷们极不高兴。如此一来,这些公子爷们对清泠姑娘的兴致也淡了,反而不愿再见这个人,只觉得见了这个人的脸,连兴致也没了。
见清泠姑娘已无法替自己挣得白花花的银子,老鸨也没了好脸色给她,恨不得其立马走人,但想到自己花了银子买回她,若让她离开,实在不划算,不如就这样养着,好好调教一番,说不定就能博得那些男人的欢心了。
可常年来,清泠姑娘依旧是如今的性子,不愿接客。虽有时兴致来了,会与一些人对对诗,但过后便又是一副冷脸了。好在清泠姑娘这清冷孤僻的性子吊足了那些公子爷们的胃口,其身价也高了,简直成为了老鸨手中的一块宝。
如今,这老鸨已对这清泠姑娘言听计从,若有谁想要见这位清泠姑娘,只要清泠姑娘开个价,那人给不出就免谈。
眼下,老鸨听闻这凤仪才子似乎对清泠姑娘有了爱慕之心,想要见见这位姑娘,老鸨当即便将这事道给了那清泠姑娘。
屋内女子的身影清瘦而清冷,手中正握着一卷书,微微斜倚在身后的软榻上。听了老鸨的话,她只微微偏过头,眉间阴影遮盖了眼眸,似乎泛着一丝笑意,只听她道:“请他明日酉时三刻来此罢。”
声音空灵清越,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老鸨没想到这人同意得如此之快,惊讶过后,仍旧开口问道:“姑娘开个价。”
那女子似有些不悦,阖了手中的书,态度便冷了下去:“您看着在我的月钱里扣便是了。”
老鸨始终不解,张口想要问些什么,不想那人已下了逐客令,眨眼的功夫,她便被一股力送到了门外,等站稳后,那扇门已阖上。她有些气急,上前狠狠地踢了踢那扇门,又将屋内那人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通,方才解气。
往回走时,老鸨心中的疑惑更甚,嘴里不停地嘀咕着:“那臭丫头不过是仗着有人给她撑腰,竟然敢在老娘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也不知她身后的人是谁!”
要不是尝过多次苦头,她也不会受这般的气,更不会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她心中盘算着,说不定那背后人见了如今的镇南将军后,会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也好挫挫那臭丫头的锐气!
眼下,这馆中老鸨也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位凤仪才子身上。
而傅进在听到那清泠姑娘约了他在她自己院中见面后,心中有了几多期待,更是兴奋得睡不好觉。他已失去了边从汤这个知己,如今好不容易寻得一个能像边从汤那样知晓他心思的人实属不易,他怎能不兴奋激动呢?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又从天明熬到天黑,傅进终究是等到了约定的时辰。
在老鸨将傅进引至一僻静的小院后,他便独自一人前往了那座小院中一座陈旧的楼阁下。上了楼,一只金丝雀似乎早已歇在了此处,见了他,便不声不响地在前面引路了。
傅进只觉眼前这只金丝雀有几分熟悉,似乎曾经在归宁公主身边看到过这样一只鸟,他当时还特意向归宁公主问过这只鸟的来历。
眼下,他并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那只鸟已将他带到了一扇半开的屋子前,室内燃着明亮的烛火。隔着半开的门看去,只见烛火下的女子正偏头向他这边看来,一笑,无边的清冷自嘴角一点点荡开,似这结满寒霜的秋夜,凉意一点点深入骨髓。
但傅进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男儿,岂会被一名女子的一个笑容击退?
“久闻镇南将军武艺超群、才情纵横,如今见了本人,果真让小女子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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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中傅进酒酣作词、清泠回诗如下:
蝶恋花•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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