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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山亦笑道：“话虽如此，这时间却长了些。”

谢不敏颔首，眼睛望向屋外，问道：“梁姨跟你说了什么？”

举到唇边的茶迟迟没有喝下，氤氲在袅袅茶香里，关云山的眼睛渐渐模糊，看对面的人也看不真切。许久，他才放下杯盏，淡然一笑，问道：“你知道师傅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么？”

谢不敏扭头对上对方的眼，愣了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

关云山苦涩一笑：“师傅最擅长的是用毒，却从来不教我们这些弟子，只教我们治病救人的医术，说是为了赎罪。而师傅又有什么罪呢？”

说到这儿，关云山的眼眶红了起来，声音却激动了几分：“我不知道你那师姐和师傅有怎样的恩怨，我只知道，师傅没有错，她什么也没做！这些年，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自当以余生之力来孝敬师傅，却不想，师傅体内的毒已深种。”

“不敏，你也会用毒，难道看不出师傅中了什么毒么？”关云山突然目光灼灼地望向谢不敏，使劲抓住了他的胳膊。

谢不敏见他如此激动，开始担心他的精神状况，极力安抚着眼前的人。良久，关云山才渐渐镇定下来，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十分不甘心地说道：“又在你面前哭了！”

谢不敏无奈一笑，却也没有说话。关云山心头不解，恨恨地望着面前的人，问道：“你怎么不哭？”

“总得有一个人笑着去安慰那些哭的人。”谢不敏一笑，竟比哭还难看。

关云山还是有些不死心，追问道：“真的没救了么？”

谢不敏点点头，道：“那种毒我没见过，而梁姨也从来不让人近身查看她的身体状况。我就算想要研究那种毒，也没办法。”

关云山已经绝望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师傅的脾气呢？也许，师傅早在收留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长活，所以，便倾尽所能地教他医术，对他的要求也十分严格。对于师傅的良苦用心，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明白，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师傅，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师傅的痛苦。

这次，师傅见了他，也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给他，只是不想他背负着别人的故事活着。他这样的人，脆弱得要命，哪里还有心力分担别人的痛苦呢？可是，面对重要的人的死亡，他总是无能为力，这样，他会发觉自己更加没用。

和关云山又聊了几句，也安慰了他几句，两人便分开了。

在夜晚来临之前，谢不敏意外地见到了楚文墨。听说他是在黎州谈生意，谢不敏顺便问了问楚家如今的情况，楚文墨只说还乐观，谢不敏便不再多问了。和楚文墨一同看了看楚香芷，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对谢不敏的意见很大，谢不敏即使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也没有急着去解释，只是，他一直不明白，楚文墨怎么放心将楚香芷一直留在他身边？

也正是在楚文墨的口中，谢不敏才知道了梁姨过去的一些事。

梁姨所中的毒，的确古怪，谢不敏也觉得此毒太毒，一旦中毒，必死无疑。

楚香芷可能对梁姨没有一点印象，但是，楚文墨却是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梁姨曾经做的一件事，让谢不敏的那位师傅从此缩在龟山，不再出世了。

对毒，楚文墨并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梁姨所中的是什么毒，只知道那种毒十分厉害。

“当年，初尘的爹爹的确是被她娘毒死的。”

当楚文墨说出这句话后，谢不敏死死地盯着楚文墨，弄得楚文墨十分不自在，他又道：“但是，对于梁姨为何要害死莫叔，谁也不知道原因，梁姨自己也没有告诉大家为什么，从此就一个人离开了。只是，没想到，梁姨会在黎州。”

谢不敏沉思了片刻，道：“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楚文墨并没有异议，点头表示赞同：“以梁姨对莫叔的情意，绝对不会伤害莫叔！”

谢不敏一笑，叹道：“这其中恐怕只有梁姨知道，而她却没有要澄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