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参（1/2）

顶着暴雨，骑着马的张辅正向小王爷赐给李远的府邸而行。

虽被顺着飞碟帽边缘而下落的雨水，遮住了些视线。但张辅在即将抵达李远府邸之时，还是从老远就看到已淋成落汤鸡的王友，正左手擦着脸，而右手则向自己不断摇手示意。

王友骑着马过来，先是对李远唤一声大舅哥，再向顾成、陈瑄拱了拱手，然后他并直接对张辅道：“殿下找你”。

张辅、李远、顾成、陈瑄都将王友的“殿下找你”听成“殿下召你”，所以见张辅向自己拱手表示得去王宫时，就连不待见张辅的顾成，也对张辅点了点头。

张辅向李远府邸门口的朱高炽拱了下手，并与王友两人飞驰而去。

王友见路上只有他与张辅时，并大声地告诉张辅，殿下要将人参那生意让他去说说。

张辅一点都不意外，王友会把人参这买卖，启禀于殿下。

这买卖动静太大，若不事先启禀燕王，反而是王友利令智昏的体现。

再听到殿下要自己去说说这事，迎着风雨的张辅大声地问道：“殿下怎会要我去说人参这事”？

“将这事启禀殿下后，殿下要将宫里与大哥府里的战利品，也一起全卖给那些山西巨富。而陈猴子与我之后想出的法子，殿下又不满意。所以殿下才令我来找你“。王友在风雨中大声地答道。

看到自己说完，张辅即陷入思索，王友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王友明白张辅比自己更了解山西那帮巨富。

而张辅此时能去思考？以王友对张辅的认识，若张辅认为没有角度去完成这事，张辅此刻压根就不会去思考。

在王宫门前看到不断在搓手的陈懋，又看到张辅与陈懋互相点头致意后，王友即示意陈懋也先跟着张辅。

来到自己在王宫的屋里，张辅脱下衣服，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干衣裳后，对正在脱衣服的王友问道：“还有谁和你一起看到皇宫的宦官，对人参很看重”？

王友擦干身体，换上张辅屋内的干衣裳后，答道：“还有五六个军士”。

张辅点了点头，道：“之后去兴和，得将这六个军士一起带去”。

不待王友回话，张辅看向陈懋，道：“明天你就领着参股的那些兄弟，开始着手收购军士想出售的人参。必须做到人参，不外流到民间”。

听到张辅如此说，陈懋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神色不再像之前那般凝重。

听到陈王两人应诺，又问了人参一些常识，张辅默想了会，便道：“我们去见殿下，再详细说此事吧”？

陈懋与王友对视了一下，知道只能如此的他们，随即便点头同意。

见到张辅三人拜倒在地，燕王道：“起来说”。

张辅起身，注意到此时殿中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人后，道：“汉《本经》、《别录》；唐《药性论》；金《医学启蒙》，皆云人参能补元气。尤其是《本经》、《别录》，它们甚至称吃人参，能让人聪明”。

看到殿下不置可否，张辅接着道：“我们人参数量巨大。若想一次性成交，既卖不出好价，估计也没多少人会买”。

见殿下看着自己的眼神已有些怒意，张辅一阵见血地说：“臣认为若是分批卖给山西巨富，既能卖出好价钱，也能让山西巨富为殿下所用”。

燕王有些不耐烦地道：“别绕弯子”。

张辅道：“只要我们做到独占人参的货源。那群山西商人定会察觉到我们的人参，能让他们发大财。只要他们来找我们，我们第一次先给他们品相较差的人参，而且第一次的出货量得让他们的现银耗尽”。

见王友欲言又止，心中有了大概的燕王对王友说道：“这也是议事。有什么就问什么，藏着掖着反而是误事”。

王友先是向张辅拱手，然后问道：“为何我们做到独占货源，山西商人就会主动找我们？为何我们第一次要给他们品相较差的人参？为何我们第一次出货量，就得让他们的现银耗尽”？

“这三个问题相互联系，我先一个一个解答”。张辅道。

见陈懋与王友点头，没去看燕王的张辅接着说：“独占货源，就有对货物的定价权。鉴于人参，可以泡酒。所以无论我们多少钱卖给山西商人，只要咱们答应他们不卖给其他人。以山西商人走天下的习性，他们翻三倍卖出去都不难”。

“第一次给他们品相较差的人参，是为了接下来的出货，我们可以定更高的价。别担心没人买。只有品相好，有钱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为了面子，他们不会在乎要多出钱”。

“至于要让他们现银耗尽，在于山西商人手中不仅仅只有现银，他们还有我们需要的粮食、衣服等。他们断然不会将现银全部用光，他们肯定会以货易货。而他们的货物，我们只要让他们稍有赚头，他们就会答应”。

“至于如何把握定价、出货，自然得由大帅来定夺”张辅说完，并跪向燕王。

在行军打战之时，自己这些部下都称自己为大帅，而燕王总是欣然点头。所以，此时的燕王，自然也不会去介意自己的爱将称自己为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