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梦已醒（2/2）

大体上，指的可能便是江湖的变数。

只不过，既然钦天监都郑重对待，赵汐自然更不会放心。

南朝八国，西京尚文、东吴最富、平阳崇武……各有特色。唯独西蜀，到如今，依旧以盛产美女著称于世，岂非笑话？

楼偃平是北方人，对那些温香软玉在怀便丢了胸襟与气魄的男人没有好感，西蜀那个因为名妓李诗诗而投湖自尽的皇帝徐良，更是让他打心眼里不齿。

作为平阳皇帝，赵汐没有楼偃平这么漠然。很多事情，正因为他有一统天下的雄心与气魄，才不能视而不见。

对于“青龙入蜀”四字谶言，南怀仁解得模棱两可，只不过等赵汐找到楼偃平说出来时，语气已经相对轻松了许多，也顺带提了句“此龙非彼龙”。

当时赵汐还调笑着说：“此事朕没那么上心，反倒是楼统领你，好歹也是武榜高人，也得沾沾这江湖气数。否则世人恐怕皆以为，朕脚下的江湖，当真只有中原才出宗师。”

因为站在平阳权力巅峰的当今天子这句话，这个有救国之功的男人，第一次主动出城。

忠孝义，次序摆在这里。楼偃平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似乎对天子言听计从到了反常的地步。

至于皇帝安危？柳乘风之前那番说辞，无非是调笑罢了。

京城禁军十万，训练有素，可不是寻常驻军那般不顶用。整营、披挂、上马、奔袭至皇宫前，一炷香的时间足以！

十万精兵，再加上朝廷豢养的两千鹰犬，来十个易春秋也是死。

眼前这两位当今江湖辈分最高的老前辈，即便携手前来，也万万不会生出这般无稽想法。

楼偃平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二十年前，自己刚刚走到皇帝身边，第一个对上的超一品高手，就是来自西楚的刺客。

这位刺客，出手刁钻，时机恰当，在如今的楼偃平看来，也足可跻身武榜前列。只不过职责所在，楼偃平不会留手。

江湖公认，论近战，世间高手万千，凡是让楼偃平欺身三丈范围之内，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

这位继承杨天帝大半衣钵的刺客虽然剑法高妙，却也支撑不过百招，被楼偃平当头击毙。杨天帝孑然一身，膝下无儿女，这个半吊子徒弟，他一直视如己出。

老一辈江湖人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既然技不如人，杨天帝自然也不会纠缠。只不过既然来了，自然要看看这个“武圣”的斤两。

柳乘风笑而不语，安心坐下喝酒，静等楼偃平表态。

楼偃平依旧面色漠然，只不过抬脚走出了亭子，站北朝南，遥遥挡住了城门方向。

至于杨天帝，则悠然踱步出亭，缓缓在他面前站定。

这位重出江湖的老人，枯槁面容突然如枯木逢春，换发异样神采。楼偃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满头白发突然转黑，面色亦是如返老还童。

最终，杨天帝气息收敛，维持在了半百年纪的温儒模样。

洒然笑道：春秋大梦二十年，老夫一无所获。如今放下笔，拿起剑，重走一遭这江湖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