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鼓轻雷落梅天(2/2)
张文若欢喜得什么都忘却了,一脸激动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是为了我来的吗?”感动得都要流下泪水来了。
如是把他的脸往旁边一推,冷着脸嫌弃道:“离我远点儿。”
张文若从来没有被女孩子摸过脸,(被他姐从小捏着玩除外),一时间羞得通红,头慢慢地又转了回来,盯着姑娘漂亮的脸蛋,含情脉脉,缓缓的点了点头,总算又遇见了你,你说怎样便怎样。
如是被他盯得心里头发毛,可是一时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西子捧心,在这个大老粗的眼里,也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张文若忍不住张嘴想问她的名字,不留神空中云团又是一声雷响,吓了众人一跳。张文若猛地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搞这个的时候啊。
“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张文若想拍拍胸脯,可是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于是向前走了一步,昂首挺胸挡在她的面前。
如是却疑心他趁机想跑,手一甩,又把人拉回到身边,嘴里恶狠狠地道:“不要想跑!”
“不跑,不跑,我绝对不跑。”张文若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又斩钉截铁。抬头瞄了一眼大漩涡,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先避避?我……”
“闭嘴!”
如是实在忍不了了,素手一扬,藤蔓层层叠叠从他的身上覆盖上去,把嘴巴遮得严严实实。如是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世界清静了不少,又抬起头,望着天上的异状,没有半点儿要逃的样子,边家兄弟也站在梅花印下,一般的望着天空。
钱庄里,主仆二人抬起头看着空中的异响,神情异常的凝重。方九的喉咙发干,声音颤抖着问道:“大人,现在是起阵,还是撤阵啊?”
沈四海不置可否,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那里,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仿佛是突然之间,呼啸的风声停止了,轰隆隆的雷鸣消失了,旋转着的云团停止了,飞鸟不啼,人声不再,只有那朵梅花在瑟瑟发抖,钞库街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张文若的眼睛却在盯着如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不知不觉脸又红到了脖子根。
咔嚓!
一道臂粗的雷霆自云团中从天而降,照得半边天都亮,动于九天之上,直达九地之下,所过之处,梅花烟消云散,钱庄房倒屋塌,将梅花印深藏在地底的阵桩阵盘击得粉粉碎,持阵修士个个非死即伤。
只一个瞬间,通济钱庄的护庄大阵,被摧毁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没有半点儿抵抗之力。
一击之威,乃至于此。涤荡金陵,洪武大阵。
王麻子躲在暗处,心里暗暗叫好,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沈老四再厉害,也得乖乖的吃这个哑巴亏,叫你没处说理去。
钞库街不远,有一条幽静狭小的巷子,青砖铺就的路面两旁,俱是粉墙黛瓦,显得低调异常,尤其和不远处房屋盛丽,车船如龙,行人如织的秦淮河畔相比,这里更像是一处普通的民间街巷。
然而与别的街巷不同,这里只住着一户人家——谢,王谢的谢。
在巷子的西北角,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犹如临风玉树,只是这位美男子,此时却穿着宽大的乌衣,光着脚丫子骑在房顶的屋脊上面,饶有兴致的看着钞库街那边的好戏,看到这最高潮的一幕,也忍不住骂道:“这是杀鸡给谁看呢。”
转眼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天上晴空万里,烟尘散尽,钞库街除了通济钱庄一片狼藉,其余的一切太平,连瓦片都不曾多掉落一块儿。
边家兄弟运气不太好,站在梅花印下,又离钱庄最近,故此吃了一嘴的灰,拍打着衣服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
钞库街的两边几乎同时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六扇门的捕快和锦衣卫的番子从两边一齐涌了进来,领头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相向而行,犹如两只针锋相对的军队,互不相让,一直把这几人都夹在钱庄门前。
边马左边瞅瞅,右边瞧瞧,忍不住对大哥耳语道:“你瞧这两家是不是商量好的,不来都不来,一来全都来。”
边象嗤笑道:“你知道啥,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像咱俩,着急忙慌的落着什么好了?哪像他们呐,净捡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