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1/2）

没有盖勒特·格林德沃带不动的货。

这是直播间播主们嫉妒的呢喃，是粉丝们骄傲的呐喊，是被安利者掏出腰包时的哭泣。

“什么是带货？”邓布利多从面前的书中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好友。

多吉抓抓头发，转头看向路过的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你哥……”

他话还没说完，阿不福思就呵了一声：“你找错话题了吧？以及，你为什么要问我哥这种东西？你要让他买什么？他除了书，一便士都不会花。”

多吉再次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其实也不是，就是一个抽奖。”他新谈的女朋友想要有格林德沃签名的化妆品礼盒，获得方法是在直播间留言，由博主抽奖，为了能够帮助女朋友完成所愿，他就得发动朋友们都去留言。

邓布利多想了想，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没有开机密码，你随便留言。”

这也行！多吉打开他的手机，下载了软件，用它的脸书直接登陆，开始了今天帮女朋友刷奖的过程。

临开始前，邓布利多还是拔冗道：“这种事情不用太在意，有一个概率问题，大部分人是大概率，中奖人是小概率，我相信你女朋友如果是真的想和你交往，不会因为你拿不到奖而生气。”

“她当然不会生气了。”多吉傻笑，“只是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直播开始的时候，邓布利多重新回到他正看的书里，只听到一副好嗓子懒洋洋地道：“我亲爱的兄弟姐妹朋友们，上来了吗？那我们就开始吧。”

格林德沃的直播并不算太热情，他有一种置身事外的犀利，用他那副嗓子不紧不慢地说出来，却有一种诱人的吸引力。他今天推的是一套护肤品的套盒，参与直播间活动的人，会抽三个人送有代言人知名女星文达·罗茜尔签名的套盒，格林德沃许诺，他也会在上面签名，双方的粉丝都在虎视耽耽地等着。

“说实话，我一直对护肤霜还在用这种牙膏袋一样的包装感觉到绝望，因为作为一个强迫症，我用不到最底是不会把它扔掉。所以今天我不得不说，如果他们下次还没改成空气直空抽管的泵压方式，我要拒绝帮他们销售。就算他们送我样品我也不要。否则我总得在最后的时候把它们剪开，然后用刮板把压不出来的部分换到小盒里。”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邓布利多正好起身给自己倒水，听他这一段不由笑了，凑过去和多吉一起看了起来。多吉已经看得快睡着了，他对护肤品确实没什么研究，也没有什么兴趣，此时若不是为了女友，实在支撑不到现在。

邓布利多轻声道：“你可以花钱雇人帮你抽。学校的网站里找几个学生应该不难。”

多吉摇头：“第一份礼物如果是这样，太没有诚意了。”

邓布利多想了想，递给他一杯早冰好的奶茶，坐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看起来。

礼盒套装是一支大瓶的身体ru加一个身体磨砂膏，额外会增送一支手霜，但因为是直播间活动，会多送一支手霜，再加一只润唇膏和唇膜。格林德沃的直播间里购买，前一千名有再加送一个洁面刷，再往后一千名会送一片新出的面膜，前一万名有优惠券。

但因为这个品牌以前只做面膜，现在的身体护肤品是新出，才会请格林德沃做推广，没想到他上来先说人家包装不方便。这样卖得出去吗。

邓布利多随口问多吉：“身体磨砂膏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的小妹妹这时候下来拿茶点，听到他的话，小声插嘴道：“就是身体表层会因为新陈代谢而产生的死皮，所以用磨砂膏可以让皮肤把这些东西擦掉，并进行保湿，可以让皮肤更柔软。”

她说着，忍不住凑过来，接着发出一声惊叫：“你们在抢格林德沃直播间里奖品吗？你能抢到吗！抢到给我啊！我要文达的签名照！她好美的！”

邓布利多笑了：“已经答应了多吉，抢到帮他去追女朋友。”

阿利安娜失望地抱住邓布利多的脖子，和他一起看格林德沃这时慢慢地挽起袖子来。这个青年实在是有一个好容貌，他皮肤呈小麦色，大概平常也经常在阳光下做运动，但脸色却显得有点苍白，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灯光。他眉目里明明有一种漠然的冷淡，但抬眼看向镜头的时候，弯起唇角的一刻，勾魂摄魄。

邓布利多看他一边把袖子挽得整齐，一边道：“磨砂膏要给你试用真的麻烦，还得洗。”

屏幕上的粉丝已经开始留言：“把上衣脱了一块洗吧！说好的腹肌呢！”

格林德沃当然看到了，轻声一笑：“那不行，说好了下次有游泳馆请我去做直播的时候，才能给你们看。”

总觉得他应该是开玩笑，但邓布利多觉得，会有游泳馆甚至健身房为了这波粉丝而请他的，或者他不答应，只是为了下次的广告费用可以拿高点？虽然觉得如此，邓布利多却想：要对着屏幕上的青年的话，广告费高点也不亏吧。

格林德沃这时晃了一下磨砂膏：“等一下要买的人要看清楚，这个礼盒是分两款，清洁和保湿，我分别在不同的手臂上试用，以及，注意我的姿势和手法，使用方法不对，再好的产品也发挥不出他的效果。”他说着，打开一盒清洁款，开始慢慢打着圈涂在小臂到手背的部分，一边和人聊天，“对，打圈的时候要温柔一点，不要用什么按摩仪，不要那么懒，既然想漂亮就和你们学习想当第一名一样，懒怎么能成功呢？时间要做足，但也不要时间太长，太长也毁皮肤。问我什么感觉？我觉得清凉款太凉了，不用空调，直接降温。鼓什么掌？鼓给你自己看吗？”

他按完这边，又开了另一盒，安娜已经坐到他哥旁边嚼着曲奇道：“他手真好看。”

邓布利多也点点头，格林德沃手指修长，保养得非常好，这时候有人留言问他今天戴的耳朵是什么品牌，他抬手摸了一下耳垂，因为这个动作，耳垂连带着耳钉轻晃了一下，有种让人想替他摸一摸的感觉：“没品牌，朋友自己手工制的，虽然接受定制，不过我得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宣传，因为他忙不过来，单太多他会拒单。我也没见过他这种人。有钱不赚。”

下面的留言已经齐刷刷地回复起了：“有钱不赚的朋友是指你自己吗？”

格林德沃哈哈大笑起来，他这样笑的时候显得非常爽朗，甚至透出了几分天真的可爱：“我没有！我这不是正在努力营业？”

邓布利多忍不住想笑，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留了个言：“营业不给看腹肌。”

多吉和安娜觉得自己看到了妖怪，和他们一起看直播就算了，还留言，留言就算了，上来就要看人家的腹肌。你真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不是鹰头马身有翼兽伪装的？以及留言说姐妹干得好的，怎么说？只能说：叫姐妹和是不是男人没关系。

偏偏这条留言格林德沃还看到了，他也不在意，一边给按磨膏打圈一边道：“你们真的冤念好大。我要考虑好好保养，以防哪天突然被Q腹肌，结果有机会秀的时候，你们还嫌弃。”

邓布利多接着回复：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把磨砂膏打到腹肌上看有没有效果了。

看着安娜和多吉的怪异表情，他摊摊手：“不就是个玩？要不坐在这里等一个多小时好无聊。”

你玩起来也确实是一把好手，比你的室内十柱球都玩得溜。

粉丝当然留言好好好，但格林德沃举起手臂示意他涂完了并说：“今天已经给你们看肱桡肌了，腹肌绝对不行！”

邓布利多不由嗤地笑了一声：“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他的粉丝这么喜欢他了。”玩得起来，同时就是守住底线，但底线的目的，就是就是钓鱼，但是被他这样容貌的人好脾气地说下次，谁会不去？

安娜这时候道：“你要有兴趣，可以找找他以前卖美瞳的那一期。”她顿了一下，想着词，“粉丝说，明明觉得妖娆，但是觉得让他正面……”咳，她看到自己的二哥，把最后一个词吞了下去。

尽管不太关注这些，但偏偏这个词邓布利多还是知道，因为他在学校里被一个学姐在身后大声喊过：正面上。

不要了吧？邓布利多想想也笑了。说是正面上，真上就是骚扰了。尤其对格林德沃这种人，睡粉大概会直接口碑跌到底。尽管不算了解直播的术语，但他深诣当代网络的社会现象，毕竟以前上过一个学期的选修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