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1/2)
白舟家里算是小有资产,白舟表叔比白舟的父母更早出来打拼,据说身家是不比白舟家小的,但这样一个人住的地方却依旧是很多年前的老旧小区,只看小区的环境和苏兰那个禽兽继父家也好不了多少,墙面都是掉了色的涂涂画画,路两边但凡有点土的地方都被小区里的老人种上了葱蒜白菜一类的东西,偶尔还会有野狗横穿小区而过。
尤其白舟特别不招狗喜欢,但凡看见他的狗全冲他汪汪直叫唤,恨不得咬上两口泄愤似的。
白舟带着有琴氏七绕八拐的才到小区顶里头一栋不起眼的楼边,楼只有六层,因为盖的比较早甚至没有装电梯,而白舟表叔住在顶楼。
有琴氏:“你表叔不像是这么穷的人。”
白舟有些微微喘气地说道:“是不穷啊,表叔应该比我们家有钱,不过这里对于表叔的意义不一样,所以才一直住着的。”说着他们也爬上了六楼,白舟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串钥匙说道:“表叔前两天出差了,不过我有钥匙。”
有琴氏饶有兴味地看向白舟,说道:“他还真是喜欢你。”
“当然了。”白舟脸上也露出欣喜和自豪。
白舟表叔虽然小区整体破旧脏乱了一些,但家里却收拾的整整齐齐,东西都有些年头,但看着便觉得有人气在,与那些空有豪华装修却冷冰冰的房子不一样,有琴氏甚至都有些诧异这栋房子里残留最多的竟然不是执念和疯狂,可是充斥着满房间的温暖着实和他见过的那个男人不相配。
白舟没有有琴氏那样敏锐的感觉,他只是一打开门就自顾自地往客厅软绵绵的沙发上一扑,抱着四方四正的枕头十分熟稔的瘫在沙发上说道:“孟哥,别客气,就跟回家一样。”
有琴氏看他惬意的都要眯眼伸懒腰的样子,说道:“你倒真像是回家了一样。”
白舟麻利地翻出了一堆不该出现在一个独身中年老男人家里的零食,显然,这些零食必然不是白舟表叔吃,而是给白舟预备的,有琴氏问他:“你表叔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白舟听见问话,下意识看向次卧的方向,虽然很快收回视线,但也足以让有琴氏注意到那间房门紧闭的房间:“那是谁的房间?”
白舟想到那个房间就觉得手里刚拆开的薯片都不香了,将薯片递给了有琴氏,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沉重地说道:“孟哥,其实我表叔是个可怜人。”
白孔秋出生在苏家村。
他的父亲当年和白舟爸爸的父亲是沾亲带故的亲戚,饥荒年代四处乱窜逃进了苏家村,但饥荒天苏家村自己的人都没吃的,哪里还愿意收留外来人,但白家这两位长辈也是有算计的人,白孔秋的父亲甚至读过书,苏家村人人供奉的猪头神最初就是在他们兄弟俩的合力下才抓住的一头野猪,也借此他们成功留在了苏家村里,竟真的熬过了饥荒之年。
白舟的爷爷后来为了在苏家村扎根,不惜改名换姓,磕头认了苏家村一个老人当干儿子,日子过得也就好一些,但白孔秋的父亲读过书,骨子里就带着对一帮子粗人的鄙视和自认为属于文人的骄傲,虽然靠着教村里孩子认字也算活得下去,但在苏家村这样一个所有人都沾亲带故的村子里,白孔秋的父亲便有些被排挤。
连带白孔秋出生后都不受村里的同龄人喜欢,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姓苏名字又一听就和一水的狗娃狗剩狗蛋子格格不入的孩子,唯有白舟的父亲肯和白孔秋玩,因为他们都得在白孔秋父亲那里读书。
与村里惯在田野里打滚的泥孩子不同,白孔秋和苏浩这对远方表亲兄弟在双方父亲的默契下都被迫读书,因为他们的父亲虽然从逃进了农村,却始终知道只有让孩子回去城市才有出路,后来他们兄弟也的确是苏家村最早离开的年轻人。
只是与白孔秋这么一个文化气息浓郁的名字不同,白孔秋在十几岁就离开农村进了大城市,没有从事任何和文化有关的事业,而是拼着一颗机灵的脑袋瓜和人狠话不多的劲头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一股脑扎进了更混乱的hēi • shè • huì。白孔秋在平城拜了个大哥,很快混成了大哥的心腹,还和他们地面上一家舞厅的歌女看对了眼,在所有帮派兄弟的祝福下两人结了婚,并跟着大哥拓展势力到了隔壁城市。
但到底强龙过江就是虫,白孔秋一行人在隔壁市混得比较艰难,甚至因为不小心大哥摊上了官司,作为主心骨的大哥肯定不能进局子,白孔秋就自己请命给大哥替罪,在自己老婆怀孕刚三个月的时候,白孔秋的判刑下来,要在里头蹲上八年,白孔秋那会正爱老婆爱得紧,不想耽误人家,也觉得哪有女人能在外头等八年的,硬是和老婆离了婚,还让老婆把孩子打了再去找个好人家。
白孔秋这么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外头的事,就耐着性子在监狱里蹲上了,他倒也是真聪明,外有大哥不离不弃地帮他奔走,内里自己也在监狱里积极改造,空闲就自己多读书一边充实自己一边还靠着给报纸投稿,最后竟然真的让白孔秋提前了四年假释出来,只要定时地回监狱报备就成。
白孔秋前脚离开监狱,后脚就被大哥风风光光迎接回帮派,经过三年大哥终于在新的城市站稳了脚跟,一大帮男人喝酒吃肉还叫了几十号女人作陪,醉生梦死了好一段时间,大哥忽然将一个和白孔秋七八分像的小孩推给了白孔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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