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3)
匆匆脚步在他的门口徘徊许久,塞尔特觉得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紧张的眼前都白了一片。这种时候根本顾不上去思考他刚刚把什么东西蒙到了自己的被子里,现在那个人就挨着他,透过布料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塞尔特现在全身肌肉紧绷,紧紧地抿着嘴,突然之间,他的眼睛被地摊上一摊滴落的血迹狠狠地刺了一下。自称菲欧·梵迪的人身上有许多伤口,那些伤口都在往外渗血,遍体鳞伤之下他往哪里稍微站一会儿就能留下痕迹。
那把他放进来,相比其他人也能通过血迹追踪到这里吧!
惊惧交加,塞尔特一直自诩柔弱者,长久以来这就是他自己的生存方式。遇到任何稍有挑战或者不想亲手完成的事情,只要立刻低头,向他人求助就能获得想要的结果,很长一段时间,塞尔特认为这就是最适合自己,最适合所有Omega的生活方式——安全,舒适,阳光灿烂,无论在哪里都备受呵护。
直到他被困在那座小岛上。
那群shā • rén不眨眼的家伙能因为Omega受到惊吓是的尖叫和下意识的抗拒反抗而开枪,将一个又一个花朵般娇艳柔弱的人打得稀烂,对于这种人,别说是低头求助,就算跪地求饶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然后他看见了杀伐果断的云悠,那个人的手下,所有挡在路前的人脖子都被扭成了奇形怪状,无一幸免。靠着一己之力,她在没有路的地方开出一条鲜血铺就的路,踩着尸体前进,保护随行的人员一直到救援到来。
获救之后他也很感谢云悠,但这种感谢并不是一种纯粹的情感,这其中还夹杂着感慨和怜悯。感慨只有云悠这样从未享受过舒适与安逸的人才会选择充满荆棘的道路,怜悯凶悍如她,也许这一生的婚姻都会非常艰难——后来他想,也许云悠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能结婚。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一个不在意结不结婚,或者根本不屑于思考这些事情的Omega,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曾经因为云悠这样的人成为了尤尔上将的固定交往对象而酸了老长时间的塞尔特,觉得云悠一定是那种绝对自由主义的人。无论她名义上的对象,甚至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有一天云悠不再喜欢他,不再想和他在一起,或者发现对方作出了让自己无法接受无法原谅的事,也许对方根本不会有辩解的可能。
在那之前说不定他的脖子就跟之前那群戴着头盔的人一样,变得奇形怪状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身后一直有一个alpha注视着她。
目光当中有爱慕,有骄傲,有欣赏,有信任。他不会阻拦云悠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单纯的保护和带着信任的保护区别就在这里——前者,双方关系并不对等,所以总有弱势一方的意见会被选择性的忽略。但是后者,这种信任会让双方都相信在保护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对方的保护。
塞尔特从没想过自己会保护什么人,或者甚至有一天,有人会虚弱到需要自己一个Omega保护。光是小岛上与他人并肩作战的时候都够吓人了,刚获救他就许愿这种经历永远不要再来一次。
但现在,一个与他的未婚夫同名同姓,同样面容,遍体鳞伤,狼狈又落魄的alpha正在向他求救。
虽然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塞尔特灰暗阴霾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豪气。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仅凭三言两语也许根本难以说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在这一瞬间,他做出了选择。
他要庇护他。
反正在被强迫标记,订婚宴沦为最狼狈可笑的笑柄,身败名裂,家人关心的除了子爵大人会不会悔婚和撤资之外别无其他之后,他实在想不出自己除了生命之外还有什么不可失去东西了。
——他一定要庇护这个菲欧·梵迪!
揭了被子走下床,一只脚踩了拖鞋一只脚没有,将一只杯子在桌上磕碎,碎片扔到血迹附近,他将自己光着的脚踩了上去。疼痛一下子逼得他干涩的眼中溢满眼泪,塞尔特狰狞着脸,踩着一只淌血的脚,气势汹汹的走向房门。
他想象着自己见过的最凶的人,但是他即学不来云悠的杀气腾腾,也学不来斯凯的阴狠冷酷,最后霍的一声将门拉开的时候,他脸上四不像的表情除了狰狞之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你们在吵什么。”他声音沙哑,妆容凌乱,拉开门的那一刻就将光鲜形象全部抛弃了。两眼发红,还有没洗干净晕开的眼线,异瞳看起来也不可爱了,反倒透着一股女鬼一般的怨恨。
总的来说,塞尔特现在一股从电视里爬出来的气势,也确实挺能唬住人的。
在门口停住的几个人身上都配有梵迪家族的徽章,是这里的保卫,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塞尔特就发作了。
“你们也是来看笑话的?”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直接把一顶“落井下石”的帽子扣在了几个人的头上。万事开头难,第一句话出口之后,剩下的就顺利多了。一方面确实有做戏的目的,但另一方面,这么长时间是种被压抑着的情感终于得到了一个发泄点,塞尔特也可以称得上一声本色出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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