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疼痛愈开(1/3)
一、喻飞说,不许哭!再哭,我将你们换成冰棍吃!<>
很多年后,我才给泊安说起,桃白她不喜欢我。<>
一直一直都不喜欢。这也是我一直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泊安和喻开,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肯去知道。<>
他们不肯去知道,我也不能去说。<>
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是希望我幸福的男子,一个是我希望他永远幸福的男子。<>
可是。<>
从喻开将我捡回家那天,我在那间破旧的小废屋里见到桃白第一面开始,我就从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之中,看到了一种叫做敌意的神情,凛冽而直接。我偷偷的躲回喻开的身后,晚秋的天气,凉意从对面的女孩眼里一直扎入我的骨髓。<>
喻开说,在他带着我回到他的小屋之前。我迷路了,我抱着我的娃娃迷路了。一直躲在街角哭。<>
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一双可以将我回家。直到天色昏黑的时候,一个头发长到遮住眼睛的少年站到我的面前,半天后,他对我伸出了手。然后,我就哭哭啼啼的跟着他走了。<>
城市的街道,这个叫做喻开的少年拎着我小小的手;我拎着我的娃娃。<>
昏黄的街灯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我的哭声在夜里格外的清亮。喻开吓唬我说,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回去,不管你了!不帮你找妈妈了!<>
可那时的我,听不进任何话。<>
末了,喻开沉默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犹豫很久,才剥开,放到我的嘴巴里。就这样,止住了我惊天地泣鬼神的激昂哭声。然后,将稍加安静的我带回了他的小屋。<>
后来,我一直想,第一次与桃白见面时,她对我那种直接的敌意,完全可能源于那颗大白兔奶糖。<>
因为那是喻开早晨出门时,答应桃白的,晚饭回家时,要给她带一颗大白兔奶糖回家。所以,当她面对着喻开空空的口袋,而又面对着我满嘴香甜的奶糖味道,立时明白了,我的出现,将会分享掉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东西。!<>
譬如大白兔奶糖,譬如喻开的关心。<>
所以,那天,桃白恨恨的抱着我的嘴巴就咬,直到被喻开抱开,她仍然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又哭又闹。<>
我也因为嘴巴被咬疼了,坐在地上大声哭泣。<>
整个夜晚,喻开的那间破旧的小屋里,只听到两个小女孩声嘶力竭的委屈哭声。最后,一直安静的喻开爆发了,他左手拎着桃白,右手拎着我,恨恨的说,不许再哭,再哭,我就将你们拎到大街上换成冰棍吃掉!<>
二、桃白,我记得我曾经的伤害<>
那时的我,那时的桃白,还是很小很小的小孩,就这样,被喻开唬住了。别的是非我们可能分辨不清楚,但是,换冰棍这件事我们还是知道的。比如用啤酒瓶可以换一只一角钱的冰棍。如果也把我们的脸和啤酒瓶一起插在盒子里,这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所以,我和桃白都憋住了哭声,只是无声的抖着肩膀抽泣。<>
这次事件之后,就注定了,我和桃白永远难以有姐妹的暖意。就算我们一起生活了许久。<>
那些年里,我和桃白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争执呢?<>
对了,桃白抢过我的娃娃,然后被我推倒。她的脑袋跌在墙上,然后,鲜血沾满了墙壁,就像桃花一样怒放。<>
她哭着冲我吼,你根本不是迷路啦,你是被你妈妈丢弃啦,她不要你这样的坏小孩!<>
我看着她的血流啊流,直到她昏厥过去。受了惊吓的自己,一直到门口张望,期望喻开能够回来,就像天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帮我救起桃白。<>
我不喜欢她,但是不希望她受伤害,更不愿意她死掉。<>
但是,喻开没有像那天将我捡回家时一样,出现的那么及时。所以,我只好拖着比我重好多的桃白,将她拖到卫生室。<>
路上碰到了喻开,他见到我拖着桃白时,脸色变得苍白,一声都不吭,抱起桃白就往医院跑,将我遗弃在冬天的夜里。<>
后来,喻开找到我时,我已经在雪地里冻得不成人形,脸上挂着冰掉的泪水和难看的鼻涕。<>
喻开说,苏贝拉,你是个傻瓜么?你怎么不回家?<>
我发着低低的烧,对喻开说,我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伤害了桃白,你就不要我了。<>
喻开紧紧将我抱回家,说,苏贝拉,你这个小傻瓜。<>
三、我知道,桃白一定很疼,一定一定很疼。<>
生病的我和受伤的桃白双双的被喻开用层层的厚棉被包裹起来,搁在小破屋的一左一右。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喻开把自己的棉被全都裹在了我们身上。所以长夜暖暖梦境中,我微笑着沉睡不醒。根本听不到梦境外寒冷的冰夜,有一个裹衣而眠的少年因为寒冷而牙齿轻轻的打架。<>
白天无事,我和桃白相互对彼此翻着白眼。其实,我对桃白是满心内疚的。但是,因为烧得太厉害,就一直翻白眼。这样的白眼被桃白看到了,惹起了她的不满,所以就用白眼回复我,如此恶性循环不已。<>
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当时六岁的我和七岁的桃白,如此对相互充满了敌意,完全是因为喻开。因为在那个单薄的年纪里,我们都贪婪的企图占有喻开的关心和宠爱。而这个为生计所迫的十六岁少年的宠爱又是那样的少。当然,这种情感与爱情无关,只是两个毫无安全感的小孩,对一个少年特有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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