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融入(1/2)
晨间日光灼热,阳关河畔的石头滩上,晒醒的李信不时伸出两手轻压颅后,创口已经合拢,小指大一块地方还未生出毛发摸着光秃秃的。
脑海中没有完整的记忆片段,只有许多说不上来的感觉。
比如身边的阳关河,看到阳关河就知沿河往上走自能到阳关镇,阳关河的源头之一正来自鱼儿沟的泉溪。
阳关河水流到这里时融汇了许多水系,河面宽四五米,深可淹没膝盖,其中多有河鱼。
李信从藤筐里取来篦子,坐在河边蘸水梳洗尺长头发,清理发间血渍、碎发。
不时摸摸后脑勺,他露出笑容,这是个值得期待的世界。
城市、汽车、手机、纸钞是一种生活,乡野、牛马、刀剑、银币,也是一种生活。
还有那位董卓,相关记忆碎片涌现,董卓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是陇西郡岷阳县人,其实就在隔壁县。
原主记忆碎片里,董卓是个慷慨、大气、豪爽、有本事的人。
细想董卓的事情也没用,眼前保证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昨晚到底是谁干的?”
李信趴在平静水洼前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倒影开口询问,没有人回答他,水洼里的黑色蝌蚪甩尾游动不受干扰。
他会用篦子梳头,却不会束发,李信披发坐在一堆白灰的篝火前翻阅日记,日记中没有结仇的信息。
难道昨晚是偶然遇害,遇到一个同样野外过夜的人,对方乘着原主不防备,用手弩抵近颅后,迅捷、高效毫无声息的杀死原主。这个过程中原主没受一点折磨,凶手还真是仁慈。
行凶后撤离,猎犬、老旅马、战马不曾动过,藤箱内的财物也没动过。
不是劫财,也不像是复仇……只是为了杀原主?
看日记,原主从郡中骑营退役,应不是疏忽大意的人。
难道是熟人作案?
如果现在就这么回阳关镇,这‘熟人’会有什么反应?
见日头渐高,李信收拾行李驮挂到黑色老旅马背上,穿一身土黄颜色的长身皮衣,腰扎手掌宽皮带,左腰处悬一口礼仪佩剑,抱着枣红马脖子轻易翻身上马。
从日记得知,枣红马是一匹四岁未阉割的战马,勉强算是良马,属于下等战马,因额头有白色心形印记,名叫白心;与身形细长的猎犬一样,都是他在骑营服役时的伙伴,退役时花钱赎买。
从几封公文记载可知,李信官方测量身高是八尺六寸,十七傅籍服役,两年期满退役。
身高腿长的身体就是便利非常,左脚踩在马镫,右腿轻易抬高越过马背,顺利上马。名叫九饼的猎犬左右打转摇着尾巴,心情欢快追奔在马后,不时超过李信,又折返回冲,撒着欢很是愉悦。
李信迅速适应马上颠簸,目光打量两侧山水、河岸草滩、山坡,只觉得亲切。
一些散乱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闪现,行进五六里经过一处路边村庄,村庄背依山坡而建,山坡顶上修有土墙戍堡,可见一面褪色的旗帜在飘扬。记忆若没出错,这是台子村,依托烽火台发展来的一座村庄。
过了台子村,绕过三重山路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广袤的草滩平地、坡地,眼前方圆二十余里的草滩上多有大石头点缀,因而被乡民称之为麻子滩。麻子滩南端,就是阳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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