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2/4）

“和易总在待客室聊天……”

丁贤手握在门把上，“让她过来。”

天野唯颔首，“卡洛尔，那我先去忙了。”

丁贤望着天野唯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推门进了办公室，拉开百叶帘，让阳光照进房间，对着一片灰绿交错的城市森林怔忡——脑海中此起披伏的枪声人声撕裂了内心的平静，嚎叫哀鸣中闪动着灼目的鲜红……

“洼泊……”丁贤抱起手，呵气似地放在唇边——可怕，可怕……那是她不曾经历也永不愿经历的劫难——但愿一切平安，一切顺遂……她必须令天野唯相信，自己只是怀疑她的商业间谍身份……绝无其他，绝无其他！过了这一年，或许再过一年……大浪就会褪去，背后的阴霾也必将一同消逝……

魏嘉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时，丁贤甚至还没从恐怖的臆想中苏醒。

魏嘉宝唤：“丁姐姐？你找我？”

丁贤慢慢抽回自我，转过身，定睛看着那个与辛悦如出一辙的年轻面孔——里面有她最喜欢的模样，连笑起来有些傻气的缺点也一并喜欢。

陪伴她，保护她，爱她——这么多年来，自己除了事业以外最崇高的愿望，抛却了集体主义带来的狭隘信仰、mín • zú • máo • dùn、人类存亡、世界和平和宇宙存续等低级伪命题。她不求升华，不求以乌煤从人类社会颠倒黑白的荒唐价值作香脂粉饰自己，抬高自己。她的小我就是提升个人价值，她的大我就是从个人价值里提取其中的精华，这精华叫做：爱。

丁贤甘于以此为唯一驱动。不管是为爱去“行善积德”，还是为爱去“shā • rén放火”。

“你聪明过头了，”丁贤沉沉落在椅上，十指交握支额闭目。话语并不激烈，魏嘉宝心惊肉跳，更不敢造次就坐。

“谁让你来通达找我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三个字微不可闻。

丁贤道：“不要再接近易应延，否则我就收回你所有的东西。包括你在天野唯那里得到的好处。听明白了？”

魏嘉宝迟迟道：“听明白了。”心中暗想，丁贤早知道我和天野唯的来往了？不是她，还有谁跟着我？

丁贤埋着头，竖起一指：“把你的车，转移到你任何一个亲戚名下；”又添一指，“辛家老爷子只能留在辛家。”

魏嘉宝道：“丁姐姐，说句你不爱听的老实话，我爸爸在姐姐那里，是管束着你们……若是在我们家——姐姐倒也自由……”

丁贤托着眉心，“轮不到你操心，回去吧。”

……

辛悦窃窃地欣喜着。何良谚约了她今晚在空中花园吃饭，眼看这单成功在望。辛悦的信心大盛，一门儿心思地搜刮材料，找到一个绥蓝做AI管家的本地分公司。辛悦估算需求在一两百万之间。国富民强，夏港和美吉两地，连老太太也会讲两句英文。泡沫式的经济里总有些泡沫式的文化，用手一抓，倒也不是空无一物，黏腻罢了。C区销售里面，便是黏腻的这一批，普通本科混毕业的应届毕业生，一间较成型的外企就是一道门槛。

为故，C区里面，辛悦几乎可谓是鹤立鸡群。加上这从天而降的两大单，激励了多少人的心，就看红了多少人的眼。

辛悦漂亮，漂亮女人的成功必然是带着些不道德的因素。话到了辛悦耳朵里，辛悦想了一想，也不算说亏了自己。

唯一一点疑难便是对阵的公司，正是通达。

但辛悦有一点难得的好处，便是归属感极强。在通达时，一心一意都是通达；在百得利，脑里眼里都是百得利；换到科客特，那么从头到脚都是科客特。

辛悦的销售做的再没有人比她更诚恳，销售的时候是销售，不销售的时候是坐班。来的比别人早，走的比别人晚，加班比谁都积极，同事心里多不喜欢她。但不要紧，经理喜欢她，主管喜欢她，高玟自不必说。辛悦自个儿也掂的清，哪些人需要担待讨好，哪些人可以视作空气。

无事总杵在销售部的浏览区里，查这个看那个。科客特的企业文化做的不及通达，在4P理念上稍落后通达一个Promotion，辛悦看了也只默默记在手机记事本备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