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阴阳谷风月深(2/2)
司马疆佑被太子的人扶下去查看伤势了,离开时,那张本算英俊的脸被帅得鼻青脸肿,相信不久之后,卫世子又会在坊间多一条恶名,不过这些于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过程中,秋葵一直在暗自观察上面的赵銮,她发现此子十分沉得住气,她卫兄都在他宴席上打人了,打的还是他的马屁精,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世子如此行事,这位太子殿下竟未动怒,全城看戏一般的坐在那头,面带浅笑。
对,浅笑,秋葵发现这赵太子极其喜欢这不露齿的笑,表面是笑着,但自己一看,却透着一股子阴险算计。
他既不生气,必是早有所料会如此,所以她猜,今日的戏还没开始呢!
果然,不久之后赵太子就开着玩笑说:“哎,世子殿下护妹心切,看得小王好生羡慕,若是小王也有这样一位妹妹,想必也是如此呵护备至呢!”
卫临渊回到自己的案前,有丫鬟上来要帮他穿衣服,赵太子突然说:“方才那翻根本算不得是比试,所为比试,应是旗鼓相当,有来有回才是,小王看得不尽兴,若世子殿下不累的话,可否赏脸与小王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比试一场?”
秋葵的面色一变,这赵銮果然阴险,他才不像她卫兄一样,息怒都摆在脸上,他带着笑,借着别人的刀,找对方最弱的点狠狠的戳。
世人皆知,卫世子好斗,少有败绩,他太子指明要他来斗一场,卫临渊又怎会不从?
而赵太子口中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一定不是普通人,必与秋葵一样身有异术,卫临渊只不过一介凡夫,如何与这些偏门左道比试?
秋葵刚想开口,那关大公子的声音却比她先一步出来了!
“世子殿下神勇无敌,能以一敌百,今日我们可以大开眼界了!”
卫临渊也不蠢,自然知道赵太子给他挖了一个坑,但是他方才才在席上当众揍了司马疆佑,此时推脱也不是他的作风,便当即答应道:“比就比,不知太子殿下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是何方神圣,竟让太子殿下如此看重?”
赵銮微微一笑,抬起双手在半空中拍了拍掌,从他身侧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名身穿黑色武士服,用黑布遮着半边面的男子,他背上背着双剑,剑柄上挂着两只铃铛,此人一出来,门窗全关的阁楼内吹起一股邪风,那剑柄上的铃铛也随着他的步伐响着。
卫临渊一看此人的行头,便知此人是个高手,他确实善斗,也极喜欢与高手过招,见此人竟有些兴奋,问道:“来者是谁,既要斗武,何不自报上大名!”
那人拱手对着他一拜道:“阴阳谷风月深请世子殿下赐教!”
秋葵微微蹙眉,果然不出他所料,此人是玄门中人,且阴阳谷是当今玄门教派中最厉害的一只,他们所修阴阳术在实战斗法之中出神入化,堪比神兵现世,连她都不一定是此人的对手,那她卫兄岂非凶多吉少?
她这神情的细微变化通通进入了上面的赵銮眼中,他悠悠地道:“世子,有句话,在你们比试之前,小王需得先言明,这位风先生可非寻常人,与他相斗者九死一生,你虽从小习武,但并非是他的对手,且他今日来此的目的本是要与你小妹凤秋葵一战,不如,你还是让你小妹出来应战?”
卫临渊来时便与秋葵承诺,今日席上所有刁难统统由他这兄长来担着,既知对手不简单,他又怎肯让秋葵出来受险?且他向来无惧任何,此时打了退堂鼓算什么,当即便开口道:“打都没打,太子殿下怎知临渊会败?”
赵太子摸清了他的性子,必知道他会如此,也不慌,惬意一笑说:“那小王也就不勉强世子了,开始吧!”
风月深取下背上双剑握于手中,“世子殿下,得罪了!”
卫临渊伸手接过大胡子朝他扔来的宝剑,拔剑后丢了剑鞘,冲上去与风月深打在一起,二人剑法都十分精湛,剑气一轮又一轮掀得周围席桌上的碗盘乱飞,那些贵公子惊得站起来后退,唯有赵太子稳坐在前方,他身边的那些碗盘酒壶竟然纹丝不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身边护卫。
秋葵扫了一眼,想起前日卫兄与她讲过,这赵銮从天都逃来时,同行所有人都狼狈落魄,只有他身不带一缕尘,十分古怪,她本还以为只是传闻夸张了些,现在见此一幕突然明白了是为何。
这太子身上有与常人不同的东西,使他远离伤害,就像衾帛君给她念经筑墙一般。
可赵衾帛乃一有三百年道行苦修佛道的修行灵,他赵銮不过是一凡夫俗子,身上如何会有这等奇象?
那头,卫临渊与风月深打得激烈,堪称精彩绝伦,看得那些贵公子张大了嘴巴忘了叫好,不过秋葵却知道,那风月深一直在保存实力,而她卫兄已用尽全力,这般打了数个回合,卫临渊已大汗淋漓,那风月深却依旧如初,且越打动作越麻利,手中双剑敏捷巧妙,就算他并非玄门中人,只靠这身剑术也能位及当今天下前三。
卫临渊虽有些吃力,不过在比武上深有心得,他早察觉出此人力未用尽,欲耗尽他的余力,所以他故作疲惫,防守薄弱让对方掉以轻心,他在瞧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其下臂弱点,风月深大惊,危机之时,身上突然震出一道强力,直朝卫临渊而来。
几乎同时,秋葵飞身上来挡在卫临渊身前,袖子一挥,将那强力散尽,众人一惊。
“二人比武,你上去捣乱作甚?懂不懂比武的规矩?”齐大公子质问道。
“就是,比武比武,胜负未定,你上去如何继续比?”旁边也有人起哄道。
秋葵扫了一眼前头的赵銮,见其精神奕奕的坐在上方,想来此一幕是他早就算好的,她也不装卫兄身边的跟屁虫了,冷面说:“刚才赵太子也说过了,比试应是旗鼓相当才算比试,方才这位风先生与我卫兄比试剑法本要输了却使出别招,算是犯规,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风月深狡辩道:“这位姑娘这话不妥吧?比试便是比试,还分什么剑法与别招?若是怕你兄长有何闪失,就应比试前就劝他莫要与风某过招!”
卫临渊素日何等自骄之人,他听此言气得不行,大声道:“那我们再来比试!”
秋葵抬起手挡住他不让他往前。
“小秋葵,我们说好的!”卫临渊十分着急,就是要为她争这口气。
秋葵却十分清楚,此时不是争强好斗之时,这风月深刚才出阴招,便没打算手下留情,再斗下去,她卫兄不死也残,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他再去打了!
那赵太子今日设计这一出,不就是想逼她出手吗?此时也不打算躲了,打就打,我凤秋葵也不是昔日那弱小女子了!
她对前头的赵太子说:“我卫兄非方外之人,比试不在话下,但若这场比试中用了方外之术,那便不算简单的比试,风先生应该懂,玄门中斗法有斗法的规矩,不与门外人术斗,那也是有道者的风骨,当然,这场比试事先并未言明,也不怪风先生中途不敌为扭转局面换成术斗,但我卫兄只是一介武将,不懂你这些旁门术斗,你要斗,我凤秋葵与你斗如何?”
风月深遮了半张脸,看起来年纪应也就三十几岁,他来此便早听过凤秋葵的名字,也知道她的来路,所以听到名字也没有吃惊,微微一笑,不忘嘲讽道:“如此甚好,风某人也觉得只舞刀弄枪甚是没有趣儿呢!”
“啪啪啪——”坐在上方的赵太子站起来激动的拍着手掌,还悠然道:“还是世子面子大,凤姑娘如此爱护兄长,真是折煞了我们这一旁看热闹的孤寡啊!”
风月深又说:“这阁楼虽大,不过于风某来说实在施展不开,不如去外头宽阔处,我与凤姑娘好好斗上一场!”
秋葵面色未变,心头却十分清楚这厮打的什么算盘,众所周知她凤家走阴术以豢养鬼灵为主,她在这阁楼之中不见外面的日头,斗起法来招鬼灵助战轻易而举,但去了外头,此时青天白日,如何能随意施展呢?
可若她推脱,这厮必定还有后招,她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怯,当即就爽快答应道:“我也觉这里头狭小,不如外头天高地阔,请吧——”
说着,她便率先步了出去,那些贵公子见状,也纷纷起身,跟随赵太子移步到楼前,这楼外便有一处空地,秋日里种的草皮,冬日全枯了,此时上面全是积雪。
秋葵到了雪地上,卫临渊紧跟着下来,神情有些担心的说:“天还未黑呢,你又何必答应那姓风的到外面来斗?对你极为不利!”
秋葵从容道:“无碍,我又不是非得靠鬼打架!”
说着,她取下身上的披风递给旁边的大胡子,开始准备斗法。
风月深也站到了对立位置,只等赵太子一令下达,他们二人的斗法便开始。
可这赵太子人也下了楼,站在雪地里,不知在等什么,就是不下令,等得卫临渊心里焦躁不安。
不久,雪地的那头又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