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村中异事(2/2)
且就算阴死气害人,也该先害死村里那些身体孱弱的,但她听爷爷说,死的都是当初拉她去祭河的几位婶子,那些婶子她都见过,都是四十几岁的壮妇人,身体一个赛一个的能耐呢。
“看来我爷爷猜的不错,是村里有人在用术咒在害人!”说着,她立即走到门边,开门出去。
天已大亮,余老头来找她问有关村子里风水的事,她把刚与代碧萝推测告诉他,再问:“爷爷,您说您已在村里查了些天了,村里这些村民你最熟悉,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
村里五百多口呢,如果此人很沉得住气,就是不露出马脚,留在村里也是个隐患,加上阴司那边只给了她五日时间寻找地书,她可耽误不起,所以想快些将这个害人之人找出来。
余老头想了想说:“我确实怀疑一个人,就是余牛牛,他家就在三婶家对面,三婶与其他几个婶子死后,我在她们家里都发现了一种干草,那草叫将死草,只有东面山上才有,余牛牛就整日往东面山上跑,不知道他上山去干嘛,每次早上上去,天快黑了才回来。”
秋葵疑惑的问:“可是爷爷,这村里这么多人,上过东山的人不止有余牛牛吧?”
“还真就只有他!”余老头压低了声音问她说:“丫头,你知道东面山上都是些什么吗?”
她瞧老爷子这般神神秘秘的,灵光一闪,问道:“坟山?”
“丫头可真聪明,那东面山上全是坟,有好几百座,咱们河仙村历代的先辈都埋那上面了,坟比树都多,村里人谁吃饱了没事儿往坟山上跑啊?你说这余牛牛可不可疑?”
秋葵点头,“可疑!那我们先去找他,只要是他,我定能问出来!”
“我家丫头真能耐!”爷爷嬉笑眉开。
秋葵心里也挺乐呵,当初想自己变强了好为奶奶分担,奶奶没了,她留有遗憾,如今倒是全都能用在老爷子身上了!
她便叫来大胡子,打算先去余牛牛家走一趟,如果真是这余牛牛,她应该很快便能查出真相。
三人走过院子时,姜无重从屋里出来,叫住她:“秋葵。”
“啊?”她回头。
本以为仙爷有何事要交代,哪想他带着段采南走到近处以后说:“走吧!”
余老头大喜,“神仙爷与咱们一道,一定事半功倍。”
姜无重走到了前面,秋葵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寻机问道:“以广目王看,这村里害人的,是这个余牛牛吗?”
“是与不是也不该难到你!”仙爷此言是点拨她呢,不该事事都想着要他来告知。
她想想也是,反正一会儿就见到这余牛牛了,是与不是,她自能查出来。
可她不明白,甚至有些不悦,说:“那广目王又不打算帮忙,何必跟着跑一趟。”
害得她白开心了!
姜无重没再理会她,自顾走着。
余牛牛家就在三婶家对面,从秋葵爷爷家一出来没走几步就到了,一间小院,土墙草屋。
余老头来的路上给他们讲述了一下,余牛牛算起来是他们余家远亲,秋葵还得管他叫声哥。不过余牛牛有三十五岁了,未娶妻,双亲死得早,家里没别人了,平素也像村里人一样出船,整村人都是天没亮出去,天黑了打鱼回来,将鱼拿到就近的镇子卖了换些日用物什,盐、布匹、粮食。
但余牛牛不一样,他每次都夜里出船,在江上飘个一晚上,夜里打鱼,黑灯瞎火的,但他每回却满载而归,村里也有人学他,跟着他一起夜里出船,也打了些鱼,可与余牛牛不能比,久而久之,这厮成了整村公认的最有本事的打鱼人。
可也就在一个月前,村里开始相继死人时,余牛牛就不出去打鱼了,整日王东面坟山上跑,余老头这才怀疑起他来。
他们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开门。
余老头说:“这天亮了,这余牛应该又上东山去了,走,咱去逮他!”
老头子正要领着他们往东面走,秋葵觉得没对,她说:“这门是从里面关着的!”
这一提醒,余老头才反应过来,“是呀!这门栓是从里面落下来了,余牛牛应该在里面才对吧,我记得很清楚,凌晨时候你们进村时,他也在灵棚外面的,就是他与村里几个小辈儿跑我家里来叫的我,说你回来了!”
也是那之后,余牛牛回了家,从里面落了栓。
“可咋不来开门呢?”余老头犯疑,又走到门边用力敲门伴着声道:“阿牛,开门!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头,门给我打开!”
还是没人来开门,院子里头一片鸦雀无声。
“让俺来!”大胡子这时候走过来,所幸一脚踹上去,那院子的木门直接飞了!
看得余老头惊一脸,怔了片刻才夸道:“少侠好腿力,这是练过的吧?”
“我这算啥?我家爷的腿攻才厉害呢!”大胡子是真想他家爷了,因为见不到卫临渊,都好些日子没被骂过了,没爷骂的日子,实在空虚。
余老头看出跟秋葵回来这些,一个个都很能耐,不免好奇问道:“少侠都这般武力了,你家爷那还不得也是个神仙了?”
“那可不?”大胡子自豪的讲:“不过咱家爷与后面那位神仙爷不一样,咱家爷是人间的仙,那位是天上的。”
“真是好能耐呐!”余老头一个劲的赞叹,心里乐开了花,自家孙女有这些能人相助,谁还能害得了她呢!
他们说着话,院子一股风扑面吹来,姜无重嫌恶的用丝绢捂住鼻子。
余老头问:“啥味儿啊,如此臭?”
“就这味儿腐的,要他妈是肉的话,起码放了一月了!”大胡子骂道。
秋葵心叫不好,可能来晚了!
她闻多了臭味儿,虽不好闻,但却未过多表现出异样来,疾步穿过院子,推开院子里头草屋的门,恶臭味儿更浓了,这一回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大胡子跟上来问道:“谁死了啊?”
屋子里竖躺着一具男尸,衣服还完好,不过尸身却高度腐烂了!
秋葵没见过余牛牛,但猜测道:“这人应该是余牛牛!”
余老头走进来看过后,不敢确认,他说:“这脸都烂成这样了,看不出样貌,可余牛牛早上还好好的呢,这尸身穿蓝黑色的棉衣咱们村里许多壮丁都有一件,村里六婆做的,不过余牛牛今早上确实是穿的这么一件蓝黑布衣,我记得,他那件袖口上磨坏了,有块补丁,是他自己补的,他家没女人,他针线活儿又不好,补得乱七八糟的。”
秋葵为了确认清楚,两步过去,蹲下身用手牵起尸体的袖角一看,确实又快补得歪歪斜斜的补丁,看来她猜得不错,这人确实是余牛牛!
“当真是余牛牛吗?”大胡子疑惑问:“这前不久还好好的人咋才这会儿功夫,就烂成这样了?”
秋葵从代碧萝那听得,害人的可能在用咒术害人,本来怀疑余牛牛就是那个用咒术的凶手,现下可以确认不是余牛牛了!
“不是余牛牛,又会是谁呢?”余老头越发迷糊了,他本来已经很确认余牛牛就是凶手,这下,却全然没了头绪。
“爷爷别急,凶手既然能连杀这么些人,证咒术已练得非常了得了,这样的人,才不会露出那么明显的把柄呢!”
她其实在来时就有想过了,一个善用咒术害人之人,脾性必定阴险狡诈,绝非是能轻易让爷爷就发现端倪的,余牛牛在事发前的行为确实怪异,但不代表他就是凶手,很可能是与凶手有关之人。
余老头惭愧的说:“是啊,我就是一个打鱼的老头子,这个连害五人的凶手若是能让我找出来,他也害不了这五人了!”
“不过爷爷你今早上说得对,这个人看我回来,又与你冰释前嫌,必定会心虚而露出破绽,你瞧,这不就露出破绽了吗?”她指了指余牛牛的尸体说:“这尸体腐烂程度比三婶的还要严重多了,这说明那个下咒的人这次比先前所下的咒更急更毒,他很可能是在非常紧张迫切的心思下对余牛牛下手的,如果此人就在村里,今早上整个村大半的人都去了三婶的灵堂,我们将村民遣散时,大多数人都会经过余牛牛家,那个凶手离开时,也许已经被人看见了!”
说完这些,她下意识的看向姜无重,见他丝绢还捂着鼻子,并无话说,想来她说到点子上了!
她当即从随身的小包内摸出一纸符来,燃火点燃扔在院中,默念咒语。
几人见她念咒,都不敢打扰,等她念完,都等着能有什么神奇之事发生,结果等了许久,院子里连风吹草动都没有。
大胡子忙凑上来问:“小秋葵,你这纸符又是做啥的?”
“显魂符,用来帮新死的亡人显魂,如果余牛的魂还在这院子里,燃符既来。”
青光白日的,大胡子也看不见,光问道:“那来了吗?”
秋葵摇了摇头,“看来,那个下咒之人还会锁魂!”
向来话少的段采南这时候也来了兴致似的,帮大胡子提点一句说:“一般新死的亡魂并不好锁,因为还沾着活时的活人气,通常道家那些对付阴魂的方法对付他们不好使,所以刚死的亡魂可在光天化日下行走,与活人无异,大多数时候死者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那既然通常对付阴魂的法子不管用,这余牛牛的魂,怎么就不见了呢?”大胡子越想越觉得这下手的人比想象中厉害,竟能在秋葵眼皮子底下,带走生魂。
秋葵告诉他:“用骗的!因为新死之魂不知自己死了,所以可以将他的魂骗走!”
一旁的段采南附和道:“采南修幻琴时,确有听说过有些门道中人,专以哄骗带走生魂,但能奏效的大多得满足一个条件,就是与生魂生前相识!”
他们在院子里说话这会儿功夫,余老头的亲侄子余三跑了过来,喊道:“大伯,不好啦!不好啦!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