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樽岁酒拜庭除（二）（1/2）

世间最难猜测的，恐怕便是帝王心。

昨日还恩宠正盛的阮羽遥，今日便被狼狈地赶出了承明殿，当夜皇上摆驾瑶雪宫。更让人确信阮羽遥失宠的消息。

根据历年的规矩，皇上会在年夜家宴上与所有皇亲重臣一起过年，之后便会连着几日，去几位自己喜欢或地位高的妃嫔宫中继续过节，以示恩宠。南宫离尘的后宫并不太充裕，品衔高的娘娘也屈指可数，虽然阮羽遥如今在宫中并没有名分，但是她曾是三位贵妃之一，如今又很受宠，风头简直盖过了皇贵妃，大家都猜测着，这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一定会安排在落瑛轩。

可是谁知，内务府的消息传出，大年初一圣宴将在昭阳宫，接下来便是宁贵妃的瑶雪宫、秦贵妃的玉华宫，连最迟入宫的张美人都安排了日子，唯独没有安排落瑛轩。甚至连年夜家宴的名单上，都没有阮羽遥的名字。

这下子，宫里的人又乱了。原本想要讨好阮羽遥的人，带着原本要送去落瑛轩的礼物改路去了昭阳宫。这昭阳宫，又热闹了起来。

又一杯酒下肚，阮羽遥已经有了一些醉意。

“主子，别喝了，你醉了。”碧萱按住了阮羽遥扶在酒壶上的手，阮羽遥慢慢抬起头来，“咦，碧萱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们都去歇着了吗？”

“留主子一个在这儿，我不放心。”看着阮羽遥带着醉意的笑容，碧萱不由地心疼起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呵呵。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主子——”

“碧萱，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碧萱默默地退了出去，守在殿门。这两日，皇上一直未出现，宫里的风言风语她也听说。她也问过主子，可是主子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天比一天消沉。她心里着急，可是除了在这里守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阮羽遥将鞋子脱掉，蜷缩在小榻上，望着天上灿烂的焰火、听着窗外传来的爆竹声，她不由地更为失落。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失去了南宫离尘的宠爱而闷闷不乐，又有谁真正的理解她？娘亲远在北瑞、宫里仅有的亲人也走了，连寂也不在她的身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她只是有些怕，怕一个人的孤单与寂寞。

“一樽岁酒拜庭除，稚子牵衣慰屏居。奉母犹欣餐有肉，占年更喜梦维鱼。”以前，虽然王府的人待她们母女再不好，娘亲也会想方设法在这一天弄些肉和鱼，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吃一顿饭，如今，那欢喜的日子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碧萱，你以前是怎么过年的？也是一个人吗？你会不会也想你娘亲？”脚步声渐近，看来碧萱又不听话了。不过让她再加一壶酒也好。

“羽遥——”好几日没听到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阮羽遥茫然的抬起头，过了半晌才用手戳了戳南宫离尘的鼻子。

“呃，真的是你。可是你不是在前殿与他们欢庆吗？”

“对不起，羽遥。我不该扔下你，可是，那天你太分了，你把宁丞相都差点气病了，逼得朕不得不忍心罚了你。”他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头轻轻哈了口气。

“落寒告诉你了吧。”

“嗯。”她从承明殿被赶出来的当天，南宫落寒便连夜赶来告诉她，阮凤濯真的是自己请求去守皇陵的，因为他不想留在皇宫里，让人时刻都记得她曾是西池的公主，他不想误了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