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3）

阳飞斐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赵青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的温柔脸庞，耳边似乎有烟花炸响的声音，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灵魂已经神游到了天际，几乎以为现下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怎么可能呢？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赵青说她喜欢他？他凭什么？他何德何能能让赵青喜欢呢？

阳飞斐拼命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赵青喜欢他的可能性，但他想不出来。

阳飞斐出神得太久了，甚至忘了给赵青一个回答，于是后者冷下了声音，说道：“回答呢？”

阳飞斐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赵青，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地声音说道：“我不值得。”

赵青眨了眨眼，说道：“什么？”

“我说我不值得，”阳飞斐的声音终于大了起来，他道：“你是白澒尊者，赵青，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也是……也是最美的人，你的灵魂那么纯粹，精神那么坚韧，你太完美，太美好了，但我只是个籍籍无名的鬼修，我甚至——我甚至连活着时唯一能打动你的善良品质都没有了！赵青，我一无所有，我没有资格喜欢你，更不值得被你喜欢！”

阳飞斐的大脑一片混乱，抛开自尊心将心底的畏惧一气儿说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狼狈地看着赵青，突然几乎是乞求一般地说道：“我……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得几乎要炸开了，但是已经足够了，知道你喜欢过我已经足够了，青青，不，赵青，我不能在你身边。”

赵青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她并没有那么迟钝，更何况柳青青早就提醒过她，她当然不会看不出来阳飞斐对自己的喜欢，所以她不懂，阳飞斐为什么要拒绝她，她也这么问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害怕，”阳飞斐已经豁出去了，他冷静地将自己整个剖开，将那些阴暗和卑微的心思毫无保留地摊开在赵青面前，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只希望赵青能够收回前言：“你喜欢我对我而言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最难以置信的事情，但我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我害怕你从一开始就看错了我，更害怕你和我在一起后会慢慢看清我的一切，发现我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值得你喜欢的地方，于是喜欢的感情烟消云散，冷落我，再毫不留情地将我一脚踹开，我受不了那样，我知道，被你温柔对待过之后的我绝对再也忍受不了冷若冰霜的你，到时候我可能连鬼修都做不下去了，只能魂飞魄散……所以就这样吧，好吗？”

他恳求地看向赵青，喃喃道：“赵青，就让我这样呆在你身边，守着你，保护你，会有的，迟早有一天，会有更好的人，会有一个像欧阳云那样，甚至是像活着的那个阳飞斐一样的人出现……”

赵青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阳飞斐即时便住了口。

好的，他搞砸了，阳飞斐心中想着，他大约是最早一个让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失望的人了，甚至在他给出一个像样的答复之前，他确实就只是一个毫无优点的懦夫，赵青确实不应该喜欢他。

阳飞斐以为自己能够忍受赵青的冷淡，只要赵青不曾对他温柔，但他发现，他在赵青面前远比自己想象得更加自卑，一旦知道了赵青曾经喜欢过他，他就再也无法忍受赵青对他的冷酷了。

就在他几乎咬碎牙齿之前，赵青道：“我确实有问过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