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黑吃黑(1/3)
一路上飞驶,脑海里被这个问题困惑着,使她浑浑噩噩地,陷于了极端的烦乱中。
但她并不知道,这时“金鼠队”的五个人正在家里,等候着陶文士的消息,因此她只好决定到各大夜总会去找找看。
一连找了几家,最后终于在“大部会夜总会”,发现陶太太与两个洋人在一起。
陶小瑛大喜过望,立即走过去,故作意外地说:
“妈,你们也在这里?”
两个洋人倒很礼貌,完全是绅士风度,双双当即站起来,其中一个更离座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谢谢你!”陶小瑛来了句洋文。
陶太太遂问:
“你一个人来的?”
陶小瑛掩饰说:
“我在找郑先生和他妹妹,他们约好了我在旅馆里等着的。可是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留了个字条给我,说明了来这里的……妈,你们来了多久,看见他们两个没有?”
陶太太回答:
“酒会一结束,我就陪他们两位直接来这里了,倒没注意郑先生和郑小姐在不在,现在你来得正好,我一个人陪他们两位,正缺少一个舞伴呢!”
有陶太太在场,她自然不能操之过急,必须伺机而行,于是只好留了下来。
两个洋人非常高兴,因为本来只有一个陶太太,使他们感到僧多粥少,不够分配。无论谁下池跳舞,另一个就得“摆测字摊”。现在来了个陶小瑛,就正好“温摆温”!
尤其陶小瑛不但年轻漂亮,充满青春的活力,刚才在酒会里,他们又欣赏过她狂野的舞艺,自然是最理想的舞伴。
他们当即争相邀舞,使陶小瑛无可奈何,只好先应付他一阵再说。
由于怕郑杰等得心急,在一连几支舞以后,陶小瑛突然装出头晕目眩地,摇摇欲坠起来。
跟她共舞的洋绅士见状忙不迭把她扶回座位。
陶太太关心地急问:
“小瑛,你怎么啦?”
陶小瑛装模作样地说:
“我的头好痛,好像要呕吐似的,妈,我想出去透透空气……”
陶太太爱女心切,本来想陪女儿一起回家休息的,但又不能把这两位贵宾搁在这里不管,因此她只好说:
“那……我看你就先回去吧!”
陶小瑛忙说:
“不!我只要出去透透空气就行了,郑先生他们还约好了我的……”
两个洋人都懂华语,立即争献殷勤说:
“要不要我陪陶小姐……”
陶小瑛故意说:
“那怎敢当?”
一个洋人抢着自告奋勇说:
“没关系,我陪陶小姐开车去兜兜风!”
陶太太也怂恿说:
“这样也好,小瑛,你就去兜一会儿风再回来吧!”
陶小瑛不禁暗喜,当即起身拿起她的手提包,由那洋绅士陪同离去。另一个忙起身目送他们走向门口,似乎颇觉失望。
走出夜总会,陶小瑛便带着洋绅士走向停车场,上了她的那辆深红色敞篷小跑车。
她仍然自己驾驶,驶离了闹区,直朝麦当奴道的方向驶去。
洋绅士根本不疑有他,居然还在那里自得其乐呢!
兜风当然不能在闹区里兜,所以陶小瑛把车驶向麦当奴道,洋绅士丝毫不觉意外,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路上,他频频以英语,夹着生硬的华语跟她搭讪,极力表现他的凤趣和谈锋。
陶小瑛也虚与委蛇,故意跟他谈笑风生,似乎出来透了这一会儿空气,她已忘了头痛的那回事。
过了花园道,一直到麦当奴道的山坡上,她就忽然把车停了下来,表示要俯视山下的夜景。
现在正是个机会,陶小瑛极力克制内心的紧张,熄了引擎,打开手提包,取出那半包香烟,笑问:
“你抽烟吗?”
洋绅士乍见她取出的香烟,也是“威士登”牌的,似乎突然一怔,但随即笑笑说:
“陶小姐,你这么年轻也会抽烟?”同时伸手取出了一支,再掏出打火机来。
其实他身上有两包香烟,一包是有花样的“威士登”,另一包却是别的牌子,并且已抽掉了好几支。
陶小瑛看他已掣着打火机,自己并不点烟,而递向了她面前来,表示礼貌要替她先点着。
她故意慢条斯理地一面取烟,一面嫣然一笑:
“我是抽着玩的……对了,我们下车走走吧!”
就在她取出香烟时,却突然手一松,故作失手地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她又笑笑说:“你看,我连拿烟都拿不住,还要学抽烟,你自己请先点吧!”
洋绅士却偏偏讲究礼貌,仍然让火焰燃着等她,并且连说:
“没关系,没关系……”
这一来倒把陶小瑛难住了,不过她很聪明,突然装出无意地一碰,竟把洋绅士举在面前的打火机碰掉了下去。
她忙不迭又说了声:
“对不起!”趁机伸手收起了打火机。
于是,她反宾为主起来,掣着了递过去笑笑说:
“让我也学学替人点烟吧!”
洋绅士不便拒绝,说了声:
“谢谢!”受宠若惊地把烟衔上嘴,凑上了火头。
陶小瑛赶紧距离远些并且屏住呼吸,当她把烟点着了,正要将一口烟喷出时,她却故意把身体转开,举着那只打火机说:
“这只打火机真漂亮!”其实她是拖延时间,不准备把自己的一支点着。
而洋绅士的这一口,根本未向她喷,因为那是非常失礼,并且表示轻佻的行为。
“如果陶小姐喜欢,我就送给你吧!”他居然真大方!
陶小瑛谢了一声,便开了车门下车,烟却仍然未点着。
洋绅士也从另一旁下了车,向她走近,而陶小瑛却始终保持距离,不敢被烟喷近,因为这是郑杰特别警告过的。
大概这时洋绅士也想趁机向她接近,心情不免有些紧张,以致一个劲猛吸香烟。
陶小瑛不知香烟的效力是否已发,于是回过身来,向他试探在问:
“山下的景色美吗?”
“美!……”洋绅士恍恍惚惚地回答。
陶小瑛继续试探:
“我说一点也不美!对吗?”
洋绅士木然地应着:
“对!对……”
陶小瑛不禁暗喜,再问他:
“我要你跳下去自杀,你跳不跳?”
洋绅士只说了声:
“跳!”就当真走向悬岩了。
就在他纵身欲跳的千钧一发之际,陶小瑛急叫一声:
“别跳!”
洋绅士果然停止了,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个木头人!
陶小瑛心知香烟已发生效力,当即吩咐他把烟去掉,回到车上,发动了引擎急向那巨宅飞驶。
连她自己都几乎不敢相信的,居然轻而易举地,能单独的一个人把洋绅土弄到这里来了!
等得正焦烦不安,如同热锅上蚂蚁似的郑杰,一听到外面连按两声喇叭,忙不迭赶出来开了大门,让陶小瑛把车直接开进巨宅。
他一眼就瞥见,陶小瑛的车上带来了洋鬼子,顿时喜出望外,关上大门就回身奔至宅前的阶下。
等陶小瑛的车一停,郑杰连问都无暇问,便吩咐那表情呆滞的洋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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