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4)
1
政协主席周文魁来到江滨茶楼,服务员迎上去:“先生喝茶吗?请问几位?”
周文魁:“我等人。”然后找了一张比较僻静的桌子坐了下来。片刻他的前妻上楼,四处张望着,看到他便走了过来。周文魁起身迎接:“来了?坐吧。”
前妻坐到了他的对面,周文魁招手叫来服务员:“上两杯茶吧,要茉莉花。”
前妻:“我喝一杯白开水就行了。”
周文魁:“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就爱喝茉莉花茶吗?”
前妻:“那是以前,现在我只喝白开水。”
周文魁对服务员:“还是来两杯茉莉花茶吧。”
服务员走了,周文魁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档案袋递给前妻:“这是4万块,足够小文四年大学的开销了。”
前妻愣了:“你不是说你没钱吗?这钱是哪来的?”
周文魁:“你就别管了,是我借的。”
前妻:“不可能,我知道你的为人,让你张口向人借钱比让你吃屎还难,而且一借就是这么多,你老实说,这钱是哪来的?”
周文魁:“再难也比让你跟在屁股后面堵在脸前面折腾好受。其实你大可不必那样,小文上大学需要学费,你打个电话告诉我就成了,有必要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吗?你别忘了,小文是我的儿子。”
前妻:“你的儿子早在十年前就让你抛弃了,还有我。”
周文魁:“咱们别提这件事好不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前妻:“你后悔什么?现在你多好,小老婆挎着,小儿子领着,政协主席当着,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周文魁:“我后悔的是这一辈子根本就不应该结婚,不管是跟你还是跟她,好了,钱也给你了,你好好准备小文上学的事吧,再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别再直接找我了,算我求你了,不是顾我的脸面,是顾你自己的脸面。好了,我走了。”
前妻:“你等等。”
周文魁站下:“还有什么事?”
前妻:“我的工作安排了,在海阳酒店收款记账,谢谢你了。”
周文魁:“别谢我,那是赵书记安排的。”
前妻:“我听说你的小儿子xī • dú,有没有这回事?你可得抓紧给他戒了。”
周文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唉,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何必做马牛,他吸不xī • dú我都懒得管了,”扭头叫服务员:“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过来:“先生,一共20块。”
周文魁掏出钱付账,然后走了出来。
2
周文魁回到家里,正好碰到润发鬼鬼祟祟从楼上下来。润发看到周文魁,也不搭话,顺着墙边想溜到门口出去,周文魁喊住了他:“站住,天都黑了干吗去?”
润发:“出去办点事,你不也刚刚才回来吗?”
周文魁:“你有什么事可办?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也不准去。”
润发:“这是家,不是监狱,你也不是监狱长,我有事就得出去。”
周文魁:“你整天不务正业、无所事事,天一黑就来精神往外跑,我看你就不像个好人,哪也不准去。”
润发:“你管不着我。”
周文魁:“我是你爸,我就得管你。”
润发:“我没爸,我是私生子。”
周文魁:“胡说八道,我是你爸,你妈是你妈,你怎么是私生子了?”
润发:“谁不知道,你跟我妈没结婚就偷偷生下了我,那时候你有老婆孩子,你说我不是私生子是什么?你也不会是为了要我这个私生子才跟我妈鬼混吧?我是你不小心留下的罪证。别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恶心!”
周文魁气得跳起来挥舞着拖鞋扑了过去:“你个畜生,我打死你。”
润发奋起反抗,可是由于xī • dú体力太差,虽然年轻却也不是周文魁的对手,招架不住连连败退,身上、头上已经挨了好几下。这时候他突然倒地,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周文魁顿时吓坏了,连忙叫他老婆:“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吴敏看到这个情景手忙脚乱,指挥周文魁:“快呀,打120叫急救车啊,你把他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你就是看不上我们娘俩,就是千方百计想把我们娘俩都逼死害死,你好和你的大老婆破镜重圆是不是?润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要一把火烧了你这个狗窝。润发,润发,你醒醒,醒醒啊,别吓唬妈。”
周文魁跑去给120打电话,润发却趁机翻身坐起,推开他母亲一溜烟地跑了。
周文魁跟他老婆都愣了,吴敏还要追出去,周文魁叹息着说:“算了,随他去吧,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周文魁老婆吴敏号啕大哭起来:“我的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3
餐馆里,鼠目埋头大吃,狼吞虎咽,胃口极佳。张大美坐在他的对面,脸上愁云密布,用筷子数着米粒,一点胃口也没有。鼠目抬头见张大美没有吃什么,就劝慰她:“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天大的事情也得吃饱了才能办。”
张大美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鼠目:“我是记者,我的责任就是知道真相,并告诉读者,这你应该明白。同样,我也要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大美:“我想杀了他,已经杀过了。”
鼠目:“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孙国强在你心目中已经死了?”
张大美点点头。
鼠目:“可是他还活着,他的罪行还没有受到应有的制裁。挪用巨额公款、重婚,都是要受法律制裁的。如果在你的心目中他已经死了,你长期跟一个死人生活在一起可能也不会舒服吧?”
张大美:“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举报他?揭发他?跟他离婚?”
鼠目连连点头:“对呀,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张大美:“我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鼠目:“你是不是还爱着他,不忍心?”
张大美:“你会爱一个死人,而且是一个死得很难看的人吗?这跟爱无关,我说过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鼠目:“没有力气是什么意思?”
张大美:“因为我也死了。”
鼠目:“你跟他同归于尽了是吗?可笑啊可笑,为一个背叛了你、诈骗了你的人殉葬,真傻。”
张大美:“那你说我能怎么做?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难道要让我的孩子有一个把他父亲送进监狱的母亲吗?”
鼠目:“嗯,一方是正义和法律,另一方是道德和伦理,确实是一个两难选题。但是,我对孙国强却没有道德责任,更没有伦理关系,这件事我来做。”
张大美:“你准备怎么做?举报?在报纸上公开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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