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4)
到了家,王大成还是像以前那样坐在树下嘬他的茶,看到王白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就想呵斥她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但话还没说出口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再看王白莫名地心慌发寒,喏喏地问:
“怎么才回来。”
“有事情耽搁了。”王白的态度一如往常,甚至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这让王大成的心里更不安,毕竟昨天晚上他差点把人家烧死,反倒是对方识破了济世的阴谋救下了一家。王大成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你娘给你留了饭,你赶紧进屋吃吧。”
王白点了一下头。进屋之前,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鸡窝里,一只母鸡悄悄地缩回了脖子。
吃过了饭,王白回到了自己的厢房。王简早已睡下,夜深人静,隐约能听到葛碧云叹了一口气:
“他爹,你说......老三,会不会记恨咱们啊?”
王大成“啧”了一声:“哪能啊?她、她有什么可记恨的?”
“记恨咱们冤枉她是妖呗。她当时一直让咱们信她,可是、可是咱们就没听啊。”
王大成翻过了身,声音大了起来:“怎、怎么就是冤枉她了呢?老子又没长那阴阳眼,哪里知道那济世才是妖?!再说、再说.....”他顿了顿,理直气壮起来:“咱们也生了她不是?咱们是她亲生父母,生了她养了她,不就是误会了她而已,她哪里来的资格记恨咱们?”
葛碧云松了一口气:“说得倒也是.....”
声音渐渐消了下去,王白看着窗前的月光,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跑上后山,花了小半天的时间砍完了剩下的五车柴。即使身体摇摇欲坠,她也挺直了身板:“道长,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莫得站在铜像之前,这两天似乎只要王白在山上,他也在山上,没有一刻离开过。只是这一次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把扇子,清风送爽他的声音也徐徐而来:
“这道观年久失修,如今你砍的柴已经摆满了后院。但这观中的井还是空的,不如你就挑五十桶水,把这井填上半满即可。”
五十桶水不多,但是取水的地方在山脚。王白一个来回下来需要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五十桶水不知道要提到明天什么时辰。
王白没说话,莫得道:“可是后悔了?”
她摇了摇头,从房后找来木桶和扁担,直接走下山去。
五十桶水,她挑到了半夜。她不知道第三个任务是什么,若是夜里休息,时间不够了怎么办?她只能牺牲休息的时间,一遍一遍地把倒进那个枯井里。
不知忙到了什么时辰,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她终于挑完,坐在院子里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梦里,她似乎还在挑水,只是挑完之后那个莫得缓缓回过身,对她一笑:“最后一个任务,将你砍的所有的柴劈了.....对了,你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
王白猛地惊醒,身上的落叶哗啦啦地散了一地。她愣愣地捻起一片叶子,怪不得昨天晚上没有感觉到冷。
“是怕最后一个任务难做吗?你只睡了两个时辰。”
王白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莫得一手负在后,仰头看着那个铜像,少许长发堆叠在地上。
“到明天早上,还有六七个时辰,莫要着急。”
王白问:“道长,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
莫得指尖一挥,一个东西飞到她面前,她赶紧一接,原来是一本书,微微发黄破损,上面的书名已经看不清了。
“这书在观里发潮破损,你将它重新誊抄一份。明早鸡鸣之前给我送来,我就算你过关。”
王白道:“我的字不好看。”
莫得顿了一下:“无妨,我能看懂就好。”
王白点头。书她虽然没抄过,但照猫画虎应该不难。
只是她现在身边暂无纸笔,只能去找表姐。到了李家村,发现郑家乱成一团,原来是郑源坚持要带着表姐搬出去,郑老太太不依,于是你来我往地吵了起来。
王白拿着书本,刚想回转,身后突然响起木门的吱呀声。
“王姑娘?”
王白回头:“李伯父。”
李秀才一笑:“是来找你表姐的吧,看起来他们家......略有不便。如若不嫌弃,进来坐坐吧。”
王白看着书本:“伯父,我还有要事.....”
李老秀才看见她的书本,微微一笑:“可是跟读书有关的事?那正好,我一无所长,就是最善读书,你有什么难处可对我说。我也想求教你一件事。”
话已至此,王白不去不行了。
她一进屋,除了满屋子的药味,多了一点檀香。发现正厅内,新摆了一座佛,上面插着三炷香,檀香缭绕煞是好闻。
看来按李尘眠所说,李秀才为了他的身体,不信道士,改信了佛。
真是爱之深,“愚”之切。连饱读诗书的李秀才都不能免俗。
李秀才问王白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王白道想要空白纸张和笔墨。李秀才道这些他家里应有尽有,吩咐妻子去拿。
然后给王白倒杯茶,想了想问:“王姑娘,前两天你当众戳穿了那个妖道的真面目,然后就将他的尸体带了下来,他自尽之前可有说过自己送出的那些丹药,有无解法?”
因为济世死得十分突然,死法异常惨烈,伤口是寻常人无法做到的,王白只能说他是畏罪自杀。
王白摇了摇头:“他只会炼丹,不会解丹。除非找更加高深的道士解开他的丹毒。”
李秀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可是这附近哪有道法高深的道士,我昨日去汴城找了圣僧,谁知他说中了丹毒,已是回天乏力了。”
想到这都是自己引狼入室,让本来身体不好的儿子雪上加霜,他就更加内疚。
王白刚想说山上有一个莫得。但又一想这个莫得神出鬼没,又始终不肯现明正身,难保不是另一个济世。在摸透对方的底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她垂下眸子:“表姐也深受其害,我会想办法。”
李秀才摆了摆手,只当她随口说的安慰之话。
王白转头看了看,竟然没看到李尘眠。李尘眠虽然脾气奇怪,甚是惫懒,但是家里来人他从不躲闲。今日怎么没出来?
李秀才道:“王姑娘莫怪,尘眠这几日不知怎的,足不出户也受了风寒,整日闷在屋里咳嗽,并非是不想见客。”
“我明白。”王白点头:“请您替我转告,请李公子多保重身体。谢谢您的书本纸墨。”
王白刚想离开,李夫人就端着果盘出来:“王姑娘,且慢。我们尘眠听说你要抄书,说您家中略有不便。他特意把书房让了出来,你可随意使用。”
王白一愣:“那......他呢?”
李夫人一笑:“在房间里裹着被子,看着汤药皱眉呢。定然是晚上睡觉又忘了关窗,否则这回暖时节怎的又染上了风寒。”
王白想了想,表姐家不能去,家里有那个老母鸡看着更不能回去。看来只有李家是最好的去处了。
“麻烦您了。”
被李夫人引到后院,一路上嗅到芳草清香,还未靠近就听到了竹林的声响,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几日的疲乏微微有了缓解。
李夫人把木屋的门推开:“王姑娘,这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不用拘束。”
王白道谢。她大体能知道李家夫妇对她友好的原因。如果不是她当众揭下济世的假面,恐怕这两人还被蒙在鼓里,做着儿子好转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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