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1/2)
外面的雨更大了。狂风将雨幕吹斜,像一整面银丝织成的帘子迎风招展,因那雨气势磅礴,一下一下砸在地面上,显得十分厚重,仿佛银丝里掺进了好几十斤羊毛,可却又仅被风轻轻那么一吹,就飘飞起来,轻薄的几乎没有重量。
雨柱在眼前掼出了一片白生生的水花,水花不断往上腾,渐渐弥漫成蒙蒙雾气,将外面的世界衬的不真实起来。
对着这不真实,杭远归重新泡起了咖啡。一点点往手冲壶中注水之时,他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眺望了一眼。恰这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云雾、猝不及防地冲入眼帘。他一怔,手上的水不自觉浇过了量,焖蒸成了速冲汤剂。
是那个在医院门口借伞给她的小姑娘,从对面的大楼里冲过来,就这么几步路,头发和两肩已被雨水打了个透湿。她站在咖啡馆前的红棚子底下,手上着急地摆弄着手机,看起来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大概是在等车。
杭远归放下手中的热水壶,走出去,笑得温文有礼:“杜小姐,你怎么在这?最近可好?”
“杭先生,你今天也在店里啊,好巧。”杜鹃有些惊讶,但立刻微笑着招呼。两颊梨涡微微漾开,形成恰到好处的弧度,既温润明朗,又不轻浮过度。客观来说,她比程泉漂亮的更显眼一些,那是一种底气十足、明目张胆的漂亮,虽并不妩媚的具有侵略性,却让人无法忽视。
而程泉的漂亮是有几分低眉顺眼的意味的,甚至有些偷偷摸摸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你心里,等有朝一日反应过来,它早在那生了根,再想驱逐已不容易。就像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不过,在男人心里,凡事沾上了一个“偷”字,总更易令之心猿意马些。陷阱又如何?
“是啊,真巧。”杭远归也浅笑回应,又道:“雨这么大,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要不要进来坐一下避个雨。”
“不了不了,程泉让我过来替她取个文件,她五点钟还有个会,我得赶紧给她送去。”杜鹃无奈推辞,指了指自己的包。硕大的手提袋里一个黑色文件夹露出半个头,上面已让雨水打湿,好在那塑料封壳包的严实,这么一会工夫,还不至于殃及到里面的文件。
“程泉?”杭远归几不可察地皱一皱眉,原来她并不在办公室,怪不得一直也没见她从那栋楼里出来。须臾,又状似随意地问:“她怎么不自己来取?”
“她啊,她生病了。这两天都在医院挂水呢。”杜鹃解释,旋即又笑着说:“你看看她有多工作狂,都病成那样了还整天想着工作!”
“生病了?”杭远归一怔,“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回事?”稍顿一顿,又补了句,“严重吗?”
“酒精过敏,刚送到医院的时候挺严重的,今天好多了。”
“酒精过敏?”杭远归惊愕。那天晚上程泉看起来并无异样,“不胜酒力”是真,但所谓的“酒精过敏”,他还以为只是托辞。尽管后来沈鹿大闹了一场,他也以为那不过是吃醋。
“是啊。”杜鹃并未觉察到他的异样,继续竹筒倒豆子般地说:“程泉这人是个标准的workaholic,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哎,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明明晓得自己对酒精过敏,前天晚上出去应酬还喝酒。要不是沈鹿及时赶去了——哦对了沈鹿是我们的一个朋友——那天晚上送到医院的时候她气都喘不上来了,幸好喝的少,她还抠吐出了一大半——”她语气半关切半埋怨:“我就不明白了,工作就工作,干嘛非得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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