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大修)(2/2)
她淡定应了声“嗯”,心中却思绪疾转,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杭远归清楚她的小心思,又把话挑明了些:“你知道刚才Henry为什么当着你的面说Morris的事?你是HP的员工,又跟Morris联系紧密,照理这事……原本应当对你保密的。”他向她举杯,眼底唇角都挑着意味深长的笑。他眼睛轮廓很深,却偏偏是内双,临近眼尾处多分出一条线,像岁月凿出来的痕迹,看着人时总不经意就令人误会深情款款。
程泉浅笑了笑,投其所好地回应,“看在……你的面子上?”
杭远归果然低低一笑,拿出一副老派纨绔子弟的腔调,玩味道:“你这么想,我可求之不得。这样你就欠了我一个人情,是不是?”
他已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程泉还有什么退路?她想了想,索性直白问:“Henry这是想让我讨好你、博你的欢欣?”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再怎么藏,都是欲盖弥彰。连青涩中学生都明白的道理,更何况Henry这样的老狐狸。
可怕只怕他压错了宝。
程泉虽心里清楚他对自己有些好感,可这点微末好感足不足以救溺水的她上岸,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杭远归听她那么问,只低头看着手中轻晃的棕红液体,淡笑不语。
程泉略沉吟了会,片刻,唇畔又挑起一丝妩媚,故作轻松地接着试探:“我那同学说的不错,你果真是座大佛,连Henry都挖空心思地想求着你。”顿了顿,又问:“是为了生意?”
“还能为什么?”杭远归微哂。
“你们既有这份交情,他又何必舍近求远、拐这么大一个弯子?”程泉问。
“交情归交情……生意场上,认真说起来,谁没几分交情。”杭远归道:“何况,他还欠着我一个不小的人情,怎么好意思再追着我讨生意?”
对于Henry这样的人来说,哪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程泉心道,嘴上还是半奉承着说:“大概还是你庙大……看不上我们,不肯给罢!但不是我自吹自擂,HP是红圈律所,别说在连城,就算搁全球,都是拔尖的。你为什么不肯把法律业务交给我们?”想了想,又故意补了句:“别说你和Morris还有同学的情分。”
“同学是同学,情分不情分就难说了。”杭远归随意笑笑,看向她,又促狭道:“你和那个濮真还不是同学?正因为是同学,我才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和你这样火眼金睛的高人说话,我可真得小心些!”程泉继续拍马道。和他这样的高手过招,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杭远归轻笑:“你又不是妖精,怕什么火眼金睛?”觑了她一眼,忽唇角一勾,将那笑扯地更放肆了些:“你这么漂亮,说不定呐……还真是个妖精!”
这么露骨的调情,程泉怎会不明白用意。但公子哥的调情,就好比蛋糕上装点的樱桃,连切都不用切,信手捻来就是。少了它们,蛋糕还是蛋糕,没多少人会蠢到将那点点缀与蛋糕的滋味混同。
程泉却知情识趣地娇羞低头,嗔怪着说了句“杭先生真会开玩笑!”见他笑的轻快,似心情不错,又赶忙阿臾道:“我跟了Morris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眼瞎耳聋,今天难得碰上你这尊大佛,还指望你能发发慈悲、随手指点指点我呢——”
“指点?指点什么?”杭远归挑眉问,深知这话不过是铺垫,勉强算个投石问路,后面的才是重点。
“识人的本事咯——你跟Henry这么熟,最好呐……能教教我这新老板是什么样的人、该怎么应付……”程泉巧笑,半撒起了娇,声线中久违的甜腻,让她自己都忍不住要打个哆嗦。但以前曾有人告诉过她,撒娇的女人,再丑,都不会多惹人讨厌。
杭远归的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垮下来,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杯中的残酒,半天才轻抿一口:“Henry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教,你明早就知道了。再说……”他又端详起酒来,他喜欢红酒,那一点缠绵旖旎,使它比任何一种酒都像女人。
他喜欢女人的旖旎风情,连逢场作戏的都甘之如饴。可眼前程泉的矫揉之态却让他有些不适。
可能是酒喝多了,越喝脑子越混沌,心却越放松。大概放着放着信马由缰了起来,更觉得空旷,只想抓住点实在的、真的东西。
“再说……要我教人,学费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