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主动出击（1/2）

“什么？一万三千余儿郎一个都没回来？”回纥首领药罗葛·吐迷度一下子跳起来。

拔野古、同罗、仆骨也急急地问到底是怎回事。那些都算是部落中最精锐的儿郎了，十有bā • jiǔ都是青壮年。狼族中，老弱病残全是可以抛下，只要有年轻的妇人、孩子和青壮年，要不了多久便能再次壮大起来。

探子将收集到的情报细细道来：“此次唐军并未与打草谷的四部正面交战，而是先用火药炸了山谷，让四部进退不得，随后便只见谷内燃起熊熊大火，远远地听到哀嚎声，久久不散。也有逃了出来的，但一出谷，就被守候多时的唐军逮个正着。小的大略数了数，约有三四千人。小的令人与甘州内隐匿的探子取得联系，据说唐军此次领头之人便是神仙下凡的齐国公。”

众首领不由面面相觑。那位齐国公倒也知道，但不是说喜欢弹琴作诗，喜欢周游海外吗？怎么也开始领兵打仗了？高句丽的事儿略有耳闻，但那是海军的功劳，指挥海军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谯国公，随大唐先帝南征北战，功劳赫赫，在当今唐王手下也是屡建奇功。海军的实力，他们无法想象，太过遥远，反正这里到处是草原沙漠，再高大的船只也开不到此处。重新回到齐国公身上，不过是少年郎，毛都没长齐全，若是读书作诗弹琴倒也罢了，人家好歹是贵族出身，但若是行军打仗，呵呵，就不免让人怀疑了。

药罗葛·吐迷度突然打了个激灵，惊叫道：“会不会……会不会是卫国公李靖从西域回来了？”

“不……不会吧？”其余几人全都脸色大变。

药罗葛·吐迷度一拍大腿，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叫道：“来人，赶紧让人去探查秃忽剌河附近的部落！”

“药罗葛汗是怀疑秃忽剌河附近的部落出事儿了？”拔野古部首领屈利失问。

药罗葛·吐迷度按着胸膛，皱着眉头道：“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后方会出甚事。”

此次损失的一万三千余人，虽然是回纥出的人马最多，有六千人，其余各部如拔野古部三千、同罗部两千五、仆骨部一千八，但一下子全都没了，各部落首领也心疼得要死。

屈利失犹豫着，试探道：“此次出师不利，我们是不是先领兵回去，等再过一阵子重新再来？”他也挺担心自己的老巢被掀，不仅有婆姨儿女，更是担心这些年抢来的财宝，以及人口。只要有人口，大不了迁移到别处去，再过几年，又能东山再起。

拔野古部落漫散于漠北，方圆千里，在胪朐河、海拉尔河北境，处仆骨之东，西与黑龙江境内的靺鞨诸部相邻近。共有六万帐户（游牧民族因逐水草而居，每户住一顶帐篷，故按帐计人户数），士兵万余人。他们居住的地方有着茂盛的牧草，多产良马和精铁。以捕猎为主，很少耕种，经常乘着木撬在冰上追逐着鹿群。风俗习惯大致上与铁勒相同，只有语言上有少许的差异。

拔野古部能上马打仗的仅有万人，这次一次性就损失三千，怎能不让屈利失肉疼心疼？

仆骨部首领歌滥拔延眼里也露出一丝期盼和犹豫。仆骨部落人数较拔野古部少一些，只有三万帐户，但青壮年却也有万人，只是他一向小心，此次只领了五千人出来，派出去一千八。

同罗首领时健啜倒是极为赞同立即回返的，整个部落只有九千士兵，这次就损失两千五百人，关键是什么都没抢到，回去还不知如何面对族人呢！

药罗葛·吐迷度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道：“回去？哼，损失这么些人空着手回去？难道就不担心下面的狼崽子造反？”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时健啜。

时健啜老脸一僵，想起一直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幼子，心里就很不自在。说是幼子，却不是他亲生儿子，那女人乌尼日是他从别的部落抢来的，当时肚子里就怀了个狼崽子，本想一脚踹掉，可看到乌尼日娇俏的脸流淌着珍珠般的泪珠，又忍不住心软了。草原上的狼群都是如此，谁强壮谁有力气，谁就拥有最鲜美的领地，拥有最美丽的女人。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因为乌尼日长得极美，身段婀娜多姿，又曲意奉承，伺候得周到，时健啜便一直留在身边宠着疼着，对幼子樊忽雷也如同己出。不料，这狼崽子长大后，不知怎的，寻到了他的亲爹，于是这心就开始歪着长了。若非乌尼日一再拦着，樊忽雷早就被自己一刀劈死。尽管如此，时健啜还是不顾乌尼日的苦苦哀求，毫不留情地将樊忽雷赶出了狼群，成了一只孤独的野狼。不曾想，这倒是成全了樊忽雷，他与他爹汇合后，很快便拉起了收拢了被各部落打败或遗弃的野狼，四处抢掠，居然逐渐成了气候。时健啜想，若非乌尼日被自己掌握在手心，或许，樊忽雷父子已经杀进了自己的王帐。如此，时健啜更是急着回去了。

“药罗葛汗，回纥部家大业大，同罗部可无法相比，两千五百儿郎的巨大损失，已经让同罗部伤筋动骨，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过来。”时健啜心一横，扯了扯乱哄哄的斑白的胡须，坚定地道，“某准备明日一早就带着儿郎们回去，大不了赶紧派人向大唐皇帝认错。”

歌滥拔延和屈利失也连忙点头。

药罗葛·吐迷度心中暗怒，冷冷地道：“也罢，你们想当胆小的鸦雀放弃广阔的天空，某也不勉强。”呼地转过头去，不再看这几张讨厌的脸。

歌滥拔延尴尬地笑笑：“药罗葛汗，某有个女人要生了，她是第一次生孩子，是个带把的，所以某才这样着急。以后但有召唤，某一定会率领儿郎们前来摇旗助威！那么，某这就让小崽子们准备去了。各位，再会！”一抱拳，大步走出帐篷。

见此，时健啜也紧跟其后，仿佛稍一迟疑就会被留下似的，让药罗葛·吐迷度看着心中怒气翻腾。屈利失轻咳一声，道：“药罗葛汗也不要怪他们，草原上的狼都有敏锐的嗅觉，察觉危险就会远远躲开，除非被逼到绝路是不会全力反击的。拔野古部也需要好一阵子的休养生息，不然，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别的部落蚕食。哎，人少啊，没办法！”

屈利失摇着头，叹着气摇晃着走出帐篷，身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以及药罗葛·吐迷度的咒骂声。撇撇嘴，冷哼一声，快速离开。

回纥四部的动静很快被传到崔瑾耳中。将面前的纸条递给李治和房遗爱，崔瑾暗暗盘算着。歼灭了一万三千人后，此次回纥尚有二万四千人，拔野古和同罗各有五千、仆骨部三千余。好不容易把虎引出巢穴，怎能让它归山？如果把这几个首领拿下，那么，各部落肯定会混乱一阵子，对大唐来说，草原越是混乱越是有利，就怕他们团结一心。只是，想吃掉这么多人却是有些困难，特别是回纥部。那么，只能先捏软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