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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崔南风再次听到‘月海内’三个字，有种物是人非的感受。他打量着小女孩和京巴狗问：“你是要去‘月海内’？”

小女孩点点头，“叔叔说去‘月海内’就有人保护我们，但一起的叔叔阿姨们走太快，我没跟上，就迷路了。”

崔南风确定了这是哪个时间节点。

上层那本线索日记写过遇到一个叔叔让他去月海内，不管小女孩是不是上层那本日记的主人，按小女孩的话，是正在去研究中心的路上。

现在的时间应该就是，幸存者被骗去研究中心的前后。

崔南风朝连西程看过去，“连西程，你怎么看？”

“7月11日，裴绪已经被原生种寄生。”连西程回答，“9月10日，日记上遇到‘叔叔’的日期。过了2个月时间，裴绪应该已经进化成母体了。”

崔南风接道：“他没在小楼里，是还没被裴堇他们发现？”

“如果裴堇只是把裴绪当成繁衍种族的工具，是不是会说出‘你伤害自己，就用一切陪葬’这种话的。”

“所以？”

连西程忽然定眼看了崔南风半晌，崔南风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他才接着说：“裴绪一开始并没有被关起来，所有感情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崔南风觉得连西程话里有话，又故意不说明白，他不爽地回，“不无缘无故又怎么样？通关也不需要弄清他们为什么要那么的、那么难以理解的感情。”

连西程又盯着他问：“难以理解吗？”

——不难以理解吗？

崔南风回想了一下裴堇那仿佛要吃了裴绪，又不舍得吃的眼神，还不够难以理解？

“你们一直在说什么？你们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旁边一直沉默的裴闻突然开口，他满眼疑惑地直盯着崔南风。

崔南风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敌方’人员，他反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月海内生物研究中心，江玄，简先生，因为他们整个城市的人都被寄生。”

裴闻冷声一哼，“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只知道要繁衍我们的种族，让这里到处是我们的同胞。”

崔南风奇怪地看着裴闻，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可就连小女孩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裴闻这么大人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轰——

忽然，空中响起引擎的声音。

崔南风连忙抬头看去，发现空中竟然有战机飞过，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有东西从战机上掉下来。

“小心！”

连西程喊了一声，立即去抓崔南风。

崔南风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本能地感知到危险，他避开了连西程的手，转身抱起小女孩和狗，往路边的围墙后翻过去。

接着，他们躲到围墙后，空中落下来的东西，爆炸了。

“这是什么情况！”崔南风瞥出去看了一眼，战机还在他们头顶盘旋。

连西程说：“先离开这里，战机肯定还会回来。”

崔南风立即抱着小女孩小心沿围墙跑，半空中的战机绕了一圈果然又回来，像是看准了他们，追着他们轰炸。

“这样根本跑不掉，找地方躲起来。”

他边跑余光边往半空中一瞥，战机对他们穷追不舍，而这一带建筑还十分稀疏，他们根本找不到隐蔽的地方，就算跑再快也跑不过战机。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轻响。

咔！

像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崔南风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透过江玄家的围墙，他看到里面绿化小树林里有一个小木屋，此时小木屋的门打开，里面有一个人朝他们招手。

“裴绪。”

他惊讶地喊出来。

跟在他们后面的裴闻看到裴绪，立即冲过去，“父亲。”

崔南风和连西程对了一眼，趁飞机盘旋的间隙，也冲过去，翻过围墙。

进去小木屋后，里面还有一道暗门通往地下，进去之后别有洞天，是一个非常宽敞，设施全面的地下室。

此时里面有十多个人聚在一起，看到他们都关心地问候。

裴绪把他们引到中间的客厅，这才对他们说：“你们有没有受伤？”

崔南风先暗暗观察了一下裴闻，像是不认识裴绪了一般，只默默打量，他觉得裴闻可能是没见过这样的裴绪，一时不确定了。

接着，他把小女孩和狗放下，回答裴绪，“我们没事。”

裴绪继续说：“你们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下来的。”

崔南风问：“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什么人？”

裴绪蓦然沉默地打量了他们片刻说：“我们坐下来说。”

其他人连忙给他们让坐，崔南风扫视了这十几人一眼，里面没有裴堇三兄弟。

不过幸好没有，要是裴闻遇到裴闻，恐怕很难解释清了。

等他们坐下之后，裴绪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从你的未来来的。

崔南风不能说实话，也不会说谎。

裴绪盯着崔南风没有追问，自己介绍起来，“我叫裴绪，之前是月海内生物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对于你们的遭遇，我向你们说声对不起，虽然这毫无意义。”

崔南风静静地盯着裴绪，虽然他不能理解裴堇的感情，但很能理解裴绪的心情。

裴绪把这场末日灾难的错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裴绪继续说：“我必须向你们承认，这大半年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研究中心的样品造成的。”

崔南风说：“刚才外面的战机，是怎么回事？”

裴绪立即变得更加自责了，“对不起，这还是我的错。”

崔南风突然理解了裴绪怎么会被关了那么久，最后却只是求别人杀了他了，这个性格完全就是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裴绪解释，“在我被寄生后，超过时限却没有被同化，于是我开始研究自己，发现原生种其实不是将寄生对象同化，而是让寄生对象身体进化。

有了这个发现，我立即去找简先生，但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服毒，在听了我的发现后，他把带走的样本和江玄家的地址给我，说这里可能有能帮到我的东西。”

崔南风终于知道了上层最后的谜题结果，简先生大概是畏罪自杀，但最后把样本交给了裴绪，让裴绪带回了江玄家。

裴绪接着说：“江玄就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但是他也是最早牺牲的人。最开始在月球上，发现的生命并不是带回来的样本。那个样本其实是江玄被原生种寄生，最后变成的。”

崔南风这次惊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江玄的结果是这样。

“简先生把变成样本的江玄带回来，是为了弄清怎么回事，但什么都没弄清，却造成了最坏的结果。

唯一庆幸的是，我带着样本到了这里，终于发现了突破点。”

裴绪指向最里面，有一个置物架做的隔断，里面一个台子上放着一个拳头大的光源，明亮的白光，却不刺眼，也照不亮周围。

“那是什么？”崔南风问。

裴绪说：“我不知道叫什么，但靠近它能够促进进化。”

“促进进化？”

“对，被原生种寄生，进化成功率只有%。但在它附近，成功率增加到了10%，也就是多了50倍的人能保持正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