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1/3)
水雾漂浮在宫殿上方如倒挂的瑶池,一盏盏噙着露珠的小巧的荷花银灯游走其中。层层叠叠的雨幕,拉开夜的帷幔。戴着银铃的脚踝,踩着鼓点轻歌曼舞,丝竹之声余音袅袅,仿若碧云天。
桌上馔玉炊金、山珍海胥。
披散着一头金发的判官,盘着腿用筷子敲着杯盏打拍子。跟前的菜没动,只饮佳酿。
王座上碧眼白发的狐王拿描金扇指他:“哪有你这般贪恋杯中物的?可别醉在此处,教人抬回去!”
楚言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只一双紫眸捎上几分醉意,含笑道:“你总舍不得这‘般若汤’,难得铁公鸡拔毛,我不得喝回本?”
楚言说的“般若汤”,便是狐族特有的的佳酿——缥酒。那琼浆泛着浅绿,沫如浮蚁,醇馥幽郁,是闻名遐迩的酒中圣品。
狐王勾了勾唇角,也不再劝他,只从阶上走到他对面坐下:“不是来还东西的?”
楚言这才一挥衣袖,将星魄包裹的一物往狐王跟前一推。
狐王摊开手,那不起眼的红泥丸便落在他掌心。狐王漫不经心地瞧了眼,便挥手让侍女收入匣中。
玉箫声起,披帛舞到了跟前,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
楚言打了个哈欠,眼皮略有些沉。
他歪着身子躺下,撑着头欣赏着跟前的曼妙舞姿:“你可知那九曲珠的来历?这等邪物入得你这桃花源,竟浑然不觉?”
“这话,你该去问那‘水梭花’。”
水梭花,是酒肉和尚口中的“鱼”,恰应了楚言自比为僧的那句“般若汤”。
楚言见精明的狐王打太极,唯有笑道:“判官与鲛人可是有言在先。要我隔着虞渊那层关系,再惹一身腥?”
“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当初,他肯借你们逆时盘,难不成还真是念着旧情?”
这话倒是不错,楚言也曾与祝华说起过,紫霄当时肯答应借逆时盘,怕是根本就没想要利用灵契对白则做什么,而是让虞渊或楚言用灵力驱动逆时盘,好在判官灵体上做个标记,待到叶晴将逆时盘带到蛇族共同意识里,便能精准定位到判官的灵体,破除共同意识。
这一点,虞渊不可能没想到,但他不提,也并未去找紫霄兴师问罪。楚言总觉得,在关于紫霄的事上,虞渊有什么瞒着他们。
“如今,可都传判官是受了水族的好处。”
“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狐王挥退左右,“兴许是凤凰蛋,兴许是不死草。”
这话,直指虞渊和楚言。半真半假,似笑非笑。
“长目飞耳,又玻璃心肝,当真是个难缠的。”楚言拣了个葡萄丢嘴里,“清筠,当初,你究竟让悠鸣去做什么?”
狐王抬眼看向对面的判官,他身姿慵懒,眼神却又清明,宽大的衣袖落在雪碗冰瓯间,衣缘流转着紫金的霞光。
此时,丝竹声都停了,也无旁人,只倒挂的荷花银灯一盏盏游走在头顶,将二人脸上的神情映照得难以捉摸。
对峙片刻,狐王终是一笑道:“寻一样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什么东西,值得牺牲肱股之臣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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