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意(3/3)
“外敷我自己来便是!”
医士看了看她的眼,又看了看她的伤处,疑惑她自己能看见自己身后的伤口吗?可见她说的笃定,便确认道:“你确定自己能行?”
“确定!”
“那好。”医士低头在药箱中取出了个青瓷瓶子,嘱她每日早晚涂于伤处,另有内服的药每日会依时煎好送来。如此七日便可结痂,半月便可伤愈。
孟婉仔细记下,目送医士出了帐子,这才将提了半日的心缓缓放下。
松下心劲儿,痛觉神经便似突然开了窍,后身的疼痛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她拔开木塞,将手指伸进瓶子里挖了一点药膏出来,尝试着往后身发疼的地方抹去……
半个时辰后,孟婉额上已沁出细细密密的汗,她一动不动的趴在榻上,看着手中的青瓷药瓶,这才意识到自己涂药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盯着那瓶子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先前李元祯说的那些奇怪话。
她退敌有功?
难不成还真是那些鞋子令蛮兵退缩了?
孟婉百思不得其解。
……
随着老街上积雪的消融,西乡的热闹气儿也终于回来了。
喜凑热闹的婆娘们或三五扎堆,坐在街边绣些花样。或相互串串门,讨杯热茶叙叙年齿,以增进邻里情份。
总之在这条充满故事的老街上,想完全关起门来朝天过,那必是不行的。
孟婉走了这么多日,钱氏和孟佺也渐渐心态平和下来。毕竟荒唐事已经作下,现下若想翻悔,便等同直接要了孟婉的小命。
既然走到这步,他们也只能将错就错,尽力去守护好这个秘密。当务之急便是先要解决“孟家的儿子投了军,可不见的却偏偏是女儿”这个难题!
毕竟官府有造册,孟家一儿一女,儿子投军,女儿未嫁,待自闺中。
若想瞒天过海,那么首要的一点便是要将家里这个儿子,变作女儿……
“温文啊,你过来。”钱氏隔着窗,朝院子里正和泥巴玩的孟温文招了招手,脸上笑容略僵。
孟温文早就饿了,娘这一叫,只当是有好吃的给他,立马拍拍手上的泥,兴高采烈的进了里屋。乖巧坐在娘身边,一双眼满含热切的落在娘手里捧着的一个木匣子上面。
钱氏缓缓打开盒子,露出几朵鲜艳的绢花,取出其中一朵粉红的放在儿子头上,仔细比量了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