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2）

我之前在马车上替他换装，天黑急切，什么都没看清，这时房里灯火明亮，我看清他的伤口，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莫离，你在流血。”

他着上身俯趴在，没一点反应，好像流血的那个人跟他毫无关系。

我想起他在河边说过已自封道阻止伤口流血，但我忘了再如何厉害的制都有时限，该是车马颠簸时他的伤口就已开始渗血，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察觉罢了。

成卫曾提过，刀剑之伤若处理不好，极易导致高热，以他现在的状况，若再不将那毒针取出，任这伤口持续恶化下去，必定危及性命。

我瞪着那滩血迹，浑身发冷，他身子一动，低低道，“还不动手？”

我咬牙，伸手贴上他背道，真气流出，他体内立刻有回应，引导我的真气游赚渐渐汇集一处，左肋下浮现出一点黑色来，由浅入深，触目惊心。

“看到没有？”他开口。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知道点头，一只手仍按在他身上继续送出真气，另一只手抓住那把剔骨刀，就在床边灯火上烫过刀锋，落手抵在那点黑色上，久久没有动弹。

“你在干什么？”他怒道，“还不动手！”

我猛一哆嗦，刀尖锋利，转眼划破他的肌肤，黑色的血流出来，我的眼泪也一起滚了出来，啪嗒落在他身上。

“会死吗？要是我做得不对，你会死吗？”我被恐惧攥紧，声音干涩。

“生死有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他咬牙，强撑着说完这两句话气息已是微弱，身体原本汇集一处的真气开始游移，那点黑色又淡了下去，转眼就要消失。

更深的恐惧终结了我的，我怕泪水模糊视犀又不及伸手去擦，只能尽全力睁大了眼睛，将手中的刀用力切了下去，黑血而出，溅在我脸上，我也不擦，只低头努力去找那支毒针，一点亮光闪过，我丢下刀伸手去拔，但那针头陷得极深，尾端细小，而他剧痛之下，浑身，这一下竟没能拔出来，我急得伸手再拔，那针头却像是活的，又往里钻去，他浑身一震，我一转头，只见他双目紧闭，已是生生地痛晕了过去。

我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他的生死就在这一犀反而豁了出去，不再用手，抓起刀来深入那伤口，贴着那毒针往下探，再硬将它挑了出来，黑色的毒针随刀尖飞出，叮一声落在地上，伤口里涌出的黑血随之转为红色，我丢下刀，用白布将他的伤口紧紧包住，连同腰里那个也一起包扎妥当，一切完结之后我俯下身子，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那跳动虽微弱，但一直在持续，也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他活着，他还活着！

我心一松，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跤跌倒在床前，浑身都没了力气，再想看他，眼前却已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