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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章 战斗世界的推理侦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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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怎么前进?当然是穿过那里前进啊。」

土御门这么说着,并指向旁边民宅的水泥围墙。

警察将附近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

但是反过来说,「不是道路的地方」就不会有警察。附近的民宅都因避难命令而人去楼空,因此民宅的庭院——在矮树墙及水泥围墙的遮蔽下,就成了「从道路上看不见的空间」。

土御门等人若无其事地在各个民宅庭院之间快速通过,上条则紧跟在后。跳过栅栏,爬过围墙,从这间民宅到下间民宅。

当然,光靠这么做无法完全逃过警察的眼睛。

虽然警察的警戒范围只有「道路」没错,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会对民宅庭院、车子阴影等地方视若无睹。如果上条等人不小心被他们看到,马上会遭到追捕。

没错,如果不小心被看到。

但是土御门等人却有办法利用各种机会,例如警察刚好在跟隔壁警察讲话、刚好专注于无线电通讯、刚好看向从阴暗处跳出来的野猫、刚好毫无理由地看了一下天空……趁着这些机会,从警察的身边快速跑过。而且土御门等人,可没有为了躲在阴暗处等待警察露出空隙而有片刻停留。仿佛完全经过计算一样,土御门等人跑过去的瞬间,刚好也是警察露出空隙的瞬间。

以结果来看,土御门等人几乎是完全没有停步地全力奔驰,穿越包围网。

而且,他们还带着门外汉上条。

上条此时联想到了一些电动游戏——在恐怖分子占据的建筑物中躲躲藏藏前进的间谍游戏、在满是守卫的日式建筑中闯荡的立体忍者动作游戏等。上条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正在看这些游戏的最短破关纪录。

但是,现实跟游戏有一点不同。

游戏中的舞台,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用来突破而设计出来的。

现实中的包围网,则是为了让人无法突破而设计出来的。

讲起来好像没什么,但两者之间的差距绝对相当大。

见识到如此惊人的技术,上条不得不深深体会到,原来感觉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土御门确实是个专家。对上条来说这感想颇为苦涩。一路哼着歌突破包围网的土御门,在上条眼中似乎变得更遥远了一点。

越过半径六百公尺的警方包围网之后,有好一阵子看不到半个人影。但是继续往前跑,就看见一些身穿装甲服、手拿透明盾牌的人物。这些就是机动部队的成员。不过里面有些人被「替换」成了老爷爷老奶奶,所以看起来实在有点不太可靠。

土御门这时停下脚步,躲在马路上的车子后面,其他人也跟着停步。

「好了,接下来光靠钻来钻去已经很难不让人发现了。包围着阿上家的机动部队全部都拿着双筒望远镜注视着阿上家,想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冲进去抓住火野似乎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那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都已经来到这边了却是束手无策,实在令上条大感惊讶,急忙开口询问。

「是啊,虽然靠着干涉意识的魔法,可以让机动队员睡着或昏迷,但这个方法会造成无线电通讯无人回应,外面的警察可能会因此察觉到不对劲。」

说到这里,神裂顿了一下。

她在头脑中思考着接下来的发言内容。

「不如使用转移判断力的魔法如何?」

上条完全听不懂,米夏则是默默地看着神裂。

「简单来说,就是让机动队员把『其他民宅』当成是『上条当麻的家』。这样一来不管『上条当麻的家』发生什么事,机动队员都会回报『没有异常』。」

唰!一阵风啸之声。

神裂的身边出现数条极细的钢丝。如果不是反she太阳光,肉眼绝对无法看见。

「禁丝结界——源自于东南亚一带的护家之神召唤阵。」

「土御门,你怎么可以在观众面前透露我手法的底细?」神裂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要对所有机动队员发挥效果——照这个规模看来,至少要结起一张半径一百公尺的蜘蛛巢。作业时间大约要花二十分钟,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收到——」

土御门用手指抚摸蓝色墨镜的镜框,轻描淡写地回答。

「还有,上条当麻,你别碰这些线。禁丝结界是种利用丝线画出的三次元魔法阵,用以取代画在地面的二次元魔法阵。丝线是结界的核心要素,如果被你的右手碰到,魔法可能会解除。」

「我知道啦,我再笨也不会想去碰这些可能会把手指轻易切断的钢丝。不久前才刚被切断右手而已,我可不想马上又四肢分家。就算我再怎么『不幸』,也不至于这么可怜吧?」

突然间,神裂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咦?不过阿上啊,三泽塾战中手被切掉,应该算『不幸中的大幸』?」

土御门跟上条都没有察觉神裂脸上的细微变化。

「有谁手被切断还会高兴?那个该死的恋童癖链金术师,遇到那种人已经是我的『不幸』了。」

喀!神裂把鞋跟一转,背对着上条。

上条略感背脊发寒,不禁望向神裂的背影。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类似身体感觉到危险时的反射动作。

神裂的背影不带任何感情。

「怎……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没什么。」神裂回答。

神裂离开上条的身边前往张设禁丝结界。临走之际,她完全没有回头。

神裂奔跑在无人的住宅区内,一根一根地架设起结界的丝线。

一般城市跟学园都市不同的地方在于马路上有电线杆,而这刚好可以用来当作架设广范围隐形丝线的「支点」。神裂利用电线杆与丝线,从距离机动队员稍远的地方开始建立起一座半径一百公尺的巨大三次元魔法阵。藉由这个结界所产生的特殊波长魔力,让机动队员的判断力产生误差。禁丝结界的形状很像中华炒锅,不过如果是上条,或许会认为看起来像个碟型天线吧。

上条。

想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不幸」这个字眼,神裂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他的错,我不该把气出在他身上。)

理性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某种非理性的情绪让神裂不想再继续待在那里。

神裂对于「不幸」这样的字眼,有种不好的回忆。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字眼。

害怕尘封的记忆再度被打开,神裂选择不断奔跑。加快速度、增强力量、提高集中力。藉由专注的作业,让注意力从那最让自己害怕的事情上移开。

神裂走了之后,躲在路边车子阴影处的上条叹了一口气。

上条非常惊讶,虽然这些魔法师的能力很强,但没想到行动却是如此随性而没有计划。说得明白一点,如果不是神裂刚好会使用那个「某某结界」,他们打算怎么办?难道要手足无措地站在这里发愣?

就算是动作电影里面那些「专门出来被干掉」的特种部队,在冲进恐怖分子占据的大楼前,也会有几幕是拿着配置图详细讨论作战计划的桥段。

回想起来,当初跟符文魔法师联手对抗链金术师的「三泽塾战」中,似乎也没有什么详细的作战计划。

上条拿着这点向土御门抱怨,土御门的回答却是「理所当然」。

「阿上啊,我们魔法师这种生物虽然是专家没错,但是跟那种按照训练课程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可是不一样的。我们不像军队一样接受过『组织性』的『shā • rén训练』,也没有被灌输什么『团体思想教育』。在战斗上,我们是门外汉。」

「什么?」上条皱起了眉头。

战斗门外汉这句话,跟上条遇到过的这些魔法师可说是绝对凑不在一块。

「你在开玩笑吧?像史提尔、奥雷欧斯那种人,就算对上九〇式战车,也可以笑着从正面把战车打爆哩!那种战斗狂、那种破坏魔,怎么可能是门外汉?」

米夏默默地朝上条伸出手掌,上条又递了一片口香糖给她。米夏依然像个正在把零钱递给客人的便利商店店员一样,在完全不碰到上条手指的前提下接过口香糖。

土御门透过墨镜的蓝色镜片,看着上条与米夏的这个举动。

「这就跟手上握有核弹发射钮的国中生一样啦。我们虽然拥有道:「否则的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阿上?如果魔法师接受过专业战斗训练,为什么在战斗中会夹带那么多私人感情?得知惊人的事实而在敌人面前愣住、把敌人说的话全部都当真、同情敌人、想要跟敌人一对一堂堂正正对决等等——魔法师之间的战斗,实在太多无谓的要素了。」

如果是一群真正经过战斗训练的冷酷「shā • rén机器」,是不会倾听敌人的言词,不会同情敌人,不会想要正面对抗敌人,甚至不会出现在敌人视线范围内的。就算得知了令人震惊的真相,也会选择先打倒敌人。只要收到诛杀命令,就算敌人抓住小孩当盾牌,也会将敌人的心脏连同小孩的身体一起贯穿。这才是专业的战斗员。

「就这点来看,魔法师根本都是小孩子。握着刀的小孩子。而且是曾经被世界背叛,边哭边发抖的小孩子。」

土御门微微叹气。

「魔法师就是这样的生物。心中有愿望却无法实现、曾经向神祈祷却没有得到回应——失去了方向的人们,最后只能投身魔法这个超级后门。」

上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土御门也是个魔法师。虽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毕竟也是个魔法师。这个脸上随时带着笑容的少年,心中一定也有一片干涸的空白地带。

默默地嚼着口香糖的米夏,当然也一样。

「所谓的魔法师——特别是在十九世纪末建立起基础的『近代魔法师』,都会将自己的愿望刻在自己的灵魂上。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名』。把自己学魔法的理由,或是自己愿意舍弃人生去追求的唯一梦想,以拉丁语刻在心中。例如我是fallere825,神裂大姊头是salvere000。后面的数字是为了怕有人使用的单字重复,这一点就跟e-ail的登录名称做法一样。」

「……这——」

——这需要多大的觉悟?上条心想。即使是没有明确梦想的上条,也知道在众人面前谈论自己的梦想,是很令人难为情的事。何况每个人都会害怕梦想遭到否定。很多想要当偶像明星或是运动选手的人在被双亲、老师等人嗤之以鼻之后,就放弃了梦想。因为梦想一旦被否定,那种打击是很大的。

他们想当魔法师,难道不会害怕?

为什么他们能够拥有即使被人否定,也绝不放弃梦想的觉悟?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组织』这种字眼没有多大意义。我们只是刚好目的相同,所以才聚集在一起。不管是神裂大姊头还是史提尔,只要组织成为自己人生道路上的阻碍,他们随时可以背叛组织。不过,现在因为有jìn • shū目录这个人质的关系,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虽然「人质」这样的字眼让上条颇为讶异,但他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魔法师的「专家」跟特种部队的「专家」,在意义上有一百八十度的不同,现在上条已经稍微可以体会了。魔法师跟那些可以为了钱而违反自主意志,做出shā • rén行为的特种部队刚好相反。魔法师不听任何人的命令,也不想要钱,但是却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将这种孩子气的想法推到极致,就是魔法师这种「专家」。

(……这么说来……)

上条望着神裂离开的方向。

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眼前只有一大片宽广、空洞而寂静的住宅街。

神裂在离开的时候,背影看起来不太开心。上条心想,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了什么伤害她「专家」信条的话?

土御门看见上条露出些许不安的表情,微微一笑。

「啊,神裂大姊头应该是因为听到『不幸』这个字眼,才会心情不高兴吧?」

「不幸……?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上条歪着脑袋回想。转头望向米夏,米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嚼着口香糖。

「对阿上来说,『不幸』这个字眼已经变成口头禅了吧?事实上,神裂大姊头其实也为自己的『不幸』感到相当苦恼。」

「……『不幸』?」

「其实也可以说是『幸运』,但神裂大姊头无法原谅自己的『幸运』。」

「『幸运』会让人苦恼?」

上条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土御门点了点头说道:

「日本有种名为『天草式』的神秘基督教组织,神裂大姊头在出生前就被指定为这个组织的领导者『女教皇』。而且她还是被神赐予『圣痕』的『圣人』之一,据说这种人全世界找不到二十个呢。」

土御门脸上带着笑容。

但是他现在的笑容,跟平常那种轻浮的笑容不同。

「她拥有即使不用努力也可以擭得成功的才能,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位居群众中心点的人望。每天都在发生连她自己都意料不到的惊喜。就算遭到暗杀,她也可以侥幸存活。子弹会毫无理由地射偏,就算炸弹在身边爆炸,也可以奇迹似地毫发无伤。」土御门的语气宛如在唱着催眠曲:「——所以神裂大姊头无法原谅自己的『幸运』。不,应该说她在诅咒着自己的『厄运』。」

「……什么啊,这种事情需要烦恼吗?」

对于终日为「不幸」所苦的上条来说,这简直是令人羡慕的状况。

「谁知道呢,或许实际体会过才知道个中滋味吧。」

土御门脸上带着笑容。

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不过,阿上啊,当个『幸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假如抽奖箱中只有一支中奖签,一定都是自己抽到。这意思不是代表自己周围的人,永远抽不到中奖签吗?」

「……啊……」

「她一生下来就获得了『女教皇』的地位,但其他原本想当『女敦皇』的人们,因而无法实现梦想。她拥有不必努力也可以获得成功的才能,但其他原本拼了命努力的人们因此而绝望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位居群众中心点的人望,但其他原本在中心点的人因此而被挤到外面去。她的愿望都会实现,她一天到晚遇到连自己都意料不到的惊喜,但背后也有人无法实现任何愿望,只能选择放弃一切希望。她被人暗杀也可以毫无理由地存活下来,但弱者们都为了保护她而死在她眼前。为了替她挡下子弹,为了替她抵御爆炸冲击,许多仰慕她的人因此牺牲了生命。」

「……」

「如果神裂大姊头是大坏蛋,她根本不需要烦恼。但偏偏她就是无法原谅自己独占『幸运』。正因为她相当重视身边的人,所以才无法原谅自己这种为周围带来『不幸』的『幸运』人生。」

土御门叹了一口气。

他仰望着遥远的天空,继续说道:

「最后,神裂大姊头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想再看到身边这些因为她的关系而变得『不幸』的人们,即使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依然笑着跟她说:能够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上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神裂隶属于英国清敦,这表示她脱离了天草式这个组织。即使一生下来就获得崇高地位,受到众人仰慕,但为了阻止这些相信她的人们继续「不幸」下去,她选择了放弃一切地位。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她只能压抑住想跟他们在一起的心情,自己选择了孤独。

结果,能够陪在她身边的——

只有像必要之恶教会这样强大,不会被「幸运」或「不幸」牵着鼻子走的特殊集团。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上条心想。

上条很后悔让神裂再度想起这些事情。上条很后悔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笑着谈论自己的「不幸」。

这时土御门看着上条,开朗地笑了。

「不过,阿上不必在意这件事啦,是神裂大姊头自己要想到这些的。自己被自己的内心创伤搞得心情不好,关别人什么事?」土御门挥挥手说道:「她是在闹小孩脾气,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虽然土御门笑着如此告诉上条,但上条的忧郁心情却没有获得舒缓。

沉默了片刻。

住宅街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偶而传来几声被遗留在家中的狗儿吠叫声,听起来好似半夜的狗吠声。此外,就是从极远处传来的电车声音。

隔了一会儿,上条在毫无人烟的住宅街道上左右看了看。

「话说回来,神裂怎么这么慢?该不会是被警察发现了吧?」

「不可能有那种状况。神裂大姊头即使是被战车中队逮到,也有能力正面突破。不过大姊头虽然是伦敦前十强的魔法师,但她的法术向来并不严谨。张设结界并不是她擅长的事情,或许是因此而花了比较多时间吧。」

「……对了,我到现在都还不太习惯当你是个『魔法师』呢。这么说来,你的职业也是神父,也会穿修道服啰?」

「卧底刑警是不用穿制服的。神父的工作我不熟,虽然有圣经但是沾满了灰尘。我的魔法理论基础也不是卡巴拉,而是综合了道教与日本文化的阴阳道。」

「……阴阳道……好有日本文化气息啊。」

「是啊,不过卡巴拉跟阴阳道其实挺多相似处呢。」

土御门连点了两次头,接着说道:

「例如象征五大元素的记号,东西方都一样是五芒星。此外东西方都会为每一种属性决定颜色与方位,张设魔法阵的时候都会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设置守护神,不过在西方称为四大天使,在东方则称为四大式神。」

「喔……」对上条来说这些都是未知世界的东西,因此随口敷衍:「真是不可思议。」

「没什么不可思议,这些并不是偶然。将阴阳道集大成的是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那个时代到处充斥着从丝路传过来的外来物,根据我个人的看法,阴阳道应该有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就连阴阳道的源头经典『金乌玉兔集』也是从中国大陆流传过来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过一阵子可以拜托jìn • shū从她脑袋里找这本书出来看。」

接着土御门以自嘲的语气说道:

「不过,我擅长的是风水。对于土地的看法,东西方就完全不同了。」

「风水?就像『小林老师』(注:日本有名的建筑师兼风水师。)那样?」

在rg游戏里面确实曾经见过「风水师」这种职业。这么说来这是他的副业啰?

「对了,阿上,我要澄清一点,原本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风水师这种职业的。看风水在中国原本是道士的差事,在日本当然就是阴阳师的工作。」

土御门扳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

「风水原本只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之一。风水师、占术师、炼丹师、咒术师、祈祷师、历法师、漏刻师等等。这些都是从道教、阴阳道中分化出来的职业。」

「喔……就好像少林拳的一部分流传到冲绳,就变成了空手道一样吗?」

「很接近,类似那样的感觉。道教的『道』是把『气』灌入他人体内的术式,一样的概念应用在土地及地球上就成了『风水』。以科学的观点来看就是所谓的盖亚理论。简单来说就是把地球当成生命体的一种医学。」土御门接着好像想起来什么,又补上一句:「而其中我又特别擅长黑术式,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制造水路』。」

「制造水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制造水路。藉由水流来安排出巨大的魔法阵,借以保护城堡或都市。将水路排成阵型的行为在世界上并不罕见。虽然跟风水没关系,但意大利的『水都』就是其中之一。二次大战末期的日军据说也打算打通所有地下防空壕,创造一个巨大水路阵,但可惜失败了。」

土御门似乎回想起了遥远过去的回忆。

「我原本最擅长的就是靠水路来布置陷阱。其实阴阳师的本质就是这样,在没人看得见的远处偷偷召唤出式神,或是藉由在敌人周围排列魔法阵来隐藏自己。平安京的人们害怕阴阳道,并非它有多强,而是因为阴阳道是种卑鄙、阴险、狡猾、无耻、专门用来暗算人的『禁忌』。」

说着说着,便看见神裂在阴影之间快速移动,回到了上条等人身边。

她的表情相当冷静,已经不带任何情绪。

「禁丝结界已经发动。包围着上条家的机动部队,如今应该把三百公尺外的空屋当成了『上条家』,开始转移包围网。」

「好吧,那我们现在可以上没人看管的阿上家叨扰一番了。」

土御门若无其事地说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米夏跟神裂也跟在他的身后,只有上条一个人在原地发愣。神裂转过头来问道:

「快走吧,还是你打算留在这里,让我们去对付火野就好?」

「啊……喔……」

上条回应之后慌忙跟上,跟特地等着他的神裂并肩追上土御门的背影。上条边跑边想,是不是应该为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而向她道歉?

(……不,道歉反而会让她再度想起那些事。)

既然是不好的回忆,就不要再让她想起。上条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神裂这时以疑惑的表情看着上条,为了避开神裂的视线,上条加快了脚步。

6

写着「上条」的姓氏名牌,被贴在水泥围墙尽头的门口处——跟邮筒及门钤摆在一起。

上条等人躲在「上条家」对面民宅的矮树墙后面窥探。

看起来非常平凡的一幢两层楼预建式木造建筑。

但是这么炎热的夏天中午,所有窗户却都被关上了遮雨窗并拉上厚重窗帘,光这一点就极为不对劲。虽然丧失了记忆,但本来应该多少会感到有一点怀念的上条,如今看见眼前这幢充满邪气的房子,却只会联想到家庭暴力或是少女监禁案之类的悲惨事件。

而事实上,这样的感觉也不能说不对。

在这间拒绝太阳光的宅邸中,的确正隐藏着一个以恶魔崇拜为理由,将二十八个人残杀献祭,并且让全世界陷入「天使坠落」危机之中的逃狱死刑犯。

神裂从矮树墙后面往二楼那个被窗帘遮住的窗户偷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嗯,从这里看不出火野到底藏在哪里。如果史提尔在,或许他可以靠热源感应来侦测出火野的位置。」神裂的语气略带惋惜。「不过既然关得如此密不通风,想来火野应该也没发现我们已经接近他了。要进行突袭就得趁早,上条家的钥匙在哪里?」

「在这里!」

不知为何,土御门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银色钥匙。上条急忙伸手往口袋内一探,钥匙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土御门摸走了上条的钥匙,但下手时间跟手法却是个谜。

神裂似乎也对土御门这种无意义的坏嗜好颇为感冒,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我们采声东击西的战术,土御门从大门闯入,尽量发出声响。我跟克洛伊洁芙听到你的声音之后,再偷偷从其他路线侵入。」

「了解。米夏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土御门向米夏问道。米夏只说了一句「解答一,肯定。」接着便从腰带上抽出锯子,在完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一跳就跳上了上条家的一楼屋顶,然后躲在二楼小窗户旁边。

上条才刚吃了一惊,便看见眼前的神裂也跳了上去。完全没有助跑的垂直跳跃,竟然越过一楼屋顶上的米夏头顶,毫无声响地在二楼屋顶着地。神裂接着往屋顶的另一端——面对庭院的阳台方向奔去。

这太荒唐了。简直不合常理。这就跟当小孩子问道「要怎么样才能跑得更快」时,大人认真地回答「在身上装引擎」一样不合常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已经被颠覆了。

以一切都理所当然的表情目送神裂及米夏离开之后,土御门也从矮树墙后走了出来。一个人被丢下的上条急忙向着土御门的背影问道:

「啊……喂!那我呢?」

「神裂大姊头完全没提到你,这表示你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这里吧?」土御门回头说道:「你刚刚也看见了吧,阿上。这里可是有三个超越人类极限能力的魔法师,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啦。」

「可……可是……其中有两个是女孩子耶。」

听到上条这句话,土御门隔着蓝色墨镜以啼笑皆非的眼神望向上条。

「拜托,阿上,神裂大姊头可是拥有圣痕的圣人哩。那种具备圣人威力的兵器,能被归类为女孩子吗?」

「……圣人兵器?」

「没错,阿上。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明过偶像崇拜的原理吗?虽然教会屋顶上的十字架是假的,但只要形状跟用途相同,就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力量。」

土御门说得很快,而且还边说边注意着先行离开的神裂两人动向。

「同样的原理也可以套用在『神的复制品』上。人类是依照神的模样创造出来的,所以『让人类的身体受到神力加持』也是有可能做到的。当然,只有极少数人有资格称作『近似神的人类』。而像神裂大姊头这种天生『受到神力加持』的人就称为圣人,并拥有身为圣人的证据:『圣痕』。当她解放『圣痕』的力量,就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获得超越人类领域的能力。现在的大姊头,一个人就可以攻下一座城市哦。」

土御门最后向上条丢下一句「掰掰」之后,便躲在大门旁边,将手上的银色钥匙轻轻插进钥匙孔。

独自被遗留在矮树墙后面的上条,开始在心中自问自答。

把一切都交给他们,真的好吗?的确,这些魔法师都是战斗专家。想到昨晚米夏曾以压倒性的实力击退火野神作,就让人觉得似乎根本没什么好担心。

但是……

这些人真的清楚,在封闭的黑暗中战斗有多困难吗?

黑暗之中的室内战,最可怕的不是「来自敌人的攻击」,而是「自己人彼此相互残杀」。在黑暗中面对面的两个人影,或是突然从角落冲出来的人影,都会造成不小心攻击到同伴的状况,而这正是最可怕的一点。上条虽然不是夜间战高手,但当他在街头斗殴中,若因为逃不掉而被迫应战时,也知道要尽量选择空旷的地点,因为阴暗角落难保没躲着伏兵。

而这些想必火野神作也很清楚。

他应该很了解如何在黑暗中让敌人与敌人之间互相攻击。或许昨晚的偷袭事件让上条过度高估了火野的实力,但毕竟他是故意关上窗帘及遮雨窗,创造出黑暗空间的。预先设想他的目的可能是打算让敌人互相残杀,也是很合理的推论。

(啧……如此一来,同伴越强就越危险啊!)

上条急忙跟着土御门的脚步奔向大门口。在跑到土御门身边之前,还差点撞到大门旁矮树枝头上的人工鸟巢。

「等等我,土御门!」

土御门咒低声骂了一声,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时间跟上条慢慢争论。他以非常轻,但是却让人印象深刻的声音向上条说道:

「……我现在要冲进去了,阿上你躲在我背后吧。不过,可别以为自己是待在安全地带,尤其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身后。」

上条也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地方是「安全地带」。他正想要像个孩子一样反讥土御门,却见土御门已经转动了插在钥匙孔内的钥匙。

土御门短短吸了一口气,便用力将大门撞开。

砰!如同炮击一般的巨大开门声,在无人的住宅街上回荡。

(呜……!)

往门里一探头,上条差点便叫出了声音。

从凝聚了黑暗的建筑物内部,缓缓流出一股闷热的空气。而且这股聚集在密闭建筑物内的热气还带着某种奇怪的臭味。就好像将腐烂的螃蟹放进水槽中,一直放到水槽里的水变得浑浊时所发出的臭味,不断刺激着上条的鼻子与眼睛。

从黑暗深处传来「嘶——」的奇妙声响,听起来像是轮胎被放气的声音。

门户大开的四方形入口,看起来宛如某种神秘巨大生物的血盆大口。

到了这时候,土御门也不打算做无意义的交谈。土御门默默地往前进,而上条也跟在土御门身后,往这个人工创造出来的黑暗中踏入了一步。

大门的门板简直像是装子弹簧一样,在上条的背后自动关上。

凝聚的热气将上条整个包围,宛如来到了野兽的巢穴。

虽然藉由窗帘及遮雨窗将光线阻挡在外,但毕竟不是完全的黑暗。遮光性良好的厚重窗帘跟窗框之间的细微缝隙,依然有微微的光线透入。如果用胶带将窗帘与窗框贴在一起,或许可以制造出完全的黑暗,但火野并没有这么做。

(可是……)

正因为不是完全的黑暗,而是微微透着光线的阴暗空间,才更容易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因为看得到东西的轮廓,所以平凡的伞架也会被误认为是蹲着的人影。如果墙壁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恐怕会忍不住在确认身分之前出手攻击。鞋柜上的狸猫及红色邮筒形状的摆饰变成了可怕的黑影,插在伞架里那把旅行纪念品木刀看起来就像被斩断的手臂。把走廊的地板翻开,里面可能有腐烂的尸体,把墙壁的壁纸撕下来,说不定会看到被钉子钉住的古老木门。

屋子里充斥着南美的巨大面具、小摩艾像之类宗教色彩浓厚的摆饰品,这些应该都是刀夜去海外出差时买回来的。

进人大门后的右手边有扇玻璃门,正面则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旁边又有两扇门。其中一扇门上有锁头,应该是厕所的门吧?

(神裂她们呢……?)

上条抬头看了一下,什么声音也没有。当然,如果在这里就可以听见她们的声音,那她们偷偷潜入就没有意义了。

土御门继续往前走。

他朝厕所的方向走去,无声无息地打开门,往里面张了张。接着他又把门关上,看来火野不在里面。然后上御门又把厕所旁边的门打开,这时上条也跟了上去。

门一打开,如同气球漏气般的嘶嘶声变得更大了,不断刺激皮肤的刺鼻臭味也变得更强烈。

门的后面是脱衣间。

隐约可以看见洗衣机、烘衣机及洗脸台的影子。旁边有个毛玻璃的拉门,不难想像后面连接着浴室。

土御门将毛玻璃的拉门慢慢拉开,往里面看了一眼确认。

浴室变成了一个带着湿气的阴暗空间。地上有一个塑胶制的乌龟,应该是在浴缸里可以浮起来的玩具吧。整个空间看起来不像个浴室,反而像个监禁着小孩子的地下室。

土御门往空浴缸中望了一眼。

上条回头看向脱衣问。洗脸台的镜子深处是一大片黑暗,宛如夜晚的大海。洗脸台上排列着发胶、t型刮胡刀、西洋棋棋子及玻璃切割成的小瓶子。这些也是刀夜依个人兴趣所选择的海外纪念品?

土御门将上条往旁边推开,朝脱衣间的另一边走去。那个方向似乎是厨房。

(……等一下……)

上条的身体内部有种不好的预感。奇怪的臭味、空气外泄的声音、厨房。这种越接近越强烈,从厨房流出来的刺鼻臭味应该是……

「……(土御门!快离开!)」

上条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压低了声音,没想到在黑暗之中,自己的声音却听起来非常响亮。意料之外的音量,让上条的心脏不自然地突了一下。

但土御门却什么话也没说,他只用眼神向上条问道:「什么事?」

「……(是瓦斯!这是瓦斯的味道!那家伙把瓦斯开关打开了!)」

经上条这么一说,土御门似乎也颇为吃惊,肩膀震了一下。

说不定火野早就发现上条等人想要侵入,而且已经早一步逃出去了。他可能打算从建筑物外面放火,将上条等人(或许火野以为入侵的是机动队员也不一定)全部炸死。上条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尽量远离厨房。这时土御门或许也认为留在这里很危险,于是朝上条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突然间,一晃眼,

土御门背后——的厨房中,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削瘦的影子。

「土……!」

上条才正要叫出口,那人影已经举起弯刀画出一道可怕的曲线,朝土御门的头顶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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