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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章 成长(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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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oble!爸爸不会采取违法手段解决他啦,但如果是合法途径的话,可能就会处理他就是了。」

「柏木学长……请节哀顺变。」

「不要对我合掌!我不要去想那么恐怖的未来!」

我看著双手合十、默祷阿弥陀佛的麻梨果,用力地吐槽。

话说回来,麻梨果也变得会讲这种玩笑话了呢。

这就表示她和游子与艾玛学姊混熟了,是件好事,但我还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呢。

「话说回来,大家都弄错了啦,对吧,栞里?」

我们并没变成男女朋友。

我只是在听完栞里的境遇后,觉得她应该不想被称呼姓氏,才贴心地决定这么做而已,所以大家不必用那种闪闪发光的眼神看我们啊。

我们就冷静地这么说明吧?我盯著栞里的脸,用眉目传达这项讯息。

结果栞里却说:

「没、没没、没错呢,我、我们才、才不是……那、那种关系……」

她连耳根子都红了,结结巴巴地开始否定。

欸,这是什么反应?这不仅完全没否定到,反而还像是自己招供说你们三人的推测完全正确一样啊。

「栞里!?别讲得那么意味深长的感觉啊!要更乾脆一点地否定!」

「我、我也没办法嘛!其实从决定要互叫名字的时候开始,就那个……满尴尬的啊……」

「啊对了,阿凑,跟你讲件事情,小栞她如你所见的,不只完全没朋友,也没有跟男生变成朋友的经验,所以不管你们的关系是恋人还是朋友,被男孩子直呼名字这件事对她而言,还完全是初?体?验唷?」

「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样!?」

一切意外变得合情合理了。

冷漠又毒舌的秀才少女。

这是彩东栞里给人的第一印象。

但那是她透过拚死努力才累积起来的实力,以及因不想被彩东家这个强敌打垮,而戴起的强者面具罢了。

其实她对不擅长或不习惯的事情都非常头痛。

这才是彩东栞里这个女孩的真实面貌。

没办法了。

连栞里的份,我都帮忙一起厘清吧。

「总之!我们是有原因才直呼彼此名字的,并不是在交往。是说现在明明得思考如何在这异世界中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吧。」

「欸──是吗──?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所以人自然会希望有各种支柱不是吗?就是那个嘛,叫做背桥摔效应的那个。」

「游子学姊,是吊桥效应。」

「背桥摔的话,脊椎会断成一节一节的啊。」

「啊对就是那个!吊桥效应!你们两个都知道得好多啊~」

游子乾笑著说。

可恶,不管说什么她们都听不进去,似乎横竖就是要造成我和栞里在交往的既定事实呢。

正当我思忖到底该怎么反驳才好时──

「呜、呜咕、呜哇啊啊啊啊啊!!」

蓦地,耳边响起一道女孩子的嚎泣声。

这不畏周遭眼光的哭法,会让人以为是否有小学生迷路到这儿来了,但我四处张望后,确认这里除了我们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谁啊?当我这样想,看向声源时──

「栞里!被朋友这么包围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呜啊啊啊啊啊!」

是爱洲琴叶。

原本全身带著一股干练剑士氛围的琴叶,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声嚎泣。

「欸欸欸欸……爱、爱洲……学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呜嗝……抱、抱歉,我一直都很担心栞里,所以看到她像这样被伙伴包围著,也有喜欢的人,非常幸福的模样……我就……呜、呜呜。」

讲到后半她甚至开始吸起鼻涕了,角色完全崩坏。

「喂别哭啊,蠢货,可恶,你这家伙每次一哭就很麻烦啊……」

绑在琴叶身旁的阿南流泄出无奈的嗓音。

「啰、啰嗦,我也是人类啊,会哭会笑的。」

「……琴叶,等等,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为我而哭?」

栞里彷佛缓解头痛似地抚著头问道。

栞里见到琴叶嚎啕大哭的模样,似乎抚平了她方才的动摇,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你也和哥哥一样讨厌我吧?当我是没有优良基因的劣种……你应该也是厌恶妈妈和我的其中一人啊。」

「那是误会啊,栞里!」

琴叶露出痛苦的表情,厉声辩解。

她的肩膀不断颤抖。

「亲戚们对栞里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分了,让我心中一直都觉得很纠结,但若站出来讲点什么的话,我的父亲便会受到族长一家的打压,所以表面上无法拥护你们母女俩,但是我不曾说过侮辱你的话!」

「……都是一样的,你默不作声也是同罪。」

「我知道,栞里你当然不会相信我,这毕竟只是我的自我满足而已。」

「自我满足啊,你还真会挑词选字呢。」

「我对小心翼翼地看著会长和彩东家的脸色,无法对栞里伸出援手这件事,一直都感到很懊悔。」

语毕,琴叶的肩膀骤地停止颤抖。

「但是这里是异世界,是一个能从原本世界的束缚中解放的世界,在这里的话,我就可以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所以……我才开始行动。」

「话说回来,你说要我们拯救彩东学姊呢,那是什么意思?」

麻梨果问道。

琴叶脸色倏地发青,像是怕有人偷听似地左顾右盼后,这才回答:

「会长他……伊织会长可能会杀了栞里。」

「什么?」

发出这道惊叹声的是黒死龙,它目光灼灼地看著琴叶与阿南,待在我们的后方,嗓音之中尽是疑惑。

「栞里为学生会长那厮亲妹不是吗?故《赛梅塔里》才决定以栞里为盾,威逼要胁之,如今……学生会长竟要手刃亲妹,汝等究竟在说什么呢!?」

「拥有一颗正直的心的人,是无法理解伊织会长那扭曲的价值观的。」

琴叶这么说道,但她本身也并非完全理解的样子。

彩东伊织──连在偏差价值观的荼毒下长大的彩东家族一员,亦无法理解的存在,令我感受到纯粹的恐惧。

「你可知道伊织会长为什么要带著大批学生离开校舍吗?」

「……不,一般来说这根本不合理。」

我摇了摇头。

琴叶点头说了声「果然呢」。

「那是为了测试栞里。」

「测试?」

我发出尖锐的诧异嗓音,但这也无可厚非啊,毕竟出现这么一个不符合状况的单字嘛。

「伊织会长认为……栞里继承了劣种基因。但在这个从现代文明解放的异世界中──若她能活下去的话,他就承认栞里的基因也是很的。」

「……我头都要痛起来了。」

这不只是说而已,实际上我真的感到头疼。

光听这番话就能理解他的异常性。

明明自己也被丢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中,却还能说要测试别人。

而且还卷进大量无关的人,使自己陷入不利处境。

为什么他对未知的世界能展现出这么从容自若的态度呢?

「我总觉得能理解学生会长的想法,但还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这样只代表他放任栞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已,并不是要杀她啊,爱洲学姊是在担心什么呢?」

「简单来讲,这座树海中有魔物,而你们跟《贾苏尔》有过节,《赛梅塔里》也对栞里虎视眈眈。在这种外敌环伺的环境中,只有你们被留了下来……放著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会被谁杀掉的。」

「实际上你们也被我们袭击,非常危险不是吗?」

接续在琴叶之后,阿南也插了嘴。

艾玛学姊则歪了歪头,道:

「但是anan(阿南)你不是被我们痛扁一顿了吗?」

「闭、闭嘴!那只是我轻忽了而已,金发biǎo • zǐ!」

阿南吐了口口水,大声怒斥,脸上涨红。他当时华丽登场的下场,却是被轻松地击退,看来他本人似乎十分在意。

此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把木刀,剑锋挑起他的下巴。

「竟然敢叫艾玛学姊biǎo • zǐ,看来你还没理解自己的立场呢。」

麻梨果眼神冷酷地睥睨著阿南。

「喂、喂喂喂,这个眼镜妹搞屁啊,外表那么不起眼,却这么好战,学剑的女人是不是都会变得这么不可爱啊?」

「阿南,你这是在说我吗?还真是不要命呢。」

「就是这种地方一点也不可爱啊!」

「算了,先别管这笨蛋的吠叫了。」

完全无视阿南,琴叶继续道:

「这次我带著阿南袭击校舍是有两个理由,第一,确认你们的实力,想测试你们是否有可以守护栞里的力量;第二……若我判断你们实力不足,我就会带走栞里,回到伊织会长身边。」

「但是这样的话,学生会长不是就不会承认栞里……?」

「或许不会承认吧,但是这样做的话,会长便会对栞里失去兴趣,可以回避危险。在这个过于危险的异世界中,待在伊织会长的庇护下才是最安全的。」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所以你在第一次袭击中便判断我们实力不够,认为会长会对栞里失去兴趣。」

「没错,你们对奇袭的准备不足,虽然阿南战败,但老实说,如果和我这种程度的人对打就会陷入苦战,那我认为你们是无法和居住在这世界的强者抗衡的。」

「但是,看到第二次──也就是这次我们的战斗后,你就改变想法了。」

「虽说这次是你们先发制人,但是作战计划与实力都无可挑剔,我们彻底败了。如果是现在的你们,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听著琴叶侃侃而谈的嗓音,我叹了口气,道:

「虽说你们没有恶意,但为了测试我们,以那种好像要把我们杀了一样的气势攻过来……你们这种心高气傲又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态度,就是来自于彩东家那不可一世的价值观吧。」

「抱、抱歉,我的想法的确很傲慢。」

「算了,你受了武田同学的一击,还被打到吐血,就让一切付诸流水吧。」

「……感激不尽。」

琴叶咬著下唇,低头鞠躬。

──那么,现在已经知道他们袭击的动机了,但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呢?

「可否听吾建议?」

不知是否看到我正思考著,黑死龙提出建议。

「此处周遭有《赛梅塔里》之聚落,各位不妨在那儿稍事休息?」

它稍微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

黑死龙认为我还未完全信任它。

但透过这次的作战计划,我认为黑死龙应值得信赖。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它赞同我所提出的运用《吸收》与《吐出》的战略。

被史莱姆的《吸收》技能所吞噬的话,若对方不使用《吐出》,便无法回到外界,可能遭半永久性地禁锢,但尽管如此,它还是答应了我的计划。

它信任我,而且认真地为《赛梅塔里》四处奔波,这点也让我觉得它值得信赖。

综观以上,所以我也该稍微信任它不是吗?

而且,比起回到校舍或《zoo》的聚落,前往《赛梅塔里》领土确实比较近。

「大家认为呢?」我回头询问伙伴们。

「我相信你的眼神喔,虽然你可能还没发觉,但凑的眼神中透漏著你想信任黑死龙的讯息。」

栞里明确地说,并带著一抹微笑。

我看其他三人的表情似乎也表示与她意见相同。

「谢谢,那就蒙黑死龙的好意,去《赛梅塔里》的聚落借住,之后再慢慢想该怎么应对学生会吧。」

「喂,给我等等,那我们要怎么办?」

阿南高声询问。

……啊,对了,还得想想该怎么处置他们。

虽说他们不是栞里的敌人,但还无法相信那些人。

「请跟我们一起来吧,但我们不会帮你们解开束缚。」

「那我们是要怎么移动啦!」

的确是。

银色尖牙也已经客满。

「……老是给你添麻烦真的很抱歉。」

我向麻梨果道歉。

麻梨果则叹气似地摇了摇头。

「真是没办法呢,不过既然学长那么说的话,我会照做的。」

她直率地答应了我。

麻梨果的反应让阿南表情扭曲,露出一副心中警铃大作的臭脸。

「喂、喂喂,该不会……?」

麻梨果看见心惊的阿南,不留情面地说:

「我来扛你们,一次扛两个人难度实在有点高,所以我大概会时不时地东撞一下西撞一下,请做好心理准备。」

她简直毫无慈悲。

8224

越过森林后便是一片辽阔的泥沼地带。

能疗愈双目的绿色已消失无踪,也感受不到动物的气息。

眼前尽是一片灰色,泥泞的地面上耸立著巨大的骨头,不知是否为魔物的亡骸。

若真有死者国度,恐怕便是像这般风景吧。

我也被这初次亲眼见到的《赛梅塔里》领土惊呆,只看文章描写与隐藏设定,是无法想像出这么荒废衰败的环境的。

若爷爷脑中真能勾勒出与这风景分毫不差的画面,那他的想像力还真是令我望尘莫及。老实说,我不觉得我有能耐能赢过爷爷呢,真不愧是职业小说家。

「到了,那便是托特海姆,《赛梅塔里》之边境聚落。」

黑死龙以下巴示意方向,可见山丘下有一群建筑物,两只银色尖牙一口气跑下山丘。

来到聚落入口后,骤然感到聚落中传来骚动的气氛。

应是居民的人一个个地从建筑物中出来。

当然,这里的居民并非人类。

黝黑肉体、小小尖角与细长尾巴,是典型的恶魔。

像团毛球一般、使用双脚行走的兽人。

拥有红色皮肤与锐利巨大尖牙、身高超过两公尺的鬼。

有各式各样的种族,但很明显都并非人类。

恶魔族。

是在《赛梅塔里》生活的这世界的原住民。

他们基本上是对外来者毫不留情的种族──但此刻从他们身上却感受不到敌意。

「喔喔,是黑死龙大人!承蒙您大驾光临!」

「抱歉,请为他们准备客栈,此乃关乎《赛梅塔里》未来的上宾。」

「这是当然的!」

恶魔们纷纷鞠躬致意。

并开始商量这村子最好的旅馆是哪一间。

「不愧是《赛梅塔里》的守护神,很有人望呢。」

「嗯,他们对吾崇敬万分,正因如此,吾亦需有所回报。」

真是理想的上司呢。

如果居上位者都有像它这样的价值观,居下位者也便不会遭遇到蛮横无理的待遇了。

当我正觉得佩服时,麻梨果比我们这些银色尖牙组稍晚一步抵达目的地。

「大家久等了,抱歉我晚到了,要慎重地搬运两个人有点辛苦呢。」

「不会的,没关系的。我现在正请村民帮我们找旅馆呢。」

麻梨果似乎感到非常抱歉地低下头去,我则摇了摇头,表示她无须介意。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她这么说著,便将扛著的货物粗鲁地往地上一丢。

琴叶华丽地著地,但阿南则从背部著地,摔了个狗吃屎,而且他面无血色,手忙脚乱地跪起身来后,脸一朝下便──

「呜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大吐特吐一番。

「见、见鬼了……把人、摇来、晃去的……呕呕呕呕呕呕呕!」

见状,麻梨果傻眼地叹了口气。

「真是没出息,爱洲学姊还是一尾活龙呢。」

「真是的,你的锻炼还不到家呢,竟然这种速度就晕车,也未免过于软弱。」

「是你们的标准太奇怪了啦!」

阿南发出悲鸣一般的嗓音。

……该怎么说呢,阿南是那种天生会被人耍得团团转的男性呢,我默默地同情起他来。

我也不禁感到几分同理心。

之后,一名恶魔带著我们前往位于村子中央的旅馆。

这是一栋干栏式建筑,几根铁柱深深插入地面,运用了在这片泥沼地带盖房子所需的巧思。

内部装潢虽然老旧,却带有几分高雅的气氛,由于国情民风与缺乏资源所致,这里虽称不上豪奢,但因装饰著古老的绘画与瓶壶,让这里有了旅馆的感觉。

不过整体而言还是非常老旧,说是高级饭店,不如说更像是鬼屋,这么讲反倒还能让人信服。

毕竟这就是《赛梅塔里》风格的建筑物,我们也只好将就点。

黑死龙无法进入旅馆,所以请它在外面待机,我们则纷纷被带往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果然也像恐怖电影一般,四处充满蜘蛛网,且尘埃满布,真的非常破陋不堪。

但只有床铺的床单是乾净的,能感受到想招待客人的意思。

「这就是《赛梅塔里》呢,栞里的哥哥侵略这样的国家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怔怔地思索著。

但不管我怎么想都不会明白的吧,因为我完全无法理解琴叶所提到的,伊织的价值观。

总觉得被这种人耍弄的栞里很可怜,而且说实在话,若在原本的世界中,我绝对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但现在却无法如此,只要伊织还是栞里的哥哥,便无法完全切割我和伊织的关系。

不管是在这个世界,或是回到原本世界后,这都是不变的事实。

……当然,我和栞里并不是恋人,我也没有必要干涉别人的家务事。

但现在我们之间已不是能对彼此坐视不管的关系了。

而且我也想报答誓言成为我同伴的她。

就如同黑死龙对《赛梅塔里》居民秉持著重情重义的侠气,我对栞里也抱持著类似的情感。

叩叩、啪叽。

敲门声响起后,旋即传来一道木板碎裂声。

「……我本来想问我可以进去吗?但看来我是不是先去找旅馆老板道歉比较好?」

我听见栞里困惑地提问。

「没事的,《赛梅塔里》的建材有一半以上都是腐烂的木材,所以连老板都觉得坏掉很理所当然,就算坏掉也没人会去报告,大家都不在意的。」

「真是奇怪的国家,虽然我已经在文献上读过相关记载了,但实际接触到他们的文化,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栞里傻眼地说,并进入我的房间。

她反手关上门,踩著嘎嘎作响的地板,直直地靠近我的床,坐在躺著的我身旁。

「我把琴叶和阿南关进同一间房里了,没帮他们把绳子解开,所以他们应该无法随意行动唷。」

「哈哈哈哈,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怎样,所以帮他们解开也无妨吧。」

「不行,在决定今后的方针之前,都要把他们当作珍贵的交涉筹码,好好保留才是。」

──真是冷静啊。

那么,栞里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了。

「研讨战略?我们一起想之后要怎么对付学生会吧。」

「是呢。但在那之前,我们先来一段例行公事吧。」

她口中的例行公事当然是夜半读书会,是我和栞里最初的沟通管道,也是一项重要的仪式,将我俩之间的连结定义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关系。

「好啊,那就来讲讲『徽章传奇』的《贾苏尔》内乱篇好了,大英雄们分成东西两个阵营,赌上霸业,彼此争斗──」

「不是,虽然这段故事也很有魅力,但我现在想听的不是那个。」

「欸?这样啊,那你想听什么?」

「凑的故事唷,我差不多想听听你自己创作出来的故事了呢。」

「欸……我们不是约说那要等到……讲完『徽章传奇』的未发表情节之后吗?」

「你无论如何都不想说吗?」

栞里娇俏地偏著小脑袋说,她的眼神中透漏著惋惜的情绪。我对她这样的表情很没辙啊。

「……一点点的话是可以啦。」

我输给了她,不情不愿地说:

「但你要跟我约好绝对不会笑啊。」

「不会的,只要内容不是太滑稽的话。」

「你这么说不是还是有可能会笑嘛。」

「就算我笑了,也绝不是在嘲笑你,所以你就安心地说故事吧。」

「不是那个问题啊。」

我虽然无法抚平胸中的不安,但再推托下去只会让她有过多的期待,便开始说道:

「这是一个野猪少年憧憬飞鸟的故事。」

「什么嘛,这不是很棒的故事吗?你一直不说,我还以为是充满妄想与sè • qíng的后宫剧情呢。」

「主角的名台词是『不会飞的猪,就只是平凡的猪』──啊,这是笑点喔。」

「是喔,我完全没注意到呢。这是对那个作品的致敬吗?」

那个作品是指那部有名的※动画电影。(编注:「不会飞的猪,就只是平凡的猪」为宫崎骏电影「红猪」的经典台词。)

栞里当然也知道它,不知道的人还比较稀奇呢,就算没看过这部动画,应该也听过这句名台词。

「本来只是写来练笔的,所以创作主题就参考了自己喜欢的作品,还自作聪明地把猪换成野猪。」

「自己都说自己自作聪明了啊,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国外有很多国家都承认二次创作,也有从致敬作品一举跃身为热门电影的例子,我认为这也是创作的一种形式啊。」

「谢谢,能听你这么说,我心中顿时轻松不少。」

栞里虽然有些坏心眼,但却能鞭辟入里地直捣核心,她的话语具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所以能被栞里肯定,就会陷入一种被全世界肯定的感觉中,而这只是我个人的错觉罢了。

「我很喜欢那种被世人小觑的存在,发挥与原本形象大不相同的力量,而大为活跃的故事,猪在天上飞,小鱼勇敢地去冒险,狐狸与兔子相亲相爱地合作解决案件等等。」

「这就是故事的醍醐味呢。」

「嗯,而且这世上应该有很多人,拥有比他人所想更为厉害的能力,却因为社会结构与人际关系,而造成他个性内向消极,或因为各种理由,导致实力不被别人承认而一直受其所苦,我希望能创作出让这些人鼓起勇气的作品。」

我斩钉截铁地说,却又立刻觉得害羞。

「啊,我知道我这样想很天真!我看爷爷的工作就知道,商业出版业界是无法只靠理想混口饭吃的,像我这种人竟然想要拯救他人,真是太傲慢了。」

我慌张地挥舞双手,替自己辩解。

但栞里却摇了摇头,道:

「没这回事,你的温柔一定可以传达给看书的人,因为凑一直在拯救这样的人啊。」

「欸?」

「阿什克罗夫特学姊,她一直隐藏自己的聪慧本性,与透过dǔ • bó培养出来的脑力,不被任何人认同,一直活在众人的恶意之中受尽委屈,拯救她的就是凑你啊。」

「啊……的确是,听你这么一说,那时候的确是这样呢。」

「武田同学也是喔,她眼中只有剑道,在学校中,从未被说过她有女孩子的可爱之处,但你却对武田同学说她有身为一位女性的魅力,因而鼓舞了她的心。」

「……栞里,你果然听到当时我们的对话了啊。」

那时候栞里有一阵子心情都很不好呢,她本来想自己去安慰武田同学,但麻梨果却在和我聊完后,便恢复精神了。

「不只在故事之中,凑实际上也是根据自己的信念所行动的,所以我认为你这样的态度很令人敬佩唷。」

栞里直爽地称赞我的创作理念后,蓦地露出落寞的笑容。

「创作者能真挚地思索内容并创造故事,这样的话我也会很开心呢,因为这能使我觉得从故事里找出希望绝不会有错。」

「……希望?」

我重覆一遍她的话语,栞里点了点头。

「没错,阅读是妈妈教给我的兴趣,但对我而言,也是督促自己坚强地活过明天的原动力。」

「坚强地活过明天……话说回来,以前你说过自己不摄取故事的话,就会死呢。」

「那大部分都是玩笑话啦,只有一点是我的真话。」

栞里的笑容看起来十分虚无飘渺。

「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被家人承认,其实还是让我很心痛。我每天都会想说我的努力是否没有意义,或就像哥哥说的一样,没有优良基因的凡人,不论做什么都注定会失败,所以在这种时候──」

「你都会读书,从中获得勇气对吗?」

「没错,有趣的故事能让我忘却忧愁,充满冲击的故事能给予我勇气。透过书本我能接触到许多人的各种想法,就能觉得我也是各式各样人当中的一人……这样就得以在内心彻底否定彩东家的人们所说的话。」

「对栞里而言,书本是缓解不安的处方签呢。」

「对啊。」

原来如此,那么──

「你想摄取新的故事就表示……栞里现在其实很不安对吗?」

「……虽很不甘心,但的确是这样呢。」

为什么我没发现呢?

栞里的右手一直颤抖著。

她紧紧抓著左手,力道之大甚至都能留下指痕,却无法止住右手的颤抖。

栞里被迫做出选择。

在这场《赛梅塔里》与学生会的战争之中,她应当扮演怎样的角色。

只要她哥哥伊织持续率众侵攻《赛梅塔里》,那么身为妹妹的她便难以置身事外。

不只黑死龙,可能还会有其他来自《赛梅塔里》的使者叩门造访,学生会阵营也可能像琴叶这样主动来招惹我们。

而虽这样讲,但我们若要过问战事,到底又该如何插手,情况实在是过于微妙。

应加入学生会阵营?或加入《赛梅塔里》阵营?还是保持中立立场,暗中消弭双方的战争?

「我认为我们要和平地过日子,就必须结束学生会与《赛梅塔里》的战争。」

我乾脆地将自己的意见说出口。

「而我们应以何种立场插手这场战争,则该由栞里决定。」

「凑……但是我……」

「无法选择?」

我直勾勾地盯著栞里飘忽的黑瞳,不过于强硬地默默问道。

栞里则颤抖著双唇,缓缓地开口说:

「我……很害怕……与哥哥为敌。」

「……为什么?」

「从还在原本世界时,我就搞不清楚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他给人一种……不论做出什么荒唐事都不奇怪的感觉。」

「那栞里自己的想法呢?被自己的哥哥说三道四的,却还不想跟他敌对吗?」

「──才不可能呢……!」

我继续追问下去,栞里的嗓音有了明显的变化。

愤慨与怒火。

她眼中浮现出这样的感情。

「在充满敌人的彩东家里,妈妈是我唯一的支柱,只有妈妈站在我这一边,支持著我,是我重要的人。但是妈妈……在三年前因病过世了。」

「生病……这真的只能说……」

节哀顺变,但我连这句话都不敢说。

因为栞里的神情混杂著怒火与悲伤,使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栞里继续道:

「没事的,虽然我很难过,但眼泪已在那时候全部流乾了。不过却有件事让我到现在都还无法释怀。」

她的眼神中满是杀气,彷佛光瞪一眼就可杀死对方。栞里颤抖著声音说:

「在妈妈的葬礼上,伊织他……那男人这么说:『外人的血果然缺乏生命力呢』,那家伙连在分给自己血肉的母亲棺前,都能用彷佛看著研究对象的冷血眼神观察。」

──这是什么啊,何止是精神异常的程度。

我感到背上一阵寒颤,全身上下寒毛直竖,炙热的血流冲上脑门。

「这种家伙……根本不是人……!」

「没错,那家伙比恶魔还像恶魔,竟把宝贵家人的死都当作实验一般看待,我实在无法原谅他。但是……同时却又感到恐惧,与这种人为敌,如果情势一个不对……不知道会让凑和大家遭到怎样的对待。」

「栞里……」

我深能体会她的心情。

召唤前,我之所以不反击大室的原因便是如此,不知道这混帐会对我的家人或重要的人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我才没有还手。

栞里现在对得到力量的伊织感到恐惧。

心中虽希望能发泄对哥哥蔑视母亲去世一事的怒火,却又无法踏出那一步。

所以……现在轮到我鼓舞她昂首向前了。

「我也无法漠视学生会长的存在,不只是他那对栞里妈妈没血没泪的态度,他还使用邪神巴力的技能,操弄大量学生的意识,把他们变成自己的棋子,这就好像在说除了自己和拥有优良基因的人以外,都毫无价值一样,不论怎么想这种价值观都是错的。」

「凑……是啊……没错,我绝不会选择加入学生会阵营,要我和伊织走在相同道路上,我宁愿去死。所以我应做的选择就是──」

栞里重新有了觉悟,而正当她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时……

外头轰然响起一道划破暗夜的巨龙惨叫。

「欸?刚那声音是什么?该不会是黑死龙?但从没听过它发出这种声音,那简直就像是……」

我从床上跳起,跑到窗边。窗户映照出我身后栞里担忧的脸庞,只见她点了点头,道:

「简直就像……临死前的痛苦叫声。」

为确认这道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奔出旅馆,立刻便闻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不禁乾呕一声,用手遮住鼻子。

这并非从某处传来血味这么简单而已,硬要说的话,便是血腥味来自于这整个聚落。

──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方才对黑死龙展现敬意、欢迎我们的恶魔们,现在却被残忍地砍得面目全非,在血海之中?

「恶魔……死了?到底是谁……为什么……?」

栞里见到眼前的惨状,也无法保持冷静,她杏眼圆,朝我露出求助的眼神。

我感觉手心不断冒汗,喉头一阵乾涩,想回答栞里,却又发不出声音。

我和栞里无视堆积著恶魔尸体的道路,脚步不稳地朝传来临死叫声的方向走去。

而在那儿的是一种光想像都令人不寒而栗的景象。

距离旅馆不远处,为了让黑死龙那巨大身躯可以休息,聚落的恶魔好意借出他们的中央广场,在那里──

倒卧著黑死龙。

它展现出的并非傲然绝世的守护神应有的威风凛凛,而是如风中残烛般的虚弱姿态。

「黑死龙!怎么会!?」

我奔向气息奄奄的黑死龙身边,对它说话。

它身躯表面的腐肉剥落,被切断的双翼掉落在地面,肉体、骨头、眼睛,都被砍得伤痕累累。

「黑死龙的肉体应是不死之躯啊,为什么被破坏的部位没有再生呢!?」

栞里口中流泄不知所措的声音。

而知道答案的我则慢慢地摇了摇头,说:

「它的龙核被破坏了。」

「龙……核……?什么意思?龙是统御这世界的神之一族,不论发生什么事,应该都不会死的啊!」

「在小说内容中的确是那样,但隐藏设定中可不一样,龙的肉体中心部位存在著核,那是它们生命的来源,如果核被破坏的话,就算是龙也会……死。」

听见我的说明,栞里露出绝望的神色。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尽管只有短暂时间,但好歹也有了一起行动、共同执行作战计划的交情,见到黑死龙逐渐死去的模样,栞里是无法保持平静的。

黑死龙的下巴微微抖动,似乎还有气息。

「小……心,弒吾之人……还在此地……!」

「……!」

背脊爬上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我使劲地回头后,眼帘中映入一道人影。

苗条高18487的身材与长发,以及与那纤细身躯十分搭配的优雅细剑──

「爱洲……学姊……?」

是爱洲琴叶。

说栞里是她珍视之人,希望我们拯救栞里,夸口说自己是为了栞里而行动,这样的人此刻眉清目秀的脸上,沾染著漆黑的血渍,伫立不动。

而就像要证明她就是造成这场惨剧的真凶一般,她那把细剑亦沾满黑血,被血玷污的刀身已无法闪耀出银色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你刚才所说的都是谎话吗!?你的目的是为了骗过我们,好进入《赛梅塔里》杀死恶魔吗!?」

说实话我当时松了一口气,知道依然有人默默关怀著在彩东家中孤立无援的栞里,这项事实让我有种心灵受到洗涤的感觉。

但是。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

「琴叶……快说明啊,你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栞里也和我一样……不,是比我更感到震惊。她声音孱弱,忐忑不安地要求一个解释。

「……」

琴叶却什么都没说。

她的眼神空洞,彷佛对眼前的惨状,或我们的斥责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接著,琴叶没做任何解释,也没袭击我们,仅逃离现场。她的身影立刻被黑暗所吞噬,不见纵影。

「琴叶!你给我等等!等等!我说等等啊!琴叶!」

栞里悲痛的叫声消溶在掩上死亡气息的村落之中。

但,并无一处传来回答她叹息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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