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看(2/3)
他于是教书去了;大家也走散,不一会,仲密夫人拿冷饭來喂他们时,,在远处已听得泼水的声音,跑到一看,原來那四个小鸭都在荷池里洗澡了,而且还翻筋斗,吃东西呢,等到拦他们上了岸,全池已经是浑水,过了半天,澄清了,只见泥里露出几条细藕來;而且再也寻不出一个已经生了脚的科斗了,
“伊和希珂先,沒有了,虾蟆的儿子,”傍晚时候,孩子们一见他回來,最小的一个便赶紧说,
“唔,虾蟆,”
仲密夫人也出來了,报告了小鸭吃完科斗的故事,
“唉,唉,”他说,
俄国的盲诗人爱罗先珂2君带了他那六弦琴到北京之后不久,便向我诉苦说“寂寞呀,寂寞呀,在沙漠上似的寂寞呀,”
这应该是真实的,但在我却未曾感得;我住得久了,“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3,只以为很是嚷嚷罢了,然而我之所谓嚷嚷,或者也就是他之所谓寂寞罢,
我可是觉得在北京仿佛沒有春和秋,老于北京的人说,地气北转了,这里在先是沒有这么和暖,只是我总以为沒有春和秋;冬末和夏初衔接起來,夏才去,冬又开始了,
一日就是这冬末夏初的时候,而且是夜间,我偶而得了闲暇,去访问爱罗先珂君,他一向寓在仲密君的家里;这时一家的人都睡了觉了,天下很安静,他独自靠在自己的卧榻上,很高的眉棱在金黄色的长发之间微蹙了,是在想他旧游之地的缅甸,缅甸的夏夜,“这样的夜间,”他说,“在缅甸是遍地是音乐,房里,草间,树上,都有昆虫吟叫,各种声音,成为合奏,很神奇,其间时时夹着蛇鸣嘶嘶,可是也与虫声相和协”他沉思了,似乎想要追想起那时的情景來,
我开不得口,这样奇妙的音乐,我在北京确乎未曾听到过,所以即使如何爱国,也辩护不得,因为他虽然目无所见,耳朵是沒有聋的,
“北京却连蛙鸣也沒有”他又叹息说,
“蛙鸣是有的,”这叹息,却使我勇猛起來了,于是抗议说,“到夏天,大雨之后,你便能听到许多虾蟆叫,那是都在沟里面的,因为北京到处都有沟,”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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