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全面暴走(下)蓝色学者与戏言玩家 无结束的后续(2/2)
暴走,这样的语言,第一个浮现出来。从三道锁,‘咒缚’之中解放出来的真心,像绘本小姐和狐面男子所畏惧的一样,未能压制自己的力量,暴走了……
但是,那种事,不可能发生。
真心——一直很好的,制御着自己。
制御着,自己的力量。
真心的暴力,是只属于真心自己的东西。
就算‘咒缚’变为零——力量,超过了制御,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再怎么说也难以接受。
「出巢鸟也,少了很多呢——夜里,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哼……啊,对了对了。从魔女那里有传话给你,小子」
「……是什么」
七七见。
最恶的魔女,七七见奈波。
「‘别在意,不是你的错’这么说」
「…………!」
从那家伙那里——
从那个女人那里接受到,这样的语言——
比任何事,都要痛苦,沉重,艰辛,响亮。
当然,这一定是她的目的之一……
但是,她是个除了真心话以外一言不发的女人。
「所以说,总之,应该不是你的错才对」
数一先生,毫不留情的,说。
这样啊,理解了。
并不是凭感觉——留在现场。数一先生,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等我——回到这里来。作为,公寓居民的最后一人,进行问话。
不好……
不用说对口供还是其他的事,在这种,没有其他人的场合下——只能用不知道不在场来蒙混过关了。这样一来,零崎敏捷的逃离现场,反而帮了大忙。将那种颜面刺青的少年,作为友人介绍出去多少有些勉强。一切都是外出时发生的事,这样处理一切,应该是最安全的选择吗。
但是,从数一先生口中说出的,并不是,针对公寓倒塌的形式性的质问事项。
「我说你啊,赶快消失到其他地方去吧」
「…………哎?」
不由自主的——吃了一惊,反问回去。
数一先生,将同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赶快消失到其他地方去,这样。
「再怎么说——这也,太过火了吧。这种事,已经超过我们一般人的承受范围了」
数一山生的语言中——听不到任何阴阳顿挫。像是仅将心中所想,用口转述出来一样的,说法方式。
「这可是建筑物啊?好好的一个建筑物,就这样消失了?没有死者虽然是万幸——这可是无论有多少人丧命,多少人被牵扯在内也不奇怪的事件啊」
是事件啊,数一先生,重复了一遍。
是事件,这样。
「在日本这可是万万不能发生的事件不是吗——这种事」
在日本万万不能发生的事件。
这句话——五月时也曾听过。
记得是,从哀川小姐那里,听到的。
但是……数一先生。
现在,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数一先生。
「如果在平时应该进行更多突击搜查才对——警察之所以会全员收队,说白了,就是因为害怕啊。不是害怕公寓得倒塌——是引起倒塌的,那个原因。」
「…………」
「我们可是人类。对可怕的事物,可以靠本能察觉出来。不察觉出来不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物这种程度的事——还是知道的」
「害怕——」
「害怕啊,对你」
数一先生说。
「所以说,求你赶快消失到其他地方去吧」
我。
除了沉默,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至今为止,有过无数次的事情。被人畏惧的经历,被人厌恶的经历,在我的人生中,都不是那么稀有的事。
就算是铃无小姐,也曾这么说过。
因为难以捉摸所以感到恐怖——这样。
因为无法理解,所以害怕,这样。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并没有对理所当然的事实,予以否认的打算。
从开始,就没有寻求过理解。
但是——
现在,这种状况下,被人这么说。
有些,过于的——残酷。
像是在鞭打死人一样。
这样责备我到底哪里有趣。
「别误会——个人来讲,我还是很中意你的,小子。但是,就算是这样,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对这种,总是能将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现象引发出来的你,害怕到害怕到无可奈何啊」
害怕到害怕到——
无可奈何。
「可是,就算你这么说——」
「也没有办法不是吗。没有办法啊。我们这些人会不由自主的察觉到啊。你的恐怖之处」
「…………」
恐怖。
并不是因为不知道才感到恐怖——
因为知道,所以恐怖。
理解到——那是恐怖的事物。
「这样……是这样呢。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逸脱掉了」
从常规中——逃逸了。
结果……
并非光小姐,明子小姐,才是正确答案吗。
实际上——正是如此。公寓倒塌了,虽然那是一旦唐突直面这一现实——惊愕之情就会难以抑制般不可思议的现象,但是仔细想来,这数月间——不,这十个月,至少在回到日本之后,我在这个国家经历的事——
不都是,类似的事情吗。
绝海孤岛之上的斩首shā • rén。
现身于京都街道的shā • rén鬼。
只为佣兵养成存在的女校。
人为创造天才的研究设施。
号称永远不死的少女之死。
不都是——一塌糊涂吗。
不,只有这些的话,并不是不可以。即使拥有异能和异常,只有如此的话,并不是,无法溶入一般社会之中。正是因此,哀川小姐之类的人,才会和数一先生、¥,融洽的相处着。
那是——我无法做到的事情。
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会被人畏惧。
会怎样呢——只有现在的话还好。但是,如果数一先生,将至今为止的我——真正赤裸裸的了解了一切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呢。
那时——
一定,不只是,被畏惧而已。
一定——会被杀死。
会被迫害。
不可以,活在世上。
像过去的——玖渚友一般。
像过去的——想影真心一般。
然后会像现在的,想影真心一般。
为了生存,去适应一切。
卑屈的,适应一切。
抑或——选择逃离。
逃到,其他地方去。
「…………」
那就是我。
单是我活在世上——就会,使大家困惑。
活下去,明明下了决心。
拒绝了,死亡的事情。
即使如此——
仍然像是要被这种现实,碾碎一般。
「……不好意思,说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我,脸上一定带着相当悲怆的表情吧——数一先生,像是犯了错般,摘下墨镜这么说。
看到这个人的眼睛,有种久违的感觉。
不,或许,这是第一次说不定。
虽然这么说——数一先生,虽然低下了头,却没有撤回前言的打算。
「是真心话。虽然对你来讲有些过分」
「…………」
「……再怎么说,我们,已经,无法对这件事插手了。反正这种事,最后一定会从哪里施加来压力——就像昨天,在御苑发现的女高中生尸体一样」
「——女高中生」
头巾妹妹……的事情吗。
这样啊……
感觉,至今为止,我,对所谓,‘理所当然的世界’,一直拘泥的有些过分了——数一先生的,一连串的语言,作为各式各样拒绝的语言,实在是奏效的很。
到底是什么呢。
不可思议的东西。
逸脱,虽然这么说——我确实是,异常能力,异常才能的持有者,左右往往是些于我相似,却又没有任何能力的孩子,这种的,应该一直是现状才对——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成为第一的异端了呢。
从最初吗。
因为是最后吗?
就连这种事情也——无法理解。
至少,已经是——决定好的事情。
那么——
无论那边,都是一样的。
手机的铃声响起。数一先生,把电话从上衣口袋中掏了出来。
「啊啊……嗯。知道了。马上回去」
简洁的说完,挂断电话,然后数一先生看向了我。看来,已经说完了一切想说的,一言不发的,重新戴上墨镜。
「再见吧」
的,转过身去。
分别的语言。
我,没能做出回应。
明明,既没有什么特别想要问的事情,也没有想要特别说的话,但是不知为何,却充满了想要叫数一先生停下来的想法——
因为转进拐角,身影消失不见,所以最终,保持着向前伸出手的姿势,却什么也没能说。
瓦砾之中。
仿佛像——战争遗迹一般的,瓦砾之中。
木材和玻璃和铁屑之中。
我,
「……戏言罢了」
的,无力的,嘟囔道。
双肩,落了下去。
这样下去,就要放下膝盖一般。
双手——因为划伤,浸满鲜血。
好痛。
好痛,这么想。
疼痛——伤。
伴随着疼痛的伤。
这就是,活着——这件事。
「嗯,杰作才对」
「…………」
……零崎,已经回来了。
令人恐惧的脚力。
或者说,似乎是留在了附近的样子。
「不,其实我一直在那边那个建筑物的屋顶上」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看样子被人说了很多嘛」
「是啊,有些受伤了」
「别在意嘛,都是些凡俗的话」
「如果真能那么开朗我就好过多了——不过,毕竟我自己,也把自身看作一个凡俗。所以,有种不能舍弃同伴的感觉啊」
「咔哈哈。不要在那里独自烦恼了,你不是还有我在吗」零崎说「我可是为了帮助你,才特意再次来到京都的,毫无顾虑的依赖我就好」
「真是太谢谢你了,看到刑事后瞬间消失的零崎君」
「哪里哪里本部没有道谢的必要,即使是害明明没有留下丝毫证据的我依然被府警通缉的你也一样」
零崎笑了,
而我,没有笑。
「……不过,关于京都十二人的事,或许,是那个最强替我进行了隐蔽工作也说不定——」
「哼」
哀川小姐……啊。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零崎,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对我说「看起来,不像是可以坐在这里悠闲就餐的样子呢」
「嗯,会在这瓦砾山上做那种事的一定是个怪人」
不过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成了一个除了食物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的角色呢……不要紧吧。
「贵重品之类,会不会还埋在瓦砾下面啊?存折之类印鉴之类,要不要在被人趁火打劫之前找出来?」
「不——我想应该没那必要」
只要踢散附近的瓦砾就能发现。
在这瓦砾之下——任何。
没有任何——保持着原型的物品存在。
家具也是。
书也是。
音乐cd也是。
纸箱也是。
床也是。
水瓶也是。
印鉴也是。
由大至小无一幸免——体无完肤的,被分解成,两段以上。
被碾碎,被扯裂。
总之——十分彻底。
彻底倒病态的程度。
这,所以,只要仔细看就能明白——只要仔细观察就能明白,并非是单纯因为暴力引起的破坏,而是单纯因为暴力而引起的,彻底的破坏,这样。
令人恐惧的——破坏冲动。
偏执到不均衡般的,破坏冲动。
所有一切——
都是回收不能的状态。
「我的被害,大部分都是书所以倒也没什么……啊,这下,美依子小姐和七七见可称得上是损失甚大了」
美依子小姐的古董趣味和,七七见的旧书收集。
大概,没有一件是完好的吧。
「原来如此。嗯……啊,果然,仔细一看真是这样。这个场所——遭到究极的破坏了呢。哼——给人一种并非破坏物体,而是将坐标本身直接破坏了的印象呢。为了决不让一切透复原的可能。至少,根源上的目的,就是这类东西」
「零崎,你,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有数人在,也说不定。但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再加上,把这件事考虑为在短短数小时内完成的‘作业’,那个大叔会感到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那个叫真心的家伙干的吗」
「或许吧」
「但是,为什么?」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可是,提出问题的人是我」
「那么,我就用不知道来回答你」
乱来的理由之类——不应该存在。
至少,已经成为公寓一份子的真心——不惜令大家受伤,也要破坏这个地方的理由,应该一个也没有才对,明明如此,到底为什么。
完全不懂。
作为一种可能性,这个破坏是为夺还真心而来的狐面男子的手下,『十三阶梯』所为的说法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是,不惜强加理由来作出这种道理不通的解释的意义何在,我完全看不出来。
这种状况……
「总之——必须先去医院才行。大家的状态也令人担心……根据刚才数一先生所说,至少,大家都没有生命危险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美伊子小姐和抱枕……不,是崩子,和崩子她们两个,近期才刚出院,更是让人放心不下。而且,也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也对,当时大家都在现场,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是否能把发生的事情,理解透彻这点,倒是还说不准——大概,会是发生在眨眼间的压倒性破坏」
澄百合学院里的——真心。
使萌太君浮上半空,把崩子放倒在地,将哀川小姐扣到墙上,让出梦君开膛破腹——那种压倒性的破坏。
那种东西,一般人,不可能捕捉的到。
更不用说是发生在和平,什么也没有的夜间——美伊子小姐以外,一定,都在睡觉吧。
那么——
「……在这里迷茫也不会有进展,走吧」
事先给爱子小姐打个电话会比较好吗——不,如果是被急救车就走的话,那么并不能保证一定是被送去爱子小姐所在的那家医院。如果被送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一边想着,总之,从公寓所在的敷地内,和零崎一起,走了出去。离开瓦砾之山后回头看去,就像是什么的施工现场一样。为了把古老的公寓改建成什么新建筑,为了重建而破坏,这样的场景。
但是——
古老,明明不是什么坏事。
说实话,虽然并不是什么适合居住的环境——失去了用来休息的家,我,今后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这样的想法,确实存在。
像数一先生所说的一样——
只有,消失到其他地方去吗。
正在实践着那一点的,就是铃无小姐。
她——在山中,生活着。
既是修行僧亦是破戒僧。
但是,铃无小姐所作的是,我,是否做得到这点——
「过去这东西,真是很重要啊」
零崎,唐突的说。
「有了过去,才会有现在,才会有未来」
「…………」
「不过呢,同类」然后,零崎继续着「现在这东西,并不是仅由过去构成的——未来这东西,也不仅仅是由过去和现在两样构成的。我这么想」
「那么,还有什么。现在,除了过去以外还有什么是构成它的一部分呢?未来,除了过去与现在,还有什么是构成它的一部分呢?」
「谁知道呢。如果明白了那一点就不必受累了。就是因为弄不明白,我们才会这样无恙的活到了现在不是吗」
答案自己去找。
有种,被这样说的感觉。
「实在是,杰作……我说,戏言玩家,活着,你认为是件什么样的事」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回答我,活着,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呢……向现在的我提出这种问题感觉未免太过残酷了吧」
「我认为活着,就是‘认为自己还活着’,最近,是这么想的」
「啊?」
「就是说——只要本人‘认为自己活着’这么想的话,那家伙就算是活在世上,这是按照消去法所下的定义。应该是消极性的吧。我本人的事暂且不论——一贼——零崎一贼中的家伙,大概,都是这样的」
「为了得到‘活着’的实感,所以才不断的重复着shā • rén行为吗?为了‘活下去’的shā • rén。这,作为shā • rén鬼来说也未免太过随便——太过粗劣的说法了。有损天下第一shā • rén鬼集团之名哦」
「虽然这么说——我所知道的一贼中的家伙们,大抵,都是这样难看的家伙。实际上。‘零崎’的shā • rén没有意义,有的只是纯粹的杀意——虽然,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不过在我看来,那些家伙,只是单纯觉得寂寞也说不定」
「寂寞……?」
「并不是,为了活着shā • rén。只是假装那样而已。重要的是比起这个,还有其他作为一贼有所纠缠的事。对——那群家伙所寻求的……不,至少,那个变态的大哥,只是在寻求活着的实感而已」
活着的——实感。
活着的,想法。
活着。
如果,那就是关键词……
「——危险!」
在就要想到什么的时候——在转过拐角的时候,被零崎,猛地,从后面,抓住了衣襟的边缘。
勒住了脖子。
呼吸停止,意识逐渐模糊下去。
但是零崎对此毫不在意,强引的,用蛮力,原封不动的,把我投向后方,然后自己也——向后跳去。
然后。
原本是人行道的位置上——
一辆汽车冲了上来。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开上人行道,并在与那里的电线杆相撞寸前,以丝毫之差,真的只有数厘米的地方——一边散发着橡胶被烧灼的强烈气味,一边停了下来。
我仰倒在水泥地上。
然后,说不出话来。
不单是——受到惊吓那么简单。
因为有过印象。
对那辆车,有过印象。
「……啊」
白色的——梅塞德斯·奔驰。
s级。
咚咚,的,零崎震地般,走到我身前来。像是要车里的人那里,保护我一般。
但是——
没有,那种必要。
从车里走出来的人是——
「对……对不起」
如我所料——是,绘本圆树小姐。
雨衣配长靴。
零崎脸色逐渐苍白下去这点可以察觉。
「想,想要停车的时候,因,因为看到伊君——所以,结果,踩下油门,把方向盘转了过去——」
「…………」
这是要在瞄准后撞死我的意思吗。
然后——
咔嚓的,助手席的车门打开。
「……啊」
从那里,右下露乃诺小姐,走了出来。
被绷带,纱布,石膏包裹的身体——虽然依旧是那副令人心痛的样子,不过,看来,在那件事过后的半个月里,总算,恢复到了可以自己走路的地步。
右下露乃诺看向我。
「呵——」
的,纯粹的,微笑了。
「好久不见了呐,‘阿伊’。看到你仍然健在真是太好了」
「……多谢」
绘本圆树。
右下露乃诺。
为什么——这两人,会在这里。
在这么考虑之前——首先,有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
澪标姐妹。
澪标深空和澪标高海,在称古枪头巾为‘背叛者’并将其结果后——绘本小姐和露乃诺小姐,是否也会同样的,受到她们的肃清——对此,一直有些担心。
看来——两个人,都没有大碍的样子。
「对,对不起……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绘本小姐——
用双臂死死抱住自己的身体,却依然不住的颤抖,睁大双眼,将语言,机械般吐出。
「对,对不起——真,真是对不起!请,请原谅我这种话,实在是太无耻了,绝对说不出来的。阿,阿伊,虽然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但是阿伊,一定不会原谅我,对吧。绝对不会原谅我,准备从此以后断绝和我的缘分,一定是这样的,对,对我的事,一定从一开始就没有当作朋友看待只是随意的利用而我也不过只是被人随意的利用了而已,为,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觉这件事呢,至,至今为止不都是这样的吗,同样的对待到底要我受到多少次才罢手啊,到底要我被骗多少次……呜,不是这样。并没有,不相信阿伊的意思,我相信,相信阿伊,但,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我——」
「…………」
很好。
一切照常。
把目光斜向侧面发现零崎像是从心底里被震撼了的样子。和平时准备逃走时一样,单腿向外迈出了一步。嗯,虽然这种反应也不是不能理解,我和零崎,对女人的趣味真的有些不同吗。
「医生,冷静呐」露乃诺,见状,把手搭在了绘本小姐肩上「没事没事。大家都,最喜欢你了」
「不,不要碰我!」
绘本小姐甩开了露乃诺小姐的手。
「露,露乃诺也是,反正只会把我,只看作是为自己疗伤这种程度的人!」
「……不,这个,可是……毕竟你是医生嘛」
露乃诺小姐一脸苦笑的表情。
……感觉,是对意外不错的搭档。
绘本小姐也曾说过,很喜欢露乃诺小姐这样的话,在这一个月间,萌生出了友情的萌芽也说不定。
「啊……又,又说出一些莫名奇妙的话了。对——对不起。阿伊也是,露乃诺也是……我,我就是这种性格……」绘本小姐,很难为情的样子「我,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欺负别人……」
「哼……原来如此」
……喂,不对。
是你欺负别人啊。
「因,因为不想被人欺负,就先出手欺负别人,但又怕别人报复,所以无止境的继续下去……心里明明很难受,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这种事,却又不能停下来……」
「…………」
这种事,我,第一次听到。
多么反感的循环。
令人不想继续深入的话题。
「算了,比起这种事」
将还在碎碎念的绘本小姐的事放到一边,用轻佻的步伐,从我和零崎两人之间穿过——向着公寓倒塌现场,走了过去。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绘本小姐也,急忙跟了上去。
什么……?
是来,看公寓的吗?
本以为是为了见我才来的……
「喂,我说」
零崎开口了。
「……那就是‘绘本小姐’对吧?」
「嗯,雨衣配长靴」
「然后,旁边是,右下露乃诺,吗……」
「正是」
「听我说,欠缺制品」
「怎么了,人间失格」
「就算相隔再远,只要需要无论何时我都会赶来帮助你的」
「现在还不到可以回去的时候」
紧抓着试图逃走的零崎的手腕,像是要就这样拖走般,朝着绘本小姐与露乃诺小姐追了上去。两人,果然,正在从远处眺望着倒塌——已经化为瓦砾之山的,古董公寓。
「这下子——没办法了」
「嗯,不行」
「真麻烦呐」
「怎么办才好呢……」
「要是能赶及时上,就好了」
「就算及时赶上……也没有办法呢」
「如果是让我来,或许还有一定的可能。不过……那种希望,的确也是,十分渺茫……」
「嗯……」
两人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意义不明——是在说,真心的事吗?对了,这么说来,我还有事情——需要问露乃诺小姐。
我,在两人和公寓的瓦砾之间,切了进来。
「那个——露乃诺小姐」
「我的错呐」
露乃诺小姐,在我开口之前,说。
「这种事,虽然不能说是我的责任——不过,就算这样,我作为‘共犯者’的事实也不可否认——」
「那么说——果然」
「是啊」
露乃诺小姐,点了点头。
「太小看——时刻的老爷了」
「……」
「那个人——对小真心,施加了双重的操想术呐。一旦我和赖知的‘咒缚’解除——就会立即发动的,操想术」
「…………!」
用催眠术来说——就是后催眠吗!
不,但是——但是,就算是这样。
就算是这样,事情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才对。后催眠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既然,时宫时刻的‘术’和露乃诺小姐的‘技术’一样,只要长时间不与术者接触的话,只要这样,效果就会减弱一类的东西——有那个七七见作护卫,时宫时刻,在这二十日之间,不可能与真心有所接触。
「露乃诺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是——」
「啊,阿伊,受伤了呢」
像是要掩盖露乃诺小姐的台词一样,绘本小姐走上前来,将我的双手,咻,的举了起来。不过……虽然的确因为在瓦砾中的挖掘变的血淋淋的,但即使在这种场合下,也能注意到吗……
「啊,玻璃,刺进去了。不快点处理会很危险的。车里有治疗器具,跟我来吧,阿伊」
「不,绘本小姐,现在并不是——」
想要问的不仅是真心的事而已,澪标姐妹和一里塚木之实的事情也一样——为什么,头巾妹妹一定要死,也是我必须要搞清楚问题。
可是绘本小姐,
「绝对没有,比治疗更重要的事」
这样,强固的说。
虽然向露乃诺小姐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算了,没事的」以习以为常的感觉,这么说。
「反正在这种地方——多少有些,不方便呐」
看向周围——
陆陆续续的,除巢鸟的数量多了起来。
已经到了上班时间,登校时刻。
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也会,引起注意吧。虽然场地足够,所以不必要担心形成拥挤——但是,确实,绘本小姐和露乃诺小姐也,太过显眼了。单凭两人都是,美女这一点就足够了……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军服颜面刺青的少年在,这样一来就连我看起来也像是什么的sy了。
改变场所,是个好主意也说不定……
「毕竟是很复杂的事情,而且——」
露乃诺小姐说。
「我这边也有想要问‘阿伊’的事情——坐在后座的人,一定也这么想」
坐在——后座?
不只是两个人吗?
还有,别人吗?
这些想法不断浮现。
难道——
现在,这种状况下,能够和这两个人——‘医生’绘本圆树和,‘人形师’右下露乃诺,共同行动的人——
要说能够和『十三阶梯』共同行动的人的话。
「…………」
我,放开零崎的手腕——
沿着来路,跑了回去。
转过,拐角。
抵达开上人行道的,白色涂装的梅塞德斯·奔驰旁边。
然后——
用尽全力,将后座的车门的把手,拉了起来。
没有上锁。
顺利的,令人泄气般简单的,车门被打开,从中
「呵呵呵——」
轻笑之后——
那个人物,悠然的,现出身影。
「哟——我的敌人」
不言而喻——是狐面男子。
白色的发丧和服——狐狸假面。
凭借长身——俯视我一般。
再也不会见面——
再也不会,在我面前出现。
曾经这么说过的男人——
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然后。
不仅如此。
还有一人。
在狐面男子之后走下车的人物。
那是——事隔一个月后久违的,红色身影。
哀川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