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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休养期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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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又是为什么呢?出梦君不想让零崎成为狐面男子的敌人——可以看作是这么一回事吗?

出梦君,无论是在上上个月还是上个月都表现出知道零崎人识的样子。假设,出梦君和零崎人识,不是仅仅认识,而是存在着更深的联系的话——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并非是作为情报所知道,

而是作为存在所知道的话。

虽然无法想象出梦君和零崎能成为朋友,不过——或许,或许。

出梦君是想要——庇护零崎,也说不定。

从狐面男子的魔掌下。

那么,像是跟随我一般,来到澄百合学院这件事,或许也是因为对作为零崎的替代品而被选中的我的一种——罪恶感,赎罪之类的东西。可以这样考虑。

说明完毕。

那么——或许真的还活着。

哀川润并没有将零崎人识杀死也说不定。

……不清楚。

情报太少了。

过少的情报又错综复杂。

匂宮理澄说零崎人识已经死了。

匂宮出梦说零崎人识还活着。

真的是——不清楚。

在出梦君即将奔赴与哀川小姐战斗的战场时,‘不去比较好,杀死零崎人识的就是哀川润,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出梦君当时听到这些话后,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光是想象就令人感到消沉。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算了——总之。

关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既然事情已经牵扯上『shā • rén集团』,或者说,事情已经化为了『shā • rén集团』本身,既是一味的依靠玖渚友也是徒劳。

那么——小呗小姐。

只有拜托稀世大盗贼,石丸小呗了。这就是我得出的结论。

只能先从这方面入手了。

话虽如此,这件事也只是,保险一般的存在。零崎人识的死活,事到如今已经是无所谓的事了。狐面男子,如今就算知道了零崎人识还没有死的事实,应该也不会再采取什么特别的措施了吧。应该不会再把目标从我身上转移到零崎那边了吧。既然已经做好了‘敌对’的准备,再去想那种事情也是毫无意义。

所以说——保险。

比起这个,现在还是另一个会面比较重要。

这边的事,等到出院再说。

与小呗小姐见面后,再做打算。

对了……

在这之前也要先和玖渚取得联系……

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借助玖渚的力量,或者说是玖渚机关的力量了。

——话虽如此。

一切都是出院后的事。

现在,总之,先和崩子——

「嗯?」

这时。

座落于正在穿行的走廊尽头处的吸烟室里设置的公用电话,响了。

公用电话,响了起来。

「……?」

咦?打给公用电话这种事,可以办的到吗……?不,既然都是电话,最起码都设有号码,既然可以打到别处去,也未必不能从别处打来。不过毕竟这种事情是第一次遇到,一瞬间,我感到了迷惑。

虽然感到了迷惑,但还是走进了禁烟室。因为时间还早,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格外干净的沙发和桌子,以及空着的烟灰缸而已。

电话的铃声并未停止。

烦人的,一直响着。

「……」

不会这么巧吧?我想。

虽然这样想,不过——怎么说呢?

时机。

这个时机——

这种,机缘。

物语。

我,接起了电话。

「我不接受任何提问——只是单方面的由这边讲话。只要你插嘴一句我就会立刻切断通话。」

毫无阴阳顿挫的——像假装出来一般的声音。

「我的名字是暗口濡衣」

「『十三阶梯』八段目——暗口濡衣」

「……唔!」

不由自主地想说些什么——又连忙用手堵住了嘴。并不是完全向对方的条件妥协,不过——在这种医院里,引起骚动也是不明智的。

我环视了周围。

「请不必那么警戒,我不可能在医院里,也完全没有加害于你的意思。」

「……」

「顺便说一句,听过我的声音的人,除了主上以外,你是第一个。」

暗口濡衣

濡衣小姐说道。

「恭喜你」

「……」

听到这句话,差点就回答出‘谢谢你’,不过还是勉强忍住了。

「虽然你我之间原本不可能有所接触,不过——因为感到有些事情有和你解释清楚的必要,所以就打来了电话。因为医院内禁止使用手机,便采用了这种失礼的形式。还请多多包涵」

实在是——周到的礼节。

想来崩子也是这样,看来‘暗口’是一个在礼仪礼节上十分啰嗦的家系。

不过。

不过,即使如此。

无论礼节多么端正。

「前日从背后推你的人就是我」

作为暗杀者的事情,决不会改变。

暗口濡衣

隐身的濡衣。

「……」

「虽然,产生了和预料稍有偏差的结果,不过——因为目的已经达成,所以就不再追究了」

目的……

虽然结果有偏差,不过目的达成了——这么说的话,目的,并不是我,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的目的是暗口崩子」

濡衣小姐说道。

「她是我们家系的耻辱。」

「……」

「只是乖乖的旁观也就罢了,但是——如果要使用‘力量’的话,事情就不同了。完全不一样。对吧,‘阿伊’先生,暗口崩子的,主人殿下」

实在是——礼仪端正的言语。

端正到,毫无破绽。

但是,从中却只能听出讽刺来。

「将你推出去后,崩子会庇护你的事我早已料到。即使闭上眼,那情形也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比起直接去推崩子——这个办法确实更为有效。不过,那个肮脏的死神会去庇护崩子这种事,我的确没有料到——」

这就是结果。

然后,目的——

「不过,在自己的眼前,哥哥死去了——不,被自己杀死了的话。崩子应该已经无法再战了吧。至少,再也不能用那双手发挥‘力量’了。因为每次想要使用‘力量’时,脑中必然会浮现出兄长的死。所以说——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的确——

对于崩子来说,萌太君的死,比起自己的死——更来的辛苦。

这样啊……

那么,那个时候,事情发生的寸前萌太君所说的‘有些在意’的事正中靶心……暗口濡衣就是为对付萌太君和崩子而存在的『十三阶梯』之类的。

不过……但是。

就算事情是这样,那么。

这个电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年轻的戏言跟班先生——像你这样的存在,对于我们,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是至极的威胁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

我说啊。

这可是在禁止我发言的前提下的提问。

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因缘’——狐狸先生的话应该会用这样的语言来表现,不过毫不隐瞒的说,我并不想在你我之间留下什么遗恨」濡衣小姐说道「确实这次,我借助推你的后背这件事,杀死了石凪萌太,使暗口崩子战斗不能,但——那都只是我的工作而已,希望你能明白」

「……」

「所以,明知失礼,还是冒昧来电」

当然——濡衣小姐继续说道。

「即使被这么说,我并没有认为你会‘是吗,原来如此’的点头认可。虽然暗杀暗口崩子完全是遵循吾主上之命令,不过我也承知这种理由,对你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主上……

从这种称呼来看——果然。

濡衣的主人,并不是狐面男子。

像是要延后我的推测一般,濡衣小姐

「我会退出『十三阶梯』」

的,这么说道。

「既然已经‘停止’了死神和崩子——已经,没有继续在那个组织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

「原本,和狐狸先生签订的就是这样的契约——如果崩子和死神有所行动,那么就立刻予以制止」

制止。

那就是——暗杀的意思吗?

出梦君厌恶‘暗口’到那种程度,连崩子也对自己的家系感到厌恶的原因,我亲身体会到了。

原来如此。

「至今为止,虽然不断执行了像‘杀死奇怪孤岛上的占卜师’这类的杂务——不过在目的达成的现在,说实话虽然仍有一些私人兴趣,不过继续呆在那个男人身边,应该判断为极其危险的事情」

……杀死真姬小姐的——也是这个人吗。

不过,有些不可思议。

即使把萌太和崩子的事一起算上。

任何愤怒的感觉——都没有涌出。

对于这个人。

啊——,我这么想。

这个人,只是道具。

完全,作为装置的暗杀着。

像是刀具和枪械一类的东西。

没有意志。

从某种意义来说,杀死真姬小姐的人只是狐面男子,杀死萌太君和崩子的人,也只是她的主上而已。

主上……

那么说,狐面男子只是从濡衣的主上那里把她暂借过来,是以这种形式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既然将崩子称为家族的‘耻辱’,那么应该考虑为与‘暗口’有什么关联的人物,吗?不对,亲族之间的契约应该是禁止的才对……那么,‘耻辱’只是濡衣小姐的个人感想也说不定。

主上是为了主上自己的目的——

将崩子……

「啊——请不要再对我的主上做任何猜测了,‘阿伊’先生。请放心,他是和你毫无关联的人。嗯,虽然,对崩子来说,稍微有些联系」

「……」

「请不要怨恨」

濡衣小姐重复道。

令人感到厌烦的地步。

「请不要怨恨。无论发生什么也请绝对不要对我有所怨恨。因为我已经退出『十三阶梯』——切断了和你的一切因果关系。我想天地神明发誓,再也不会对你,对你们出手了。所以,戏言跟班先生。请不要把你的戏言,用在我的身上。请——不要怨恨我」

用shǒu • qiāngshā • rén时,错在shǒu • qiāng吗?

用匕首把人划伤,是匕首的责任吗?

会这么说的——只有出梦君而已。

所以——放心吧。

你可以放心,暗口濡衣。

我决不会怨恨你。

怨恨,是不会的。

「我——做不到匂宮出梦的二轮舞这种事。从今往后,我还必须一直在主上的身边服侍。不能因为家族的‘耻辱’和死神这点事,就导致失足」濡衣小姐,即使这样,也没有停止「所以现在,我想为你献上一份情报」

「……?」

情报?

「如果我只是单纯的脱离『十三阶梯』,自然无法作为让你满足的条件,对你的事我也十分有兴趣——所以,说的严重点就是内部告发」

内部——告发。

……很像是根尾先生得意的工作。

背叛。

真的是——不择手段啊。

‘暗口’这种东西。

虽然既不会感到愤怒,也不会感到悲伤……

心中,稍微有些难受呢。

变的——沉重起来。

并没有在意那样的我,濡衣小姐说道。

「澪标姐妹——已经盯上你了」

「……?」

澪标姐妹?澪标深空和——澪标高海。

那个,僧衣打扮的,两个人吗?

「看来,那两个人——认为自己在狐狸先生前出了丑。虽然始作俑者是匂宮出梦,但在匂宮出梦已经死了的现在,这种无处发泄的感情只能朝向你了」

「……」

喂喂喂……

不要把无处发泄的感情朝向我啊。

完全没有道理不是吗?

「所以,那两个人,脱离了狐狸先生的指挥,正在单独行动——虽然狐面先生也正在试图制止她们,不过大概是徒劳的吧。离她们在你面前出现,应该不会很久了」

濡衣小姐的呼吸听起来有些混乱。

或许——正在笑也说不定。

「真是自尊心很强呢——那两个人,只有自尊心高人一等。看来是自认无颜面对狐狸先生才这么做的吧。空间制作者的木之实小姐似乎也因此嘲笑过她们,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呢」

「……」

「不,应该说可怕的是女人本身——才对」

总之,濡衣小姐说。

「请多多注意。虽说是分家,杀手就是杀手——虽说年青,澪标就是澪标。那次与她们相遇却能全身而退,也只是因为有匂宮出梦在——请不要忘记这一点。没有崩子和死神的现在,你到底会如何应付现来的杀手这件事——多少让我产生了一点兴趣,但是,不深入这件事,也是为了主上着想」

哼……

澪标姐妹……那两个人脱离狐面男子擅自行动的话,的确是很棘手。如果是由狐面男子指挥的话,虽然处于原因不明,意义不明,正体不明的状态,但相应的对策还是有的,但是——

杀手作为杀手行动的话,很棘手。

那里并不是我的领域。

那是站在对手的土俵上。

像是那一天,在那个车站上,暗口濡衣对我,对崩子和萌太所做的一般——那种,动起真格的做法,对方是‘专家’。

无法应对。

麻烦了呢……

「…………」

话说回来,狐面男子。

管好自己的部下啊。

包括濡衣小姐这件事。

明明有魅力,却一点人望也没有……

「原本还想透露更多信息给你,像是狐面男子的藏身之所,死橙之种和哀川润的,现状之类的。不过如果告诉你这么多的话,又会被『十三阶梯』那边怨恨。这种事也是我要避免的,真是难以取舍」

取舍。

平衡。

均衡——吗?

「要说其他的——对了。排除死橙之中后的『十三阶梯』里——一里塚木之实和右下露乃诺应该最值得警惕。因为她们可是女人,而且都被狐狸先生深深吸引住了」

「……」

「然后,如果想要让『十三阶梯』崩坏的话,最好从宴九段或绘本园树那边入手。明明名字里有‘九段’却被排到四段的宴九段已经背叛过狐狸先生无数次,是一个连忠诚心的残渣头没有的人。绘本园树——关于那个人,既然你们已经见过面,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到这里,濡衣小姐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试探我的反应。虽然对于不说话的对手到底应该怎么试探比较好,我是完全没有头绪。

「似乎通了很长时间的话呢——那么,我就在此告别了。亲爱的年青戏言跟班先生。你和狐狸先生,到底哪一边会胜利,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无所谓的一件事,不过——祝你好运吧」

「对于你来说」

我,

我开口了。

「世界的终结是什么呢,暗口濡衣小姐?」

「……」

大概,不会有回答了。我这么想。

应该会和最初的宣言一样,挂掉电话吧。

我这么想。

但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吾主上之死」

然后——

通话结束了。

电话被挂断了。

只有无机质的信号音,不断重复着。

我将话筒放回原处。

吸烟室里,还是空无一人。

看了看手表。

十点整。

必须——要走了。

要去崩子的病房。

没有时间了。

‘世界的终结’

奇野先生——没有兴趣。

绘本小姐——求之不得。

然后对于濡衣小姐来说,是一个人类。

……回想起来,最终还是没能问到noise君的意见。但是——没有名字的他的答案,即使如此,也和问到了没什么区别。

想死的感觉——他是这么说的。

总之,现在。

『十三阶梯』里——noise君和濡衣小姐可以算作退场了。除去『十三阶梯』里的一段目,架城明乐后,其余狐狸先生可以作为部下支配的——共有十人。

十人啊。

…………

有种,一点也没有减少的感觉……

十三个人在怎么说也太多了吧?

搞个四天王什么的也好啊。

明明没有人望。

「…………」

想着想着——

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崩子所在病房的门锁已经由爱子小姐打开了,我需要做的,只是横向的拉开门。

然后。

崩子。

在病床上坐着。

「……崩子」

身穿患者服,额头上包着绷带。

支起上半身坐在床上的崩子——

眼中充满了空虚。

身体不禁轻微的抖了一下。

握紧了自己的衣襟。

……爱子小姐的话,我终于明白了。

这个样子是否能称之为恢复呢?

现在看来,或许自暴自弃的阶段更好也说不定。

暗口濡衣。

的确是——达成目的了吧。

看到崩子这个样子,我终于也可以确认——并且确信这一点了。

「崩子」

我又一次叫她。

崩子,仍然没反应。

身体——又一次轻微的抖了一下。

像是感到寒冷一般。

像是处于冰点以下的世界一般。

寒冷——然后产生怯意。

像是害怕着什么一般。

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靠一般。

害怕着——颤抖着。

「崩子!」

我走近崩子,将双手架上她的肩膀,强行拉她面向这边。虽然这作为对待病人的方式有些粗暴,但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其他让崩子看向我的方法。

崩子。

「哈」

的,叫了一声。

然后——确认了我。

「哥……哥哥」

「嗯」

「……哥哥」

「…………」

崩子,露出了十分难过的表情。

直接,抱住了我。

像冲撞一般。

小巧的身体。

用力的抓住我的衣服。

像要将指甲陷入一般,抓着我。

头。

将额头的伤,贴到我身上。

「呜……呜呜」

的,呜咽着。

「戏言跟班——哥哥」

「嗯」

「我……一周间,一直——在忍耐」

「…………」

「虽然那么做可能不对,不过,我还是觉得,萌太——觉得不应该为萌太的死太过伤心」

崩子的身体,不断的抖着。

「觉得那样就好——一直,忍了下来」

「——嗯」

全部。

这样啊——那么,全部都是为了忍耐才做的吧。自伤行为也是,自暴自弃也是,那都是——只为了忍耐而已。

为了——忍受疼痛。

必要的,对吧。

「但是,所以」

崩子说

「只有现在,可以让我哭吗?」

「嗯」

「…………!」

更加用力的抓住我。

没有发出声响——没有任何骚动。

只有流泪的,无声的痛哭。

我,因此——沉默着。

静静的,用手抱住了崩子的背。

「萌太——是我」崩子哽咽着,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是我杀死的」

「…………」

「并不是因为我的责任,而是我亲手——把萌太,向着铁路,推下去」

「…………」

「我——我。我!」

……啊

现在的话——已经可以理解了。

连同刚才濡衣小姐的话一起考虑——虽然我和崩子都把视线集中在铁路上,不过——落到铁路上,看向站台的萌太君,或许,看到了也说不定。

在我的背后。

推我后背的——暗口濡衣的身影。

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两腕骨折,但如果是萌太的话,也不是没有躲过电车的可能——但是,感到了疑问。

如果说,萌太真的见到了那个传闻除了濡衣小姐的主上外没有人见到过的‘隐身的濡衣’的话——

一定,预料到了吧。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自己如果死在这里,

崩子就可以不用死了这件事——

预料到了吧。

所以——他没有挣扎。

以像是理解了什么的表情——

在最后,露出了,那样的笑脸。

像是满足了一般。

萌太君——

在双重意义上,庇护了崩子。

首先是反射性的,从电车那里。

然后,深思熟虑后,从濡衣小姐那里。

「我——我……哥哥」

「………」

「哥哥,戏言跟班哥哥……什,什么」崩子一时语塞。不过,又强行的,用虫鸣一般小的声音,继续着「以后,什么也会听你的——所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

「我已经,只剩下哥哥了」

崩子,没有阴阳顿挫的,继续着。

「虽然很没用……虽然杀死了哥哥……虽然很蠢,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会为了哥哥而活——所以,千万不要抛弃我」

仿佛——和绘本小姐一样。

相绘本小姐一样,不安定的情绪。

但,那是因为我只见过平日里活泼的崩子罢了——

这种样子,并没有见过。

「求求你。请……同情我」

然后——

崩子,继续安静的哭了起来。

像幽灵一般的,哀泣。

还是个孩子。

这个少女,还是个孩子而已。

只有十三岁但看起来异常成熟——她不是可以这样一语带过的。

对于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实。

我——感到了痛觉。

好痛。

这,对于崩子来说,肯定是——

第一次受伤吧。

那时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崩子很强,我是这么想的吗?

‘因为无法忍受我受伤而选择让自己受伤的道路’面对如此向我宣言的崩子,我到底是从那里得到了她能够忍受如此伤痛的根据呢。

只是单纯的,看不下去。

只是看不下去。

没有任何根据。

比起大脑身体先行了一部而已。

因为,还不知伤痛为何物。

正因为那时一个还不知伤口疼痛的年龄。

少女。

十三岁。

啊,那么说——

这是我的身影。

毁坏玖渚友时的——我的身影。

和我,是一样的。

连自暴自弃,悲伤都不被允许。

只是,不断责备自己。

我。

以前的,没能被拯救的我。

没有被任何人拯救。

任何人也不能拯救的,我。

和我一样。

那么,用同情这个词,也没错。

「——没关系」

我,将崩子——

用力的,让人感到难受一般的,抱紧了。

「我会一直陪在在崩子身边的」

「……哥哥」

「不会离开崩子。由崩子来保护我。我最喜欢崩子了。我,爱着崩子」

完全,自然说出的话。

我想拯救崩子。

不想让她——变的和我一样。

那种事,我,做不到。

「而且,不可以搞错哦——崩子只有我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呢。崩子只有我一个人这种事,太不公平了不是吗。那种事,完全不可能。那样子,岂不是完全没有平衡存在了吗?美依子小姐也是,七七见也是,荒唐丸先生也是——崩子周围,有这么多人不是吗。大家都很关心崩子的事,崩子在他们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

「所以,不可以那样说自己哦。不要贬低——对我们大家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爱着你。

我——又一次重复道。

「哥哥」

崩子——抬起了头。

大颗的泪珠,从秀丽的脸上滑下。

令人怜爱,令人心痛,

令人看不下去——

已经,移不开视线了。

「可以——不讨厌我吗?」

「当然了!」

我——

我,发誓道。

「这种事,怎,怎么可能」

「……啊?」

崩子,突然,用难以想象的速度,挣脱了我的手臂,趴到床上,用被子蒙在身上,藏了起来。

…………?

一瞬间没能弄懂这个行动的意义。

不过

「谢,谢谢你」

从被子里传出了一句话。

哦,原来是在害羞啊。

明白了。

因为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丢脸,有些不好意思。

真可爱,我,率直的想。

「真,真的只有这一次」

「嗯?」

「这样的我,只有一次」

「……」

「马上就会变回原貌」

「……嗯,这样啊」

这就好了。

我放心了。

是的,这样就好。

崩子不这样是不行的。

变的和我一样——是不行的。

如果存在和我一样的东西,是不行的。

「哥哥」崩子说「有什么——现在我能帮忙的事吗」

「现在,还是安心休息吧。休养生息也是很重要的」

「……」

「不过,遇到困难,我一定会向你求救的,那时,一定要帮我的忙哦」

「——那是当然」

将头钻出被子,崩子点了点头。

用力的,点头。

「我,会为了你,付出一切」

「嗯,七年之后可以期待呢」

「…………」

「开玩笑啦。那么,我还会来的。保重哦」

虽然还有很对话想说,不过时间已经不够了,所以我就到此为止——

向崩子挥了挥手,

离开了病房。

关上了门。

啊……

保重,吗?

这么说来,以前一直都是崩子来探望我,我探望崩子,这还是第一次。

哼……

这种情形,再怎么想,也笑不出来。

不过——加油。

这一步就是关键。

不要变的和我一样。

你的伤,只是你自己的东西。

「……虽然——只是戏言啊」

感到疲惫,膝盖变得无力。

呼……的

背靠着墙,坐了下来。

「耶——」

「…………」

爱子小姐蹲到了旁边。

像是恶作剧一般的笑脸。

「……干什么」

「真是感人的对话呢……大姐姐的心被撼动了」

「……」

竟然偷听我们讲话。

真是个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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