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密谈(1/2)
0
在你的心里,时常有地狱。
1
九月二十一日——
暂且平安出院的第二天。
和令人怀念的人见面。
如果可以的话想早些见面。住院那么久都没有见着,因为那边也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繁忙的人)要处理,一直拖到今天。
见面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地点是京都站的台阶。
说台阶似乎有点不太恰当。在京都站有一条玩笑般的直通房顶的楼梯。因为最下是舞台,这个楼梯便作为观众席使用。正式的名称叫做“大台阶”。不过,由于这个称呼感觉不大好,所以我四周的人们便称它为“万里长梯”了。
从上往下数第十三段。
指定那位置的当然是我。
“……哥哥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
“兴致勃勃。”
结束了在出院后火速恢复的和美衣子一起的晨训之后,在附近澡堂(二十四小时营业)洗干净,换好衣服,就到了上午九点。做公共汽车的话,到京都站只有三十分钟左右,觉得有点早。不过早点也没有问题。出公寓的时候被戴着麦秆帽的崩子抓住了。
不过,兴致勃勃……。
“……啊,早上好,崩子。”
“早上好,哥哥。”
“在干嘛?”
“杀虫。”
“…………”
那个……。
说驱除害虫比较恰当吧。
“哥哥,有事出去?”
“嗯。一会和人见面。”
“是约会吧。”
“不是。”
“但是,你兴致勃勃的。”
“没有。”
“正在。”
吃了一记低踢。
漂亮地脚后跟安全打,杀伤力极强。
“……做什么,崩子”
“看见兴致勃勃的哥哥,精神上感到超出许可范围的负荷。所以,判断是紧急情况,迅速地加以发泄。”
“能不能作我听得懂的说明……”
“最好快走。”崩子歪了歪通红的嘴唇。“因为我有二只腿,还不能说我的压力已经发泄完了。”
“………………”
听从崩子难得的劝告,我快步离开公寓,向附近的汽车站走去。
总觉得……
我是否高兴姑且不说,崩子到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虽然昨天我们两个去新京极吃饭的时候,她看起来还很高兴……和萌太吵架了吗?
总之,这个年纪的女孩真是莫名其妙。
想起做家庭教师的打工的时候。
小姬也是很莫名其妙的孩子。用那样的观点来看的话,小姬可能并不是很特别。
哎呀,就算不是这种年纪仍然莫名其妙的人也是相当多的……
年龄。
时间。
停滞。
停止。
加速……。
“真是戏言……”
等了几分钟,便乘上开往京都站的公共汽车。因为是上午,车子相当空。我坐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用椅子上。
公共汽车的发动机。
重低音。
京都市内的道路满布信号灯,特别堵塞,公共汽车迟缓的前进着——(市内的话,在一般情况下,自行车是最优秀的移动手段)——还是按计划的时间,到达目的地了。
九点半。
因为没有吃早饭,所以如果吃点什么以后再去的话时间刚刚好。这样想了一下。不过,由于我一点儿也不想迟到,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再忍受一下空腹。
那么……。
我思考。
问题——最基本的问题。
究竟,谁来了?
我不知道。
虽然这样等着见面,虽然时间和地点都很清楚,对即将见面的对象,却很不明确。
虽然我是抱着一种谁都没关系的宽广、宽大的心等待的……。
不过,不代表我不抱期望。
希望是她。
哎呀,她也可以吧。
不过,她也难放弃……。
“…………”
不还是谁都可以吗?
我胡思乱想着,进入京都站,经过两个滚梯,向目的地走去。
时间是九点四十分。
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女式短上衣超短裙,白色短毛皮衣。
在代替椅子的台阶上等着。不过,那个超短裙真是难以抵抗。从下数第十三段的台阶。最底部舞台的上一层,用不引人注目的姿势站着。
发型有少许变化。
可能是夏天的发型。
“……嗯”
没有戴眼镜,所以——首先不是她。
剩余的两个可能性,只有打过招呼才能确定。正所谓烦恼杀死猫吗?不过,反过来想,确定的话有点可惜……。对于这种不确定的状况有点乐在其中。
正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
“啊。”
被发现了。
“已经来了啊。早点打招呼呀。还以为认错人了。”她走下楼梯,在我面前,端正的姿势,精细的仪表。“好久没联系了。不过,有精神比什么都好。”
“……谢谢”
——原来如此。
来的人是千贺光。
千贺光——
鸦濡羽岛的主人赤神伊利亚手下的一名女仆。除她以外还有叫做班田玲的侍从长(相当于光的上司)和叫做千贺彩、千贺明子的女仆——千贺光的同卵三胞胎姐妹。
四月。
大约半年之前——我和玖渚友一起,在访问该岛的时候卷入意外shā • rén事件。不是让我或玖渚直接陷入危机的事——在那个岛上发生的事件,至少
在我离开er系统返回日本到现在在的期间,是令人相当难忘的事件。
印象很深。
总之——印象很深。
还——没有整理好。
大概,是因为那件事太怪异吧。
虽然没有出现刺客、shā • rén鬼之类,或是莫名其妙的那个年纪的女高中生之类的。
不容易明白。
不是不明白。
只是。
结果的问题——犯人,是那个人。
她。
无名——她。
无名——她。
不知是谁,连名字都没有的她。
那个人的想法——就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正因为去过那个岛,发生过那个事件,我和玖渚才会,不,应该说能和哀川润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不是那样。
但是。
虽然那样——
闲话休说——
总之,因为清楚玲不会来,所以认为今天见面的是光或者彩吧,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光小姐——漂亮而准确的算对了。
“………………”
不过,这个谁都能猜对吧。
我被彩厌之如蛇蝎,同明子又基本没有说过话。
“便服——第一次吗,光小姐”
“咦?啊,是的”光小姐点头。“在市内穿成那样会引人注目吧。离开岛的时候都是穿便服的。”
“是吗。是那样啊。”
“不讨好吧。”
“咦?发生什么了?”
“前一阵子,听小友谈论你的时候说……”光小姐稍微脸红,非常害羞的说。“说‘你喜欢女仆装’……”
“误解。”
“是误解吗?”
“世上确实有那样的家伙——不过我不是,请安心。”
玖渚的话真是出乎意料。我不是制服控。对我来说,服装之类的只是琐碎小事。
…………。
这是戏言吧?
“那么,接下来如何?光小姐。”
“嗯。换个能静下心来谈话的地方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连问候都不能好好进行。”
“能静下心来谈话的地方……那么,去哪儿?吃中饭有点儿早,那么去哪儿的地方咖啡店吧?……”
“那个……”光小姐向我左边看去。“已经在这边准备了位置。”
“哎,准备好了吗?真不愧是光小姐……”我点点头。“那么,具体去哪?“
“旅店。”
“咦?”
“在旅店订了房间。”
2
当然是普通的旅馆。
烏丸高辻的大型国际旅馆。跟据光的说法,这饭店是赤神财团的下属单位,密谈的好地方。
因为伊利亚已经同赤神家断绝关系,不能太引人注目。这次光小姐的秘密行动没有选择最高级房间,而是一般待客用的双人间。
用客房服务定了午饭,等饭送到后就关上门。终于,光小姐坐在椅子上。我则坐在正占据房间大半面积的双人床上。
“嗯……这儿阳光真强呀。”
“是吗?”
“虽说才一会儿,皮肤已经开始疼了。”
“买件外衣披上吧?”
“那个——我已经不是因露出肌肤而受照顾的年龄了。”
非常有力的反驳。不过,我那样说,并不是因为今天和光见面了。
毕竟,正如曾对崩子说的那样,绝对不是约会,遗憾。
有事情。
有事情发生了。
相互之间。
“——首先从光开始,请。”
“啊,好的。”
光小姐保持正坐的姿势。
“有……各种各样的必须说的事。那么,社交辞令,首先传达小姐的话。”
“和玖渚一起再去那个岛吗?——”
“是的。”
“讨厌。”
“嗯……”光小姐苦笑。“这么说吧,只是社交辞令——”
“社交辞令——吗。嘿,我姑且不论……玖渚那家伙已经对那个岛失去兴趣了吧……光是把她拉出那个高级公寓就很难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的话,那家伙就不动。”
“这样啊。”
光小姐有点困惑的歪歪头。
可爱。
“小姐特别说过——就算你一个人来,也很欢迎。”
“哦……”
不,等等。
好提议。
隐遁的最佳场所。
菜很好吃,房间又漂亮。
还有制服可看。
看着眼前的光小姐,我考虑着。
“不行。”
“不行吗?”
不愧是那个叫做“社交辞令”的涵养,连特别失望的神色都看不出来,不愧是职业的。
“实际上,一直烦恼着该不该说这个——”想不到光小姐开始改变话题了。“不过,姑且,报告吧”
“报告?‘姑且’,奇怪的说法。”
“因为小姐委托我判断了。”
“哈哈……那个人啊。所以确实是‘姑且’吧。除此之外当然有所表现。是什么?和刚才的谈话有关系吗?”
“有。”
光小姐表情微妙的点点头。
“记得姫菜真姫小姐吗?”
“不可能忘记吧。”
“被杀了。”
“…………”
瞬间——没有言语。
张口结舌。
“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已经拜托小友调查了——”
“……开玩笑吧?”
姫菜──真姫。
那个人被杀了?
姫菜真姫
空前绝后的占卜师。
过去、现在、未来全部玩弄于手掌之中。
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没有她看不见的东西。
没有她听不见的声音。
在鸦濡岛,将原本就扑朔迷离的事件搞得更加复杂,虽然预料到全部的事实,却只是噗哧的露出笑容,沉迷于酒精的那个人——死了。非常愚蠢。
太,太过愚蠢。
即使开玩笑,也——笑不起来。
如果是现实的话,更加笑不起来。
“如前所述──”光小姐,对我的动摇毫不关心,冷静地开始说明。“一个月左右前——听过吗?”
“那时我住院中……”
“是密室shā • rén事件。”
“又是──”
“嗯。想不起来算是第几次了。”
“……在一起的天才厨师……不要紧吗?”上回就乱成那样。现在又发生这种事……那个人可没有能够经受这种情况的神经。“死因?”
“击打致死——好象”光说。“具体原因是脑挫伤和出血过多。尸体凄惨的样子……不想想起。”
“内脏倾泻一空,脑浆四溅?”
“……知道的真清楚。”
“因为听过了,从她本人那儿”
分手的时候——听过。
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她自己的死。
像觉悟一样,在微笑的同时。
像放弃一样,在微笑的同时。
不过——留下疑问。
那时候她应该说——说“那‘死’的时间,是从现在开始二年后”。二年后的三月二十一号、下午三点二十三分——应该是那样的。
那——不是完全不对吗?
被杀了之类……
好像还是知道的样子。
“那样的话——可能会和玖渚一起再去一次那岛。虽说不确定。”我说。“毕竟是姬菜小姐的事——还是密室shā • rén事件。”
“我也那样想。不过小姐想委托哀川小姐——”
“……哀川小姐吗……那也行。”
哀川润。
人类最强承包人。
红发、时尚的套装。
冷笑、粗暴的语调、三白眼。
因鸦濡岛的事件而与我相关,一直以来时而承蒙关照时而插诙打趣时而给我添麻烦,有不少的交往——
现在行踪不明。
杳无音讯。
“……现在赤神财团正竭尽全力,追踪她的去向……不过一点消息也没有。”
“在担心她吧——”
“是的。小姐自然是很痛心——我也不是很冷静。实际上,调查内容中,好像也多多少少的有已经死亡说法……一般情况,为哀川小姐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不过这回——”
“…………”
我是在住院期间听闻哀川润失踪的消息的。
八月二十号——星期六天亮以前的清水寺本堂,有哀川润最后的足迹。虽说是足迹,可现场被破坏得乱七八糟。就算到了一个月以后的现在,还是无法完全修复。因此,“清水的舞台”这一名胜中止对外开放——
应该在那里进行过战斗的两人。
哀川润和匂宫出梦,消失了。
“是‘shā • rén集团吗……”光小姐维维诺诺的说。“因为我是从懂事开始就一直伺候赤神家的人,听过传言——不过,一定是童话之类的。”
“……我实际上是两个人——不,是‘三人’。因此,与其说是童话,倒不如说虚幻的故事——就是这样。”
虚幻的故事——那个确实是恶梦。
匂宫出梦、匂宫理澄及另外一个人。
零崎——人识。
零崎人识。
那小子也现在是失踪中,据说已经死亡。
不过——但是。
出梦、零崎、还有哀川小姐。
“那种杀不死的人……没有必要担心。可能只是暂求安心……这是我一半以上的真心话。”
“异形的人吗——”
“是那样的。”我为了详细说明而对难以理解的光小姐点点头。“哎呀,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对于哀川小姐下落不明一事,为难很久了吧。想谈谈——因为有必须商量的事。”
“必须商量的事?”
“是的。说的是不好的事……是为了与哀川小姐取得联系的目的……”
“啊……”
“在一开始……真姬小姐被杀事件……只知道哀川小姐下落不明吧——那事件,结果怎么样了呢?没有哀川小姐的话,知道犯人是谁吗?”
“那……那个”光小姐吞吞吐吐地说。“和以前不同,总觉得是外部犯所为。”
“外部犯?”
“根据目击证言和现场的遗留品、不在现场的证明调查等等的结果,那样判断……我们毕竟是对此很有经验的。”
“……是啊。”
四月的事件以前——发生过很多事。
有经验。
真是讨厌的经验。
“不过,有没有伪装的可能性?”
“虽说不能确定,不过……最初发生事件的时候,嫌疑犯不在岛里。如果除去我们、玲和小姐就只有姬菜她们两个客人了。”
“两人……”
另一人就是那个天才厨师吧。
首先应该怀疑的,只有另外的那一个客人。不过如果能证明这人无罪的话,就可以断定是外人的犯罪行为。
哼……
总觉得,太过简单。
有点唐突。
那个讨厌的恶趣占卜师居然死了,难以理解——我确实有这样的心情。
哼。
密室shā • rén事件吗……
“这些话——请容我以后在详细听。我和玖渚再一次访问那个岛怎样?”
“那是小姐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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