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 第四话 忍·盔甲 A卷(2/2)
「是吗……」
「不要说这些让人扫兴的话,而且还露出这样让人不好意思的颓丧表情。来,看看鬼哥哥之后的行动方向是怎样……」
「给我等一下!我才没有露出让人不好意思的颓丧表情好吗!而且为什么你的话题越移越远的!」
「因为时间在移动嘛。」
「时间跟话题都是,突然就转移了!」
「你要好好地跟上我的步伐才行哦,我可不会刻意配合愚笨的人的步调呢。」
边说着,斧乃木酱终于把放在我脸上的脚移开了……在那期间竟然丝毫没有抵抗的我向世人战士了何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实际的问题,要是在斧乃木酱移开她的脚的同时,发动那「多数例外规则(unliitedrulebook)」的话,我的头部一定已经在别的地方了吧?
「所以说鬼哥哥,要是你真心为了这孩子着想的话,就不要作出把她送回家这么不负责任的事,而是把她带到卧烟小姐那里去,应该由卧烟小姐来保护她的。」
「……让卧烟小姐吗——」
「对,既然没有打破约定,那就应该让她来保护吧。」
这种好像突然想起就说的发言是斧乃木酱才会说的,但是却有种假惺惺的感觉,总觉得内藏玄机。
的确。
要是说无责任的话,只要在这里把神原带回家就好——但是她是因为我所说的话而被卷进来的,所以我是不可以就这样丢下她不管——放下百叶窗,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这并不是正确的选择。
神原只是遇到。
完全被我卷了进来——遇到那个盔甲武者,受到比我更重的伤,也被这种现象牵连到。
这样的话,的确如斧乃木酱所说的,把神原送回家里,留下她独自一个人,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先不说责任在谁,跟神原一起行动直至最后才是最负责任的做法。
那样的话我跟神原一起回家就是最适合的处理办法了。但是身为高考生的我并不想打破与卧烟小姐的约定,而度过无用的一生。
其实我是很想好好地遵守的。
也理应要遵守。
……不,说真的。
面对那么危险的盔甲武者,我很不想把她卷进来——可以的话我自己也不想卷进来。
可是。
不可能不被卷进来。
那家伙传递给我的——信息。
给「我的主人」的信息。
这样最低限度要把这些话传达到位。至于那个盔甲武者的真正身份,要是我没猜想错的话——虽然很不想向这个方向想,因为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
但是却让人无法无视。
不知道真相——我是不会回去的。
「…………」
「看来得出结论了呢。」
这个名为朋友的人真是个麻烦的人呢,边说着这样的话,斧乃木酱边重新穿上靴子——明明在夏天却穿着靴子,看着就觉得热了,不过这些关于个人生活习惯的事,还是不好说出口。
斧乃木酱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个故人……不知道神前的她是个怎样的孩子呢?
之前听说过,她的性格和气质是在成为了怪异之后形成的……
但是即使是式神,这个叫凭丧神的一种相当自律的存在,她的主人,阴阳师·影缝余弦为什么不给她多一个选择——为斧乃木酱制作表情呢,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我只是单纯地,想看一看斧乃木酱的笑容……
「虽然接下来我不觉得鬼哥哥可以追赶到那个盔甲武者怪异——特别是现在连影子也没有的情况下。但是插足多余的事是我的工作。」
「…………」
「鬼哥哥的脸与插足多余的事都是我的工作。」
「用不着再说一遍,你的工作是践踏我的脸吧?」
「所以说,鬼哥哥就这样公主抱着那个小侄女,去找卧烟小姐就好,之后的事情就自然会明白的。」
「听你这样说,好像神原就是我的侄女一样……」
就这样,虽然神原一点也不适合被公主抱,但是抱着抱着还真不错……
「顺便一说,「龙猫」里面的梅是……」
「那个是妹妹。」
「真不想还没说完就被吐槽啊,嘛,那就努力地进行说明吧,卧烟小姐也不会勉强给你们危险的任务。我个人觉得,也许卧烟小姐对你们有着一定程度的期待,所以才会给你这个任务。她自己可能只知道有那个盔甲武者也说不定。」
「…………」
「无论怎么说,我跟鬼哥哥你也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一直站在被烧尽的废墟前感伤也不是办法,消防和警察也差不多是时候到了。要是你不想探讨肚子痛不痛的问题的话,现在就撤退吧。」
这个是作为专家的心得,所以还是必须得听从——边这样说着,终于穿完靴子的她。她是故意穿得这么慢,好跟我能把话读完的吗?
还是一贯地没有表情。
……为什么就是没有笑容呢,我再次伸出手,把双手伸向她的脸庞——这次她并没有生气,也许是为了刚才用脚践踏的回礼?应该不可能。
但是我还是很想看看她的笑容,所以企图用手作出微笑的动作。
救助了我和神原,也为我们提出了如此珍贵的建议,为了我这个朋友,至少还是得给出些谢礼。
「奴搜煮啥,桂嘎噶。(你手做啥,鬼哥哥)」
「…………」
可怕得让人毛骨悚然。
第七章007
因为想起炸药灭火,就让我想到那个发明硝酸甘油炸药的阿尔弗雷德·伯恩哈德·诺贝尔(alfred·bernhard·nobel)。根据他的遗嘱创立的诺贝尔奖除了有物理学的奖项外,还有化学奖、生理奖、医学奖、文学奖、和平奖和经济学奖,共六门奖项。为何唯独没有数学呢?因为传说他的一位情敌是数学家,所以诺贝尔才特意不设立数学奖——至于事实的真伪就无人得知了。但是为世界所认同的诺贝尔奖却是有着如此风流韵事,只经历过十多年恋爱史的我也许并没有这个资格说——但是这样岂不是死后还要被人找回自己生前的事情来说?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不会消失吧?他们会成为回忆,被忘记,被美化,甚至不能成为笑话——一直都存活在别人的内心,成为世界的历史继续流传下去吧?
像那些伟人的趣闻,经常都是关于男女关系,英雄都是好色的——往往这些故事题材都离不开这些历史人物,但是事实上也许连一成都不是真的。
好了,就这样任凭我磨蹭了一下斧乃木酱的脸庞之后,她终于露出了真颜(面无表情),说「尼毫决喔据兽了啊,歪航忍(你好给我住手,外行人)。」经过这一连串惹人讨厌的动作之后,我终于把那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快步离开了——回到工作上。
追赶盔甲武者。
不知道那个盔甲武者跑去哪里了,现在这样情报有限的情况下,难以推断出他的去向。这个时候才真正让人觉得专家不愧是专家,他们的手上也许会有着各种的材料。
「你好给我住手,外行人」这一句话也更让人深刻地体会到个中意思(虽然在我这个被卷入怪异的外行人压着脸颊说出这句话的行内人没多少信服力),总之,从她那里得到的忠告还是要遵从的——这幢从前是补习班大楼的废置建筑物突然发生火灾的原因,一定会成为各方各界观注的重点,他们会收集与关系者相关的情报,像今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等,甚至还会跟家里人联络。
要是让父母和妹妹们知道就糟糕了。
我还是会被烧死的,处以火刑。
要是扩大解释斧乃木酱的忠告的话,那就是假设我被局里的人带走(消防局?警察局?),可能会多嘴说了些多余的话——不但是遭遇到神秘盔甲武者袭击的神原,还有我自己的事说不定会成为麻烦的根源。
试想一下,要是我背着神原,斧乃木酱不理我们,向着反方向而去——嘛,斧乃木酱要是能去追盔甲武者的话,那只要是向着反方向前进,我们也不会再遇到那个盔甲武者。
已经完全没有了吸血鬼能力的我,虽然背的是一个比我年纪小的女孩子,但是这个女孩子确实一个体育健将,身上基本都是肌肉,背着这样的她实在是不太可能使用全速前进呢。所以说我们还是得采取一下安全的路线去移动——到达与卧烟小姐汇合的地方。
这个是本来的计划,我在补习班大楼废墟那里与神原汇合了之后,说明委托的事,之后二人就移动到下一个汇合的地点,虽然有点曲折,但是完成见面后,就会按原途折返——但果然因为是同龄人,跟背着妹妹时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完全不同。
奇怪的紧张感。
可能是时间太长都让我忘记了,这种不安的感觉突然侵占了全身。但是一步步地走着,直至离开补习班大楼的范围,快看不见身后的建筑物,我的学妹,神原骏河才醒过来。
「嗯~~~~……」
「啊,醒过来了吗?」
「嗯~~~~不行啊,阿良良木前辈……不可以用这样子的玩法啦……」
「你快给我醒过来啊!!你这是什么梦话!在你的梦中我究竟是个怎样行为过激的人啊!」
我也很想问你说的玩法是什么样的玩法!
我突然的吐槽让神原回过神来回答了一句「是?」。抬起脸,看了一下四周——但是看样子还是不太能把握到环境情报。
嘛,她问到回燃时失去的记忆,所以我就给她解释了一下,还有现在正在城中移动——不,为什么她问的是她晕倒之前的记忆?难道神原现在还处于跟盔甲武者战斗的状态中吗?要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也会忘记晕过去后被我背起,她的胸部和我的背部进行亲密接触的事……要不然会被一招裸绞(柔道或综合技招式之一)致死的。
这还真是适合神原的招式名字。
「啊——阿良良木前辈!你没事吗?!」
不理自己,第一时间就是担心我,真不愧是神原啊(那些让人觉得可疑的梦话除外)。
——简直是后辈榜样。
「啊……那家伙怎么了?那家伙怎么了?那个把写着『爱』字的头盔戴在头上的人!」
「不,我们刚才并不是在跟直江兼续战斗。」
果然她的记忆产生了混乱。
不过看她恢复得这么快的话,应该没事的吧——我停下了步伐,把已经醒过来的神原放下来。
放不下来。
她紧紧地把我抓住。
她的手和脚分别从上方和下方紧紧地扣住了我的身体,就像裸绞一样,神原不想从我的身上下来。我就像油加利树,而神原就像黏在树上的考拉。【录入注:油加利树即是桉树,叶子是考拉的食物】
「你想怎样?」
「我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是我的本能告诉我,现在不可以放过这个机会。」
「真厉害呢,你的本能……」
什么都能告诉你。
但是也实在是太透彻了吧。
「我好像还没能恢复到走路的程度,就让我继续这样一会儿吧。」
接收到决定事项的通告了。
你的本能也告诉了我吗?
还未能走路吗。那为何这双脚却能这么有力地夹住我的身体不放……以神原的脚力,说不定能轻易地把我的身体夹断成两截。
再加上手上的力量,左手上的怪异。
不要说任性的话,快下来,用自己的脚走——虽然没有这样说。「真是没办法呢,还只能再一下下哦,下次就不可以这样撒娇了啊。」我用前辈的语气说着,因为声音有点上扬,自己也觉得有点做作……这个前辈是哪里来的前辈啊。
「哇哇,离阿良良木前辈的后脑勺好近啊……原来活着的话就能遇到这么好的事吗?」
「不要对着我的后脑勺兴奋。」
「发旋好可爱。」
「不要对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赞美好吗?」
「阿良良木前辈和我,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头发都长长了不少了呢。」
「嗯?啊,是呢。」
好像普通的好友般走在夜里的街道上,但是细想一下,我跟神原其实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才开始交流的——那个时候,神原还是短发,而我的刘海也没有现在这么长。
「还真想把头发束起来呢,要是我们的头发再长长一点,就可以把阿良良木前辈的头发和我的头发绑起来了,就像杂志与杂志因为干燥而粘在一起般。」
「那是因为纸与纸之间粘在一起的物理现象吧,理科的实验上不是做过吗?」
她的变态指数好像上升了,就如同她所说的,已经没有什么再奇异下流的发言了。
把头发与头发纠缠在一起不是只有疼痛吗?
「是吗?但是疼痛也是一个重要的元素哦。」
「你啊,要是想痛的话,我可是会就这样向后倒,让你感受下什么叫痛!」
「不要,阿良良木前辈,现在我先不要,因为我不希望只有肉体上的痛楚,要是可以我还想连精神上的也一并——怎么好像,感觉不太舒服。」
「身体不舒服吗……?」
你的身体糟糕到就连背着你的我也感受得到,但是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姑且问一问。
「是不是……想起了北白蛇神社的事……?」
是因为这个?
北白蛇神社——是我们所在的这座城镇里的小山头上,被废弃了的神社,虽然说是神社,但是更多的是像遗迹般的地方。我跟神原曾在六月的时候一起到过那里。
对。
那个时候的神原身体就开始不太好了——好像无法呼吸到神社的空气,现在就跟那个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是因为什么事,让她的身体感到不舒服的呢——我努力地回想,但是混浊的记忆却让我无法找到当时的缘由。
那现在,已经离开了那所被烧毁的补习班大楼,尽快地前往卧烟小姐所在的地方,跟她汇合,是因为这种焦急的心情,这种本应受到抑制的冲动所致的吗?
「回想不起来……在那个神社的树木之下,和阿良良木前辈的初吻。」
「果然变得混浊的是你的记忆。」
「哎呀,那个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
「一次都没有,跟你一起去北白蛇神社的时候那边的树木都钉满被切成一段段的蛇,你忘记了吗?」
回想起来了。
对了,那时我和神原,受到了专家·忍野咩咩的委托,来到当时出现怪系现象的地方,把怪异现象——「不好的东西」净化。北白蛇神社就是那时去的神社。
那个时候的神原,就是受到了「不好的东西」的影响,所以身体才出现了毛病——在忍的保护下,我才没有受到影响。
……那个时候得到了忍野的帮助才能动起来,这次则要依靠忍野的前辈卧烟伊豆湖小姐的帮助才可以渡过这难关了——虽说现在这个情况并不是真的跟当时一样,但是以我和神原这一对组合,有着这样的命运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对了,我第一次见到千石酱的那个时候——对,有很多蛇被切成一段段的钉在树上,而我们就是在那些树下接吻的呢,和千石酱。」
「你的记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止是混乱,简直是改变了吗?」
「因为这些是我的记忆,所以我可是记忆的指挥家哦。」
「为什么是记忆的指挥家,你想自由地指挥记忆吗?」
我一直背着她走着,神原则一直在我的背上说着谎话。
「不过根据刚才的发言,不如直接把这个动画化吧,只要把我和千石酱接吻场景的概念图直接插入动画里。」
「不会有的啦,已经是最后一季了啦。最后一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在你的那一话,在你登场的那一话……虽然我觉得这个作为参考有点遥远,但是神原,你现在是很高兴吧,这样被我背着。」
「不是啦,作为篮球部的王牌,能够向前辈这样甜蜜地撒娇真是很高兴的哦,继在中学的时候被战场原前辈背过之后。」
「…………」
战场原的辛劳被记住了。
初中时期的圣殿组合究竟有着怎样的番外篇啊……无论怎么样,至少让我发现了一点,那就是神原意外地擅长撒娇。
相较之下,我就不太懂得了。
「嗯,作为记忆的指挥家是想要怎样的记忆都可以,阿良良木前辈——刚才你是不是想介绍谁给我来着?」
「啊……嗯,是呢,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就是这样。
神原因为太笨,所以都忘记了道歉。
盔甲武者的那件事,还有火灾的那件事,都是因为我太过轻率地把她叫出来,才会让神原差点陷入死亡的境地。
「呼,不需要道歉啊,我也不想你道歉,阿良良木前辈的头低下的话,会让神原骏河的名誉受损的。」
「但是被我背在背上却不会让你的名誉受损是吗……不,说真的,现在虽然是时候回去了,但是就这样放你回家的话无疑是把你再次放置于危险之中,至少在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你要和我一起行动。」
「嘛嘛,只是同床共枕什么的未免太小气了吧。」
「一起的只是行动而已。」
「同床共枕也是行动之一嘛,那种行动不用言明的。」
「必须要言明,你是二十年前那些轻小说的发情女主角吗?」
「发情女主角……让人心动不已的新名词呢。」
「不要心动不已。」
「本来,真正的发情女主角就是出现在纯文学里的哦。」
「不要讽刺我。」
想一下。
现在我们得到的有限情报里应该有所提示的——如斧乃木酱所说的,只在对话中出现的情报。
但是现在的我们要尽快跟卧烟小姐汇合——在目前我完全无法把握状态,只懂得去说明,让神原相信,几乎什么都没说。
这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这样的我,没有从卧烟小姐那里询问清楚具体的委托内容——所以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情况。就像蒙着眼睛去走路,一定会迷路一样,这是理所当然会有问题的。
「这个赔偿是必需的,所以至少让我们今晚一起过吧。」
「只有今晚吗?真是让人寂寞呢,我可是每天晚上都等待着阿良良木前辈的召唤啊。」
「那样的话,可以拜托你除了晚上的时间以外也等待着吗……」
「对于阿良良木前辈的请求,我可是一直都在等待着的哦!」
神原把头埋到我的颈窝,轻声说道。
「请吃吧。」
「好聒噪!不过好可爱!」
我究竟拜托了些什么啊!!
拜托归拜托,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是不可以放下她一个人的呢,我又不是背着她爬上了姥舍山。【录入注:姥舍山典故传诵了不孝儿欲弃母于深山之中,但被知道事实的母亲怕儿子回去时迷路而在沿途做记号的行为感动的故事】
「只是,虽然现在很想问要去哪里,阿良良木前辈,你跑离火场也有一段距离了呢,不用通报吗?」
就是那个叫我不要通报的女子现在正在发问。
「那场大火已经灭掉了,也没有受伤者,所以没问题的……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之前跟你说过的下一个汇合地点,那个,你知道吗?」
估计现在补习班大楼的附近,大概会有一阵小的骚乱把——虽然距离民居也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毕竟是这么大的火,说不定有人会发现而报了警……
「我们要去的是浪白公园。」
「狼白(rouhaku)?」
「是浪白吧(naisiro)。」【录入注:动画中给出的假名原文是ナミシロ(naisiro)】
纠正了她正确的读音后——就一起前往这个城镇里面最大座的公园,我和bā • jiǔ寺真宵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好像那里也是战场原向我告白的地方。
这样说起来,都快不能把那里当做是单纯的工作汇合地点来看待了……但是这里是卧烟小姐指定的,也没办法。
这样说起来,「什么都知道」的卧烟小姐又知不知道这个公园的真正读音呢?
「她是叫rouhaku的……还是naisiro……嗯,那里有没有篮球场的?」
「不,好像是没有的。」
「那样我就不知道了。」
「喂,你这事什么基准……?啊,不过可能是我忘记了吧,毕竟那边附近是战场原中学时代的地盘。」
虽然搬出了地盘这个词,但是我并不认为是。但是这个词是她本人说的,所以我也只好原样搬过来了——毕竟圣殿组合时代的战场原和神原说不定曾在那个公园里玩耍过。
女初中生去公园里玩耍什么的在我这么灰暗的人看来也不可说是确实的事,至少我妹妹阿良良木火怜倒是经常去公园玩耍的,甚至还经常荡秋千,看谁能把鞋子甩得更远。
……这样说起来,我还真是担心这个妹妹的将来啊。
「嗯,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战场原前辈以前的家——嘻嘻。」
神原在我背上轻声笑了出来。
大概是想起了当时有趣而温馨的情景吧,还有尚且年幼的战场原。我不知道战场原以前的家在哪里呢,想问一下。
「她叫你去她家玩吗?」
「嗯,是啊,那可是面积很小但是装潢还算雅致的家呢。」
「…………」
这个后辈真是失礼啊。
嘛,与神原所居住的日式大屋相比,那样的规格可能真是没什么——幼年期的培育才造就了现在的人格吗?
「不,阿良良木前辈,我的幼年期可是过着相当贫苦的生活哦,毕竟我的双亲是私奔出来的呢,所以过着的都是相当贫穷的日子。」
「就算你用如此轻快的语调说着也……」
犹如过山车般的人生啊。
即使是,形成神原骏河如今个性的最根本原因——双亲是私奔的。
神原家独生子跟卧烟家的长女在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下结婚了——这样的故事。那这个卧烟家的长女,即是卧烟小姐的姐姐……
之后神原的双亲却因为交通意外死亡,只剩下她自己一个,被带到神原家里去。
「看来你也了解了呢,阿良良木前辈,现在是去公园吗,在那里的就是想见我的人?」
「嗯,是的。」
因为被拜托说,请让我们见见面,所以才带她过来。但是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让她们见面——想到神原家和卧烟家已经断绝的关系,甚至更深一层的——我们被放置在这里的现状。
……卧烟小姐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明白,就跟我很想尽早见到忍一样——很想跟那家伙一直在一起,所以面对卧烟小姐的委托,我还是略有心虚。刚才补习班大楼的事件,要是忍在的话——不,那个场景,忍还是不要在比较好……嘛,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为了恢复与忍的联系而必须与卧烟小姐合作。
「但是,阿良良木前辈。」
神原说。
「你走的方向,完全相反了哦。」
第八章008
相反。
神原这么一说,我的脚就立刻停下来了——神原虽然不肯定浪白公园的读法,但是她却知道怎么去。毕竟那里可是战场原以前的家的附近,跟战场原同属同一所初中的神原可不会不认识。
但是,现在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要是在补习班大概的遗迹,就是刚才被大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的那幢建筑物那里与神原分开走的话,我一定会在更迟,说不定要到天亮才会发现自己走错路了吧。
现在的自己——已经迷路了。
「诶……这个?但是……」
我好迷惑。
的确,最初我只是一心想赶快离开火场,并没有特别地向着浪白公园的方向走去——我是想应该差不多到那附近了,再修改线路,前往目的地。
因此,多数的迷路都是没有理由的……现在再修正轨道也不迟。
不过说到地盘,浪白公园那边的确不是我的地盘,但是那里却是充满了我各种回忆的地方——不仅仅是回忆,还是和人们结成因缘的场所。
竟然对于这样的地方还会迷路,阿良良木历你还好吗?!
「因为平时只会骑自行车,很少走路的关系?我还以为你是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是吗……」
「不不,阿良良木前辈,我还倒想你带我去情侣们经常去的约会地点呢。」
「我才不会带你去情侣们去的约会地点好吗!」
嘛,平时的确是只会骑自行车,这点的确是没错——而且我还拥有两辆,一辆在五月的时候被神原破坏掉了,而另一辆则在前几天被吞噬了,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是走路上下学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现在就让我们回到正轨吧……对不起,神原,竟然在这个时候还造成这样的麻烦事。」
「没有什么啦,这并不算什么啊,我把全部都交给你,阿良良木前辈,只要你觉得好就可以了!」
「…………」
虽然你有如此宽广的心我是很高兴,但是这份明明是后辈却用前辈的口气在说话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这家伙,对着老师也是会用这样的语调的吗?
为了自己而让谁去做什么事,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现在看来,最终亦将成为负担。
总之,作为一个被拜托的学长,为了学妹,赌上自己的荣耀,还是得把路线转回来,挽回自己的声誉。
我的手提电话,并没有地图功能和gs(还是我没有安装?我都不太记得了),所以现在只能看着路标来查找方向。希望这样不会再迷路了吧,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确认了,而且也不能再回头——明明是这样想的。
但是。
「……奇怪?」
我想起来斧乃木酱的话——还有那辛辣的言词。
不要以为你还能回头。
被说中了。
一小时后——当然是跟神原进行了那些无聊的交谈一个小时之后,得出的结果是那些都是毫无营养的话,所以直接cut掉。
我们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当然了,我们并不是在深山野岭里迷了路,只是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里迷失了方向而已,但是这正是奇怪之处。
不可思议到自己也难以相信——我们迷路了。
「阿良良木前辈,你是方向白痴吗?还是说,你是想尽可能长时间和我呆在一起,所以才特意绕了一个大圈?」
「我才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好不好……」
已经没有体力了。
背着一个人走想不到是这么消耗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而且现在也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了。
已经是第二天了。
暑假完结后的第四天,我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上学?一想到去学校的话就要受到战场原和羽川关于我旷课一事的责难,双脚就不太想动了……
但是,现在维持现状也于事无补,既然现在已经把神原卷了进来,就不能把战场原和羽川也卷进来。
与神原说话很开心,一不小心就忘记了现在正处于非常事态之中——但是,迷路?
现在明明是这么严重的非常事态,怎么能迷路呢?
完全不像自己会犯的事,所以不想承认——但是使我冷静下来的是谁?是神原骏河。
「这样说起来,阿良良木前辈,你以前曾经说过你有迷路的经验吗?和bā • jiǔ寺酱那时候……」
「嗯……啊。」
的确是的,我的确是没有说过,这样说来才让我灵机一动——明明应该是在说出来之前就应该想到的。
对了,对了。
这个现象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三个月前。
五月母亲节那一天,我和战场原遇上了bā • jiǔ寺真宵——迷路的时候。
迷路蜗牛。
这个名字——就是怪异。
「会使人迷路的怪异——什么?但是,为什么现在,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上遇到迷路蜗牛……?」
不不,等一下。
答案并不会这么简单——的确是完全不合时机,这个迷路的时机太不恰当了。一点也不合理,而且我动摇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存在。
迷路蜗牛不是已经不存在了吗?
那一天,忍野咩咩——解决了啊。
在这所城镇里,使人迷路了十一年的怪异,已经不会再使人迷路了——这一点,我不应该是知道得最清楚的吗?
比谁都痛苦地感受到。
所以一定是搞错了——神原指出的这个可能性,应该是错的。
……但是,为什么又会想起来了呢?
在那场火灾里,边大笑边消失的那个盔甲武者留下的信息。
你们也不要绕道,直接回家里去吧!
他是这样说的。
不,严格来说,那个甲胄对我所说的「留言」还有后续——但因为作为前部分的这些话我只是听过就算了,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现在细想之下才发现略为奇怪。
为什么他会预知到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那个盔甲武者,竟然提醒我们回去时要注意——那个火焰对于盔甲武者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注定是死路一条,但是他却知道我们一定可以死里逃生,所以他才会跟我说这些话。
他明明不是校长先生,没有必要跟学生说回去要小心,也没必要操这个心——除非他所说的话别有含义。
说不定是相反的含义。
「…………」
诶?
不,不,但是……那个盔甲武者会这样说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虽然这样说有点那个,但是直至刚才为止的迷路,结合他所说的话,还是觉得时机未免太对了——真是不得不让人觉得这个是由怪异引起的现象啊。而且怎么散架,还是可以复活,而且还能吸收我们的攻击,就连我的声音也夺走——之后化成雾消失了。
伴随着他的大笑。
这样的存在真是不得不让人讨厌,那些犹如那恶作剧般的行为也是,难道那个盔甲武者真是如我所想的,把我当成对手——现在才?
虽然我跟那些武士的印象一点也不相似。
那样说起来,现在我们「迷路」了的情况也是他干的?但是不明白他的目的,我和神原在大街上迷路了——也没有什么样啊,我怎么样也没法明白那副盔甲的想法——
「……神原,我先把你放下来。」
「把白萝卜?」
「把你。」
都不懂为什么会冒出个白萝卜这个词的,硬是要说的话你比较像羚羊吧——而且我身上现在背着的明明就是你好吗,除了放你下来,还有谁啊!这次神原并没有多作反抗,直接就下来了。
可能是她也对现在的事态有深刻的理解了吧——双脚踏地的神原伸展了一下她的四肢,原地跳了起来,看看身体的情况怎样。看来她的身体没什么事了——果然是个很擅长撒娇的人。
在那期间,我拿出我的手提电话。
这台没安装任何地图a和导航功能的电话拿出来也没多大作用,还是把它放回去吧,趁早放弃。
对,趁早放弃。
即使被人说软弱,被人说自己还没努力就去求助别人,但这个时候我还是很想给卧烟小姐打一个电话。
在分开的时候,我向她要了电话号码。
五月,遇到蜗牛迷路的时候也是,也是寻求了帮助,那个时候忍野没有任何通信工具,所以找他还是费了一定的时间与周章——但是这次我打电话过去的是拥有五台手提电话的卧烟小姐,是个怎么看都觉得要比忍野容易联络的人。
但是,一旦寻求了帮助,麻烦事就一定会接踵而来——毕竟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你向他人寻求帮助的时候,他人就一定有所要求,所以要是可以,我都尽可能地不想联络她,用自己的方法去应对。但是,现在的话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尽早向她发出求救。
要是斧乃木酱在的话,她一定会说:已经足够迟了,虽然是阿良良木历……
「怎么了,阿良良木前辈?哈哈,是想向战场原前辈发出晚安邮件吗?真是爱得炽热呢,关系不太一般了呢。」
「我觉得你的思考回路也很不一般……呐,神原……」
别说。
虽然是件小事,但是还是把盔甲武者说的那句「不要绕道,直接回家里去吧」的话说出来吧,那时他说的并不是「你们」而是「你」——这样的话,这个现象针对的应该只是我一个人,和神原没关系。
即是说只要在这里与神原分开行动的话,她就能离开这个封闭的奇妙空间,也许就能成功找到回去的路——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她不会赞成这一提议。
在被火海包围着的燃眉之急下,她也丝毫没有想过放弃我自己一个人离开,有着如此忠诚心的后辈又怎么会在现在只是迷个路的情况下,放弃我,自己一个人行动呢?
嗯……
这样说的确有点那个,但是她对我的那份忠诚快变成依存了……对于神原和我的关系,战场原虽然有发过些牢骚,但是感觉她并没有什么证据。
这个场合麻烦的是比起我,比起战场原,神原骏河身为人类能力的存在要大得多。
「嗯?怎么了,阿良良木前辈?」
「不,没什么……我去打个电话,你稍微静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这是很正确的!」
「这个也不是正不正确的问题……」
不过对于一睁开眼就吵个不停的神原来说,要让她「静一下」也着实是严酷的要求。
我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
「呼~」的一声之后,鼓起勇气,调出手提电话的邮件地址,找到卧烟伊豆湖的名字,选择了它。
拨通了。
就在第一声呼叫还没完结的时候,就听到——
「真是的,小历历——等你好久了啊,终于被我等到了啊,我也想你应该差不多时候要打电话过来的了。」
从听筒的另一端传来了——回答。
在如此深夜的时分,我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如此清朗的声音等待着自己。
这个声音一点也不严肃,倒是轻快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正遇上了麻烦。原来如此,这个就是神原的阿姨。
第九章009
卧烟伊豆湖。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姐姐。
是忍野咩咩、影缝余弦和贝木泥舟的前辈,也是怪异关系的大姐头般的存在——各地都有许多关于她的传闻,而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前天。
我完全没想到她会是忍野的前辈,穿着完全感受不出年龄的时尚服装,亲切的谈吐,很快就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就是神原一族的血缘。
但是另一方面,神原骏河的那种自来熟的个性也在这位大姐姐身上彰显了出来,为了不让人误解,我还是先说一下,她的这种个性还真是让人不想跟她过于亲近,这个并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其实对于像忍野咩咩、影缝余弦或贝木泥舟他们都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现在身处怪异现象当中的我也只能带着喜悦听到成功接通的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虽然我觉得现在是在城镇里面,但是万一信号接收不到,那就真是糟糕了。所以就结果而言能打通电话,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跟卧烟小姐的汇合地点虽然是浪白公园,但是并没有定下明确的汇合时间——与神原的谈话(聊天)花了多少时间我并不太清楚。
所以我并不知道卧烟小姐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浪白公园,而现在这通电话也并不在我预想之中——但是从卧烟小姐接到我电话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还没动身。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
正在等着。
「不是不是,拜托你不要说的我像个超能力者,小历历——我并不是这么厉害的人,余接有跟我说过大概,所以才知道的,而且你不是有我的电话吗?」
「…………」
「真是遇到了大麻烦了呢——但是你们都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小历历。」
「没事……其实也不太可以说没有事。」
压抑住想发牢骚的冲动——努力地把怒吼压下去,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对她大吼大叫也无法改变现状。
正如斧乃木酱所说的,那个事态应该是在她的预想之外……所以现在最好就是能向她寻求些建议。
只是说些礼节性的漂亮话,也没什么损失。
「没事的哦。」
卧烟小姐以一个相当肯定的语气说道,和刚才一样。
「只要活着,人不就没事了吗——那真是太好了呢,死不了。不不,说真的——要是你在这里死掉的话,即使是我和咩咩加起来也无法笑得出来哦。」
「…………」
为何能如此的轻佻,这个人。
这个人的发言真是让人很火大。
加起来的笑容吗……究竟那是个怎样的场面?嘛,现在的我们还是得靠这份轻佻来拯救……
「那,现在你们在做什么呢?告诉卧烟大姐姐吧~」
「那个呢……」
「是蟹?蜗牛?猿猴?蛇?还是猫?」
「诶……?」
好像是为了忽悠我般,我越听越迷惑了——明明是为了商量而打的这通电话,我怎么觉得从背后传来了被刺一刀的感觉?
蜗牛——迷路蜗牛?
「啊……你什么都知道了吗?」
「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哦。」
就如你所说的。
卧烟小姐如是说。
我沉默了——要是这个时候不沉默的话,我就会把心底浮上来的气话,压抑不住而破口而出。
斧乃木酱所说的「现在这个状况是卧烟小姐也无法想到的展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不知道斧乃木酱是怎么向卧烟小姐报告的,内容又是什么,有告诉她现在的我们迷路了吗——遇到了迷路蜗牛,而理应是在公园里的卧烟小姐却不在。
但是,如果现在的我沉默了,她还是能读取到我的信息吗?
「哈哈哈。」
卧烟小姐笑了起来。
「说笑的,说笑的——不要太当真,小历历。这些都是单纯地为了满足我自己的自大而已,只是个噱头而已,简单来说,这个只是大人们肮脏的伎俩。」
「……」
「那,还是怎样?大姐姐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哦,可以告诉大姐姐吗——虽然我个人觉得是蜗牛呢。」
根本就是知道了好吗。
单纯地想,她只是在调戏我,揶揄我——但是这样的玩耍方式一点也不有趣。
「什么嘛,我是觉得有时间打求助电话的话,那就是蜗牛——简单的推理而已,怎么样?」
「正如你所说的……对,现在我和神原两个人——在原本是去汇合的公园的路上,但是在这路上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哈哈哈哈。」
卧烟小姐又在笑了。
我完全不觉得自己有把这边的窘境传达给她,就跟前天一样。
「究竟是怎样的家伙,我想象了很久——想不到你比我设想中的形象更细小,应该说是最细小。」
「…………?」
对于陌生的卧烟小姐的这番发言,我无法接上话。而现在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形,原本明朗的声音,现在更为爽朗。
「小历历。」
她叫我。
「这个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简直是想买个蛋糕回来,插上蜡烛——这种程度。」
「蛋糕……?」
「说笑而已,不必在意。话说回来,你们快点来和我汇合吧,详细的内容等到碰面的时候再说,我在听余接的报告时也略感不安的了,不过我相信以小历历的能力一定能重见光明的!」
「不,不是,所以说,我们现在就是无法汇合的状态,现在我——就是这样,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完全找不到能去公园的路,所以才想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建议——」
「用不着我的建议啦,那样反而是多管闲事了啦——要是连那种程度的窘境都无法dú • lì解决的话就真是让人感到烦恼了呢。」
不是冷淡的语气,也不是严酷的语调,那是爽朗地把我拒绝的——用那明快的声音把我明确地把我拒绝了。
还说让人烦恼,烦恼的明明是我们好吗——本来让我们陷入到如今这个困境的就是卧烟小姐你啊。
「不是啦,所以我才说啦,小历历——向我寻求建议这种事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不正是因为有我的帮助,所以小历历你才会陷入现在这个困境吗——虽然我也很想无止境地帮助你,但是这样做的话小历历你依然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的哦。你并不是第一次迷路了啊,小历历,这个时候你就要执行咩咩主义,独自一人去寻求帮助吧。」
否决——卧烟小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哦,你的身边还有一个可靠的后辈不是吗?所以尝试拜托一下她吧?」
「你让我——拜托她……?」
神原?
拜托被我卷进这一切的神原?
不止是盔甲武者那件事,从暑假的最后一天开始,一连几天发生的事,全都跟她有关系,在这里还跟我一起迷路了,甚至连迷路的理由也不知道——完全被卷进来的神原,在这个时候还要拜托她?
「啊……你是叫我拜托神原什么?神原她——」
「神原骏河她,可是我姐姐的女儿哦!」
卧烟小姐爽朗地回答。
「可是有着让她睡着就浪费的才能哦!」
第十章010
难得打通了的一通电话竟然被对方挂断了——虽然有想过再打过去,但是再打过去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只会被无视,或者回复跟刚才一样的内容——说什么用自己的力量重见光明。关于这些事件的详细内容,卧烟小姐一定什么都不肯说。
嘛,即使如此,我也还是想笑容可掬地完成这次的对话……我把手提电话关了,转过去朝向神原那边。
神原正在做着柔软体操,或者说是热身体操?有一段时间不见她做了,动作好像有点不一样,人类的身体原来可以弯曲到这个程度的啊,我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
「啊啦,打完电话了吗?阿良良木前辈。」
很有礼貌地,神原并没有偷听我和卧烟小姐的对话——是因为礼貌吗,还是单纯地不感兴趣呢,我还是未能确定。
这家伙,对于没兴趣的东西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呢。
「而且这表情,你要不要听听你的奴隶的意见呢?」
「我没有奴隶……」
「即是不需要我的意见了,真是让人安心。」
「不,很需要——」
因为卧烟小姐一点建议都没有给我。
不,也许并不算是一点也没有。从她那好心的回答当中解读的话,脱离现在这个窘境(也许并没有到这个地步,也就是神秘的迷路事件)的关键钥匙是掌握在神原的手中。神原的话,即使我提的是多无礼的要求,我相信她也是会答应的,这样就有机会脱离这里,根据卧烟小姐所说的那样做的话——嘛,的确。
虽然又要再重复说一次,我们需要卧烟小姐的帮助,而卧烟小姐则想让我把她介绍给她的侄女,即是神原认识,但是得到卧烟小姐的帮助就要完成她委托的工作,而完成她委托的工作则需要神原的「手」,作为帮助我们的条件,就需要联系上神原。
而这个「手」指的就是神原的「左手」,亦即是「怪异之手」——钥匙这个才能指的是神原的「手」的话,那就能找到解决怪异现象的方法了。
在刚才面对盔甲武者的怪异现象时,神原也是毅然勇敢地冲过去——是因为她本来就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还是单纯得什么都没想就冲过去了?
现在先把这个放到一边去,作为前辈,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把神原——无论是把她作为后辈,奴隶,还是搭档,只要能得到她的帮助,那就能前进。
「——需要的,神原,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哦哦哦,但是我只是提出意见的哦。」
神原抿嘴一笑。
「要是你想的话,我可是连胸部也可以拿出来噢。」
「我才不想要,亏你还笑着说着这些话,现在可是在大半夜啊大半夜,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不,是阿良良木前辈你叫我出来的时间点就是在大半夜啊,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时间,所以白天的时候才在学校睡好了觉才过来的。」
「不是大半夜的情绪,而是一大早的情绪吗……」
那还真是辛苦呢……转换得。
我问了一下神原对于现在这个状况,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解决。
「在迷路的时候,不是要在原地不要动吗?我听说是这样的。」
边说着,神原停下了正在做瑜伽的姿势,绕到我的身后——就像名侦探般,边围着圈走边说,最后停在了我的身后,就这样扑了上来。
避开。
「诶,为什么要避开?」
「因为我看你好像快要扑上我的背部。」
「因为我看你打完电话了嘛。」
「这个是理由吗?什么事都能成为你扑上我背部的理由吧?一旦被你爬上去,就会没完没了的了,所以我要在事情已经决定好之前先旨声明,我的背部可不是你的专用席。」
「是吗,那就是自由席了?」
一不小心就会被她捉住把柄的危险言论,看来她是盯上了我的背部了——而且「但是,并不仅限于有目的地的场所吧?」竟然把话接着说。
「为了避免搞错还是先问一句,阿良良木前辈你对这种状态下的迷路情况是不是曾经有过体验?这个会不会是阿良良木前辈你单纯地迷路了而已呢?并不是怪异现象?」
「嗯……的确有这样想过。」
因为还没得到证实,而且从卧烟小姐的反应来看,这个可能性也未必没有。
「虽然说我以前曾经有过经验,但是并没有完全相同的地方……就连细节什么的也不同……」
「嗯,顺便一问,阿良良木前辈你在五月迷路了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
「嗯……那个呢……」
虽然是高考生,但是我的记忆力并不太好,仅凭一句话就想把需要回想起来的东西一下子记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通过对话或多或少都能「回忆」起些什么,只是这种「回忆」方法如今却并不适用。
不适用的理由有很多,其中最大一项就是「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在和战场原同班时,必须使用附带地图a的手提电话」,我和神原对于电子产品都非常不擅长——神原现在带着的手提电话虽然不像我,是一台老爷子手机,因为她喜欢新东西,所以是台智能手机,但是却不懂得使用也是得物而无所用。
那我现在就先向神原说明关于迷路蜗牛的应对方法。
神原好像很开心倾听的样子,并把我的话从头到尾听完。
「嗯——」
之后向旁边转过去。
仿佛有想到些什么?不,即使是这个阶段,也不要轻易有所期待,这样太鲁莽了。正如卧烟小姐所说的,神原毕竟只是个篮球选手,并不是个对付怪异的专家。
即使她的母亲和亲戚们是什么人……即使她的「左手」能做出些什么。
果然,这里还是见的怪异现象比较多的我掌握主导权。
「呐,阿良良木前辈,你知道这些事吗?」
边说着,神原转过来。
「巡警先生不是有骑自行车吗?是想说关于那辆自行车的事。」
「嗯……我觉得我应该不知道,关于巡警先生的自行车的趣闻什么的……」
「那辆自行车是没有装锁的哦。」
「什么,有这样的事吗?前轮和后轮的锁也没有?」
「前轮和后轮也没有噢,即是说,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立刻去把它骑来,因为没有锁的呢——不过要偷巡警先生的自行车,胆子还真是不小呢,所以他们才不安装锁的吧?毕竟没有多少人会胆大包天到去偷巡警先生的自行车吧。」
「诶……」
不知道。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还真是有趣的情报呢——不过就在我发出「原来如此」这一想法的瞬间。
「嘛,可惜是假的呢。」
神原继续说道。
「是假的吗!我还真是把这话当真了!」
「当然是说笑而已,巡警先生的自行车什么的,如果真的跑去偷可就太糟糕了,那可是用来保卫的自行车啊。」
「…………」
为什么感觉好像在生被骗的我的气……但是这还真是完成度很高的谎言,要是说的不是自行车,而是摩托车的话,就肯定是谎言了吧。
「那,刚才你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是想去派出所那里问个清楚?」
「不,完全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说罢了。因为我怕不说的话等下就会忘记。」
「你给我使用备忘录!」
竟然是完全不相关的事!
只是迷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人烦恼了,明明这一紧急事态还没有得到解决!
「对不起对不起。」
露出罪恶感为零的笑脸在道歉。
「还想是权宜之计的说,因为现在刚好也有空嘛。」
「就算是有空地……等下,你说这个是权宜之计?」
「嗯。」
点了一下头。
之后神原爬上了——灯柱。
就在跟前——她伸出手去摸城镇中到处都有的灯柱。不,不仅仅是伸出手——还是四肢。
就像猿猴般,运用着四肢,开始爬上了灯杆。
「不,阿良良木前辈,这根并不是路灯柱,而是信号杆哦。」
「哪个都没有区别啦!」
「要是路灯柱的话可是有机会触电的呢,怎么会没区别啊!」
边说着(即是说还有空闲时间),神原边在路灯柱——不,是信号杆上一直向上爬着,努力向着顶点爬去——之后神原爬到最高点,看看四周的景色后就下来了。
就在一瞬间。
很快就完结了,不过我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爬到信号杆的顶端,在这些较高的位置上可以更好地观察周边的环境,更好地确认道路。或者说,她爬上去是想从高处寻找去浪白公园的真正方向——但是一个高中生作出爬上信号杆的行为,还是有可能会被人发现而进行通报的,先不说会不会触电,本来这种奇异的行为就是相当危险的。
爬上高的地方看到的风景的确是很漂亮,至少在动画里面看到的画面都是这样。
「好,我明白了,是在这边噢。」
落地后的神原好像确认了些什么,指了一下方向。
「虽然不太清楚公园,但是那里是战场原前辈以前的家,根据我的嗅觉应该是在这个方向——去吧!」
「你原来不是靠视觉,而是嗅觉是寻找的吗……去,去哪里?」
我从没想过会爬上信号杆去寻找方向,因为我连道路的标示和住宅的地图都觉得是差不多的东西——也正因为此才会迷路吧。
如果有地图的话就能走出正确的道路,但是现在以我的感觉,即是方向感是完全错误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到达目的的实在是不太可能——
我正想向神原陈述这一事实的时候,神原再次行动了起来——这次并不是爬上高处。
轻快地小跑着,她来到信号杆的背后,一下子就跳过围墙——翻上去之后再在围墙上伸出手来。
「来,阿良良木前辈。」
「你……你是忍者吗?」
身体未免太轻盈了吧。
不,神原的身体的确是很轻的,或者说不算太重的类型——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神原为什么要站在围墙上,向我伸出手。
让我也爬上去……
「因为阿良良木前辈你说过迷路蜗牛这种怪异是会使人迷路嘛——」
神原用理所当然的表情解说着好像我理应要知道的事实。
「这样的话只要不走路不就好了吗?」
第十一章011
正因为走在路上所以才会迷路。
即是说只要不走在路上就没事了——是这样的意思?但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嘛,就像面对故意设下陷阱的智力题一样,只要找对方法就会解答得了,虽然现在还是副尚未完全明了的状态,所以才感到不安。但是在现在什么方法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只能试一试——只要就结果而言,能顺利到达汇合的地点——浪白公园就可以了。
虽然花上的时间超出了预算——因为走在围墙上真是很难保持平衡。我那可爱的妹妹阿良良木火怜有一个特技,那就是无论走在任何地形都能倒立行走,可惜的是我并不具有这项技能——而现在连吸血鬼的技能也消失了,变成了普通模式。不仅爬上围墙要神原的帮忙,即使爬上去了也得要她牵着我的手才能在上面走动。
被比自己年龄小的女孩子牵着手走。
作为前辈的威严顿时荡然无存。
虽然本来也就寥寥无几。
这样说起来,居民家的围墙到底能围到哪里去——是能一直到浪白公园那里吗?
斧乃木酱的主人,暴力阴阳师·影缝余弦就是一个绝对不会走在地上的人。带着这样的原则,她只会走在围墙,信箱,栏杆,甚至是路灯杆上,到处移动。我和神原现在就有点像她那样,虽然我有好几次都跌落到地上。如果被说像影缝小姐那样的话会被她笑话吧。
说到能力的话,基本就是忍野提出方法,战场原负责执行,大概就是以这种机制的方式去做——但是逃离迷宫的方法,「不走道路」这个方法也许比之前的更有效。五月的时候跟现在这次,我都没有作出什么事,只是一心对神原感到敬佩。在神社境内,不走在参道之上我还能理解,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实际使用这种方法的人并不多,但是一旦理解了这个方法后,就会想实践一番。
本来现在也是深夜了,没什么人,而且五月时所使用的方法在这里也不能做到——先不说bā • jiǔ寺,让战场原走在围墙上,想一下都觉得不太可能。
具体来说,就是在围墙上的「路」并不是路,那是路旁的「排水沟」,「空地」等,所以这些地方都不是「路」,另外,被横穿过去的「道路」也不算是「路」——这样说来我在上午三点的时候好像是有经过浪白公园的。
听从了卧烟小姐的指示,拜托了神原,看来是对的——正如影缝小姐所说的,像神原这种无法用物理来说明的例外真是只能用并不是正常人来形容——虽然我跌倒过好几次——但是我们都能在不靠碰头的人的帮助而来到目的地实在是太好了。
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就这样放手却让人不高兴。
不,我也不是因为从围墙上跌落的时候手腕受了伤而不想放手(只是一点点擦伤而已)。
一个就是托了神原的福,让我们从不明所以的迷路状态下脱离了出来,虽然最后我们还是不太清楚迷路的真正原因——只是驾驭了现在这个场景,还有那个盔甲武者,他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是一个陷阱?还是什么?盔甲武者的真正身份与真正目的,还有那个时间点,都让人感到迷惑不解……总之,现在我们把投过来的球避开了,但是却无法分析出球来的方向,不可以作为一个单个的问题去解决,而是要联合多个问题一起去解决,所以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只是到达了目的地就放手——如果就这样放手并不会让人高兴。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是以外行人的习惯来看,是渴求知识的另一个表现。
即是说——很想能有内行人为我说明。
「…………」
没有人。
在等待碰头的浪白公园里,竟然不见那个让人安心的老手·卧烟伊豆湖。
「奇怪……?」
是因为来这里花了不少时间,所以卧烟小姐等不及而回去了吗?还是因为有事必须回去?但是回去的话,她又会回到哪里去呢?不过这么一个大城市感觉的人,跟忍野不同,不像是个会到处在街上留宿的人啊……这边没有什么酒店呢,还是回到邻镇?
那个人这么友善,应该可能在这附近找到借宿一宵的民家吧,这个可能性相当高……
只是踏错了一步就会遇到跟踪狂了呢,这样说起来,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后辈就已经是是跟踪狂了。
这家伙,纯爱跟变态果然只是一纸之隔啊……
但是我还很想能从卧烟小姐的口中得到她的亲自说明,要是不在的话,那要不要告诉神原,你要见的人,不,是要见你的人就是你的阿姨呢——要是卧烟小姐不能保护神原的话,那就只能按一开始的想法,把神原送回家了。
真是的,忍野的前辈真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人啊——要是她不是这样的人我才惊讶。
对。
就像我没法拥有拒绝被卷入怪异现象的权利——卧烟小姐难道也像我们在不知不觉间迷路般,被怪异现象盯上了吗?
被卷入了怪异现象——这样好像有点太过被害妄想了。卧烟小姐并不像我和神原那样,是个需要别人帮助的人,她本来的职业就是面对怪异现象,而且还是专家当中的专家。也是因为这个而来到这个城镇的,这样说来,比起我们,卧烟小姐遇到怪异的可能性可是高得多了。
而且她本来就是专家,所以理应也不太会受到怪异的伤害。虽然并不是什么都以平常心去对付——即使是那个忍野,在面对黑羽川的时候也被整得破破烂烂呢。
当然了,对于大姐头的卧烟小姐来说,忍野和她并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但是也说不定在我们还在围墙上努力地维持着平衡去移动的时候,卧烟小姐在这个公园里就遭受到那个盔甲武者的袭击,在无法逃避的状态下与那个盔甲武者进行了打斗,现在也许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们的救援也说不定。
……「等待着我们的救援」这种一点也没有真实感的想法实在是不太可能了,但不是这样的话,又实在无法释怀现在只能操心的人的焦虑。卧烟小姐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吗?就像被落下的陨石砸中了头,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实在是太低。
但是也不可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的啊,而且现在也不能一个转头就回去。
「神原,我有事想拜托你。」
「请吃吧。」
「不是这个,虽然这个是无用功,但是我们要不要分头在公园里面寻找一下?」
「什么嘛,你是想让碰头的人藏在了哪里,给我一个惊喜吗?」
「不是。」
「那是想玩躲猫猫游戏是吗?」
「不要说这些话了,你找一下树丛中,还有物件的背后,看看有没有人倒下了——要是有什么事,就大声呼叫,好吗?」
「只要大声地发出悲鸣就可以了吗?」
「不要发出悲鸣,我会被捕的。」
「明白了,我会照做的。」
刚说完,神原就飞奔了出去——之前还说不舒服的,看来已经恢复过来了。当然不可以只让她一个人去做,在神原跑走了之后,我就向着相反的方向去——
「阿良良木前辈,找到了哦!」
「…………」
原来也用不着前辈我出动吗?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发挥出来。
但是当我把踏出的那一步收回来之时,再次听到从远处大约公园四分之三左右的地方,传来神原的声音。
我转头看,神原站在了秋千的旁边。
嗯?
不,我在她的身边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更不要说卧烟小姐了……
「不是不是,阿良良木前辈,你看,看清楚点。」
边这样说着,神原指了一下——地面。
正确来说是指着秋千的底下……那里有一个仰面躺睡的身影。
在秋千的正下方合着衣服就这样睡着了。
这个人是在尝试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秋千玩法吗!要是不说的话根本就无法发现她的存在。而且她的个头也的确是很细小——大概只有卧烟小姐的一半,甚至以下的大小?
那个人影与其说是「细小」,倒不如说是「豆丁」,真是越说越接近事实——这个大小真是用什么也无法描述。
很快我就注意到了,对于竟然才发现的自己感到无比的羞愧——金发金眼的幼女,那是我最想见到,也是必须要见到的人。
「忍——!!」
「呼~呼~」
正在睡。
想不到在与卧烟小姐汇合的这个浪白公园里面,竟然遇到了本应与我切断了联系的搭档——前吸血鬼,忍野忍。
第十二章012
「哦哦——汝这家伙,有没有太迟了点?!竟然要吾在这个夜里等汝等到睡着了,汝还真是大牌啊。」
「你不是睡的很香吗?你的夜行性设定跑哪去了?」
「现在日夜颠倒了。」
「吸血鬼竟然日夜颠倒,不是健康多了吗?」
「嘟囔嘟囔。」
忍翻了一下身后起来——就在想要起身的时候额头撞到了上面的秋千板子,「咕呜」了一声向后倒了下去。
真是可爱啊……
神原对于这样的幼女行为也相当受不了,也很愿意守护这样的忍(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神原应该是第一次面对开口说话的忍)。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一定不止这样。
即使知道彼此的离开并不是生离死别,但面对这样的再会我还是很感动的——只是时机不太对而已,就像以为接下来要投的是快速直球,结果最后却投出了慢速曲线球一样。
只能看着它直入捕手的手中。
为什么忍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很想这样问——当然,面对忍,我还是很想把之后经历过的事都一一告诉她——我把秋千移到旁边,帮助忍站起来。
「喂,忍……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吾知道了吾知道了——不用慌张,吾主,吾会好好地说明的……呵呵。」
「你明明就没打算说明,不是吗?只是想睡觉而已吧……嗯?」
这时,我注意到了,对,凑近了才注意到,忍那透白如雪般的肌肤上有着各种的伤痕。
抓痕?
还是伤口?
难道这些是躺卧在这里,用秋千玩的结果吗(要是这样的话就要好好地跟她谈一谈了)——不,要是用秋千玩的话并不会出现抓痕的。
这样的话,这些伤口是……简直就像是在来到这个公园之前经历过战斗一样,那忍在这个深夜——对于吸血鬼来说明明是活动时间的深夜里睡觉难道是因为战斗后的体力恢复……?
「咯咯。」
忍笑了起来——而且是面向神原。
那是不理会全身都是抓伤的无畏的笑容。
细心一想,现在的我也是全身都是擦伤,某个程度上来看我们的感觉也是一致的呢。
「是猿猴——吗?呼~被缠上了呢。」
边笑着边说出这样的话,我侧一下头——的确,神原的左手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并不在我的影子里,还有与忍野一起住在补习班大楼「叡考塾」的废墟中时,我也的确借助过忍的力量,但是忍自身并没有直接触碰过神原那「缠手」的能力……
「呼~的确,这只小猫咪的手被烧到了呢。」
神原那神秘的妄想为自己找来了答案——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很希望她能够安静一下下。
神原把忍称呼为小猫咪,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个幼女是吸血鬼吧。
但是忍却——
「小猫——」
竟然没有生气,而且还笑得很开心。
但是本质上还是那个对除了我以外的「人类」没有任何兴趣——跟呆在补习班大楼废墟的教室里,抱膝坐在一旁的那个忍没什么区别。
刚才与神原的对话也许是她自己的自言自语——忍现在把目光转向了我。
虽然这有点自作自受,但是受到了无视的神原被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你还是先放下变态这个身份吧。
「不,汝这家伙啊——不是这位名为猿猴的姑娘,而是穿着雨衣和长靴的,跟这个家伙不同的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还是应该说是另一个怪异?总之就是另外的一个人。就在刚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怪异,吾在跟它在战斗,和猫一起。」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我被怪异现象弄得迷路的时候,忍也遭遇到了另外的怪异现象?而且刚才还有除了我以外的人遭受到了怪异袭击——而且是,猫?
猫是什么?究竟刚才在这所城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啊……那,你全身都是抓伤……是被那个猿猴弄的?」
这里说的「猿猴」跟神原左手的那个毫无关系——被抓伤成这样,果然是「猿猴」吧。
刚才我们迷路的感觉与在五月时遇到蜗牛的感觉完全不同——但是却有点似是而非的感觉,或者应该说是似曾相识。
「似是而非——该怎么说呢,应该说相似感?具体来说的话,吾所受到的抓伤有一半都是被那猫弄的。」
「是被猫抓到的……?刚才你说的我都不太明白,忍,你所说的猫,是跟你打斗的对手?」
「不是不是……跟猫在一起的,是我——那还真是梦幻般的组合呢。不过这些伤并不算什么啦,真是没什么,倒是汝这家伙身上的伤,没事吧?」
「啊——啊啊,跟你分开之后,怎么说呢,那个『暗』的事件……」
在神原面前说着这些话,不知道忍介不介意——所以我就挑选着措辞去说,但是看来用不着操这个心。
忍说。
「不用。」
「这附近吾略有耳闻过了——吾也真是笨,竟然搞错了四百年了呢。」
「…………」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跨度,我的记忆里一点错误的联想都没有——我把那个盔甲武者想传达给忍的话转达给她。
借了四百年以前的妖刀……
但是,现在理应着眼的却是那个「略有耳闻」的部分——既然有耳闻,那是从谁那里听说的呢?是卧烟小姐吗?
不,卧烟小姐和忍并没有交接点——我跟卧烟小姐见面的时候,已经和忍切断了联系。
而且我也是想请卧烟小姐帮我再次把与忍的联系连接上——对,为什么不是卧烟小姐,而是忍出现在浪白公园这里呢?
「嗯,这个不用说的吧?」
忍自下而上地仰视,但是却是一副睥睨的眼神——明明是仰视的角度,为何却能带着虐待狂的眼神?
「是从踩踏汝这家伙的那个幼女身上听闻的。」
「踩踏我的幼女?????那是……什么啊,一点印象都没有……会用脚(不带袜子)踩我的人不就只有忍你吗?」
「吾可没说是赤脚啊!」
「啊!糟糕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打自招了吗!」
「虽然并没有多少让人招了些什么的感觉……」
忍厌恶地摇了摇头。
「而且,你的脸上不是还残留有可爱的脚印吗?」
「什么?!」
为了确认我立马转头望向神原。
神原害羞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把在我失去了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这个疑问好好地藏于心底的。」
「快给我说!要是你知道的话!你刚才不是才受过前辈我的恩惠,背过你吗?!」
「就算是如此尊敬的阿良良木前辈的要求,我也不好意思把这种关乎私人的性趣味的问题说出口啊……」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顾虑这种东西!这里明明是你的主场啊!我很是欢迎啊!快点踏上来吧!」
「但是真的是赤脚就好了吗?」
「才不是!」
不是吧……我的脸上一直有脚印吗,而且我还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走在这个大街之上……说笑的吧,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啊。
你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踩出脚印的啊,斧乃木酱。
「嘛,你就当自己成了某种活字邮戳吧。」
「不要说什么活字。」
「呼……嘛,嘛本来吾的怨恨让吾很想把这个刻印连皮一起剥下来,不过看在那个人偶姑娘救了吾的份上(虽然很不愿意)——那就限定在这段时间里,放过汝吧,用吾那宽广的心胸。」
忍说着一听就让人觉得极其可怕和危险的话,更让人无法置若罔闻的当属那「救了我」的发言。
被斧乃木酱救了?不仅仅是听她说话?
「喂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忍?」
「吾也想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吾分开了一阵子,就在这段期间让幼女在你的脸上盖上了脚印?!」
「哎呀,差不多是时候回家用真空管扩音器去听纸质包装的cd了。」
「不要说些我不明白的事,什么真空管扩音器,什么纸包装?汝这家伙的脑子里才是真空得只有纸般薄吧,吾现在在问汝脸上的脚印是从何而来的!」
「说真的,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比起找些理由去忽悠,倒不如一开始就说不知道,无论是脸上的脚印,还是刚才发生的事,我不明白的所有——但是忍好像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在吾和猫受到猿猴的袭击时……陷入苦战的时候,那个人偶姑娘突然出现了,用她的『多数例外规则(unliitedrulebook)』把猿猴的右半身都打得粉碎了。」
「…………」
斧乃木酱你还真是相当活跃嘛。
从东到西。
即是从补习班大楼的废墟那里——被烧掉的废墟那里,听完我的话,追击盔甲武者的斧乃木酱碰上遇到了怪异现象的忍。
忍和斧乃木酱也许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奇怪的机缘——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冤家的关系。
虽然忍理应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的,但是那也只限于在忍的强化全盛时期——现在的忍跟我切断了联系,不再是彼此的眷属的情况下,与一般的幼女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才会在与「猿猴」的战斗中陷入苦战。但是率真地承认陷入苦战的忍也是很难得的,毕竟平时的她可是高傲得很……
「之后,是不是从救了你的斧乃木酱那里——听了什么……」
估计是有关于「暗」的事情,但会有盔甲武者的那件事吗?不——应该不可能,要不,她也不会重复地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斧乃木酱也是不可能向和她关系不算好的忍多说什么——大概也就告诉了她,我和卧烟小姐的汇合地点,即是这个浪白公园,但是正在追赶盔甲武者的事没有说吧,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真是个工作狂。
一方面虽然佩服斧乃木酱的行动,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她把那个盔甲武者的事告诉忍,因为这可是我的任务,这个是盔甲武者交给我的传达任务——有点不明所以的自负感,让我觉得这事得由我来做。
「嘛,我们两个都没事就好了,虽然也并不是完全没事……」
「…………」
只要活着就没事了——果然如卧烟小姐所说的那样。
「汝是拜托了那个穿着夏威夷衬衫的小鬼的师傅恢复吾和汝的眷属关系吧?所以说只要和她汇合了就好,那个人偶姑娘说了……所以说,只要汝们都到了就可以了,汝这家伙和那个师傅。」
「嗯?『所以说』?因此你就躺在秋千的底下睡觉了吗?我怎么也无法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啊。要是你因为战斗得累了想找个地方睡觉的话,那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啊,难得斧乃木酱把你救了下来,尽管战斗已经结束了,也用不着挑个这么危险的地方睡——」
「汝这家伙。」
突然,忍扑向了我,那副虐待狂般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这些话等下再说,吾得很遗憾地告诉汝,战斗还没结束——战斗还没完结。」
「嗯?」
「我们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看。
忍抬了一下她的下巴,示意——公园广场的正中间,有「什么」。
神原也定睛看向了那边。
锐利地。
原来如此,忍说的那个——穿着雨衣和长靴的猿猴。眯眼看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大只的猿猴。
但是只剩下左半边身。
因为斧乃木酱的「多数例外规则(unliitedrulebook)」而被打飞了右半边身体——那里披着一个巨大的甲壳类。
从「蟹」的身上——补回来了。
第十三章013
左半边身是猿猴,右半边身则是蟹,猿猴和蟹的合体。
这个真是如三维的活字怪物——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它好。【录入注:鉴于怕读者看不懂,这边搬出某录入自己的理解:考虑到动画中文字的各种表现效果,这里大概是抽出『猿』和『蟹』这俩汉字的某个偏旁部首再组合在一起的三维立体的文字;比如三维立体下的『獬』;在此仅仅举个例子,具体什么样子也只有西尾打字机和我们的垃圾君他们知道了】
即使实物就在眼前,也觉得这个并非真的。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
只能平铺直叙地表达。
那个猿蟹明显地对我们露出敌意——磨刀霍霍的冲动。
而且不仅仅气势上。
这个时候,我和忍才想起来并不只有我们——神原骏河这名女子高中生也在,但是庆幸的是她并不在它的冲击范围内。
是没看到她吗?还是被无视了——先不说金发金眼的幼女,被这样危险的怪物无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但是以我后辈那份变态性来说这份喜悦她应该是感受不了。
当然的了。
不被当成是对手真是幸运——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存在。无视了反而更被刺激起战意。看她比我和忍更早地伸出左手,摆好战斗的架势就知道了。
事后回想起来,现在出现在浪白公园里的——追赶着忍的怪异现象和神原那副好战性,两者相比,说不定后者更让人觉得可怕。
一点也不像现在一味追求和平的小孩子。
不过既然都能勇敢地面对盔甲武者,对于现在眼前这个怪物,又怎么能期待神原骏河能作出悲鸣着逃走或者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这家伙对于危机并没有害怕这个选项。
虽然这样说——虽然她是全国大赛的明星选手,但也只是一介高中生,并不是专门对付怪异的专家。
但是这个后辈却能超越紧张,并把这份觉悟转化为生存的力量——生存下去。
在小学生的时候。
就向猿猴之手许愿,从接受了这份诅咒之日起。
「我从右手边开始,阿良良木前辈你从左手边开始。」
「啊,好的……」
乖乖地服从指示。
感觉好像我才是后辈的样子了——不过总算是被算进是战斗力之一,这也值得让人高兴的了不是吗?
「上了!」
「是,是的!」
我的回答竟然是「是」——就跟面对盔甲武者的时候一样,这次也是由神原为前锋进行攻击,但是却遭到了阻挡。
有伏笔。
就在脱离火场之后,神原曾经说过,因为她是左撇子所以经常会搞混左右——事实上她的确在第一步踏出的是左脚还是右脚的时候搞错了。
之前那个时候幸好搞错的只是脚,但是这次却不行了。因为这次是方向——听从她的指令发动的同时,我和神原一人负责一边出击。从左边去的我跟同样从左边出发的神原发生了交通事故。先我一步踏出去的神原因为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起跑,所以在被我撞到后身体犹如折刀般折叠了起来——而我则摔倒在地上。因为神原有着超人的运动神经,所以可以马上向前滚动两圈后站起来,而我却只能用全身去亲吻地面。所以我装作用柔道的受身法,用右手去支撑地面,这样的话就只有压到碎石的右手痛苦而已。
但是果然也只能装装样子。
我无论对谁都是如此的虚张声势呢。
这个不能怪认不清左右的神原,但是明显的,我们却呈现出了不习惯一起战斗的组合会出现的问题——默契这种东西的确是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呢。
在篮球场上能很好地接应到传球的神原,在这里却出现了意外……这时候就让我想起了我和忍的搭档战斗。
这样说起来,我望了一眼忍,她正坐在秋千上面。为什么在这个如此紧急的关头她竟然坐在秋千上?跟立刻就进入战斗状态的神原不同,忍明明受到了怪异的追赶,但是却跟并没有受到怪异追赶的神原采取完全不同的反应,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还是非常识性的奇怪。
难道是想扮作幼女去逃脱吗——虽然这样说,但是不仅有猿蟹,大半夜的,还有一个金发金眼的幼女坐在秋千上,不觉得很像恐怖片吗?
就在我看到忍竟然只顾着玩秋千时,神原正准备发动第二次的进攻——看来她是等不及我站起来了。虽然产生了被见死不救的心情,但是看到她一个人面对那只怪物时才发现,她这是为了保护倒地的我。
当然在我们重整旗鼓进行攻击之时,那只猿蟹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做地被我们打——但是它也的确是不得不成为标靶,因为原本灵活的猿猴半身披上了蟹之后,就只能横向移动——这样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它原有的速度。而且看着它那奇怪的动作,虽然说没有速度,但是看着还是对心理产生了一定的精神冲击,所以我们的出招方式也被打乱了。
不过神原骏河如铁般的意志却没有被打乱——很快地她就懂得要怎么对付这只怪物。一下子,只是瞬间,她就已经冲到怪物的胸前,接着使出她曾经在盔甲武者的身上使用过的那招——一拳就把盔甲武者打得粉身碎骨的那招。
虽说同样都是体育系,就像火怜,学习空手道的她会在发招的时候大叫出声,但是没有学习空手道的神原,即使没有像火怜那样发出声响,还是能让人——即使从远处看也能看出她的每一拳都是强有力的。
但是。
但是这一拳却被格挡下来了。
猿蟹的右半身,即是蟹的那部分——伸出了它的蟹螯。
「…………!」
要是用石头、剪刀、布来表现的话,它现在出的是会输给石头的剪刀——但是想到没有被披着外骨骼的蟹钳打到,也许没多大伤害。
这一边,神原还没充分思考要怎么做——条件反射地向着另一边的猿猴反击了过去。
但是,蟹螯的行动却意外地敏锐——简直就像没有多少重量的盾牌般,一直在防御着神原的拳头。
接着,神原集中攻击左半身的猿猴,从反击变成主动出击。
而猿猴的手——则不断地挠着神原的手。
看来忍身上的那些抓伤都是因为猿猴的爪所致的——神原扭动着身体,不断地闪避猿猴的爪子。
虽然能避开,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会被爪子抓到。
运动服被抓破了。
糟糕,现在的神原没有戴胸罩!
我支持着疼痛不已的身体——现在的身体简直就如被车碾过一样,但是与刚才跟盔甲武者一役时所产生的痛楚相比,这并没有什么。最近真是越来越依赖吸血鬼的那不死身属性了,特别是在战斗的时候,更是怀念起吸血鬼时期的身体。不过现在在这里回想也是没有任何帮助的——事后还是得好好地反省一下。
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虽然不是不死身,但是我还是要去帮助神原,必须去!
「等一下,汝这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的秋千那里传来了声音。
一直坐观战斗的忍发声了。
为什么要等?那个猿蟹,至少左半边的那个怪物在刚才不是还在追着你打吗,为什么你现在却什么都不做,只是做个观众?!——一口气地,我把槽都吐了出来。此时,忍却向我抛来了一样东西,并说道——
「用这个。」
我并没有看到她抛给我的是什么,只是发射性地伸出手想接——但当我用眼睛把焦点聚在这个东西上时我才发现。
「?!哇哇哇哇哇哇!!」
身体赶快闪避开,虽然我没有神原那种超群的运动神经,但是还是勉勉强强地避开了忍抛给我的东西。看着神原的衣服被猿蟹的爪子抓得破破烂烂的,要是刚才不避开忍抛给我的东西,现在破破烂烂的一定是我的皮肤。
这个。
不是日本刀——大太刀吗!
抛过来的是一把大太刀,直立于地面之上。
「什么啊!你真的是想把我的皮削掉一层吗?!」
「只有鬼才会被生剥的吧?」
保持着刀把抛向我的姿势,坐在秋千上的忍一点歉意都没有。
接着。
「用这个。」
重复了一遍。
接着我注意到了——这把刀的真正身份。
是忍野忍平时收到她自己那娇小身体里的——妖刀「心渡」。
用来退治怪异的东西。
别名——「怪异杀手」。
「…………」
「不用犹豫,『这个』是怪异也不是怪异——怪异以前是『不好的东西』,但是被斩了之后就会赎了它们的罪了。」
的确——不用你说。
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拔起立在公园地面上的大太刀,就像拔出圣剑王者之剑一般。
当然,这并不是那么好的东西。
因为这把刀原本就是某个人物用自身的血肉造就而成的——
——果然没有刀是不行的呢——
——盔甲武者是不可以没有刀的——
——反正我也已经借给了她四百年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仿佛要把迷茫砍断般,大声地吼叫着,握刀冲了出去——当然这个只是我自己的想象,拿着刀的我并没有跑得多快。
因为,这刀很重。
而且还很长。
忍已经放弃了上阵,坐在秋千上的事我已经接受了——但是我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么长的东西是怎么被她收藏在身体里的。
「…………」
不,还是接受这种设定吧。
我跟神原不同,不太习惯使用武器,所以从忍那里跑到猿蟹那里需要十秒左右的时间——当然,这个期间神原还是在一直战斗着。
而且运动服也越来越破烂了。
这身衣服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吧,而且破的位置还是那么地绝妙。这种东西真是不可以让变态使用啊——神原背对着我,好像并没有发现我拿着大太刀接近。
这把妖刀是为了斩杀怪异而生的刀,并不是用来斩shā • rén类的。因此要是就这样把刀砍向猿蟹,神原也不会受到一丝伤害。虽然头脑里是这样想,但是实际执行起来是否成立又另当别论了。
这就像因为巧克力对狗来说是剧毒,所以自己也不吃的爱狗之人一样。
面对猫时,态度又会不一样——嗯?这样说起来,刚才忍好像也有说过「猫」?
「神原,快避开!」
我边大叫着,边挥舞着手中的太刀——完全外行人的姿势,但是因为日本刀的构造是被制作成即使是外行人也能斩到东西,所以对于斩中目标并没有多大疑问——它是凭靠自身重量去斩的。
不知道我的大叫能不能传达到正热衷于战斗的神原耳中——这样的操心是多余的,因为身为篮球运动员的神原可是习惯了接来自身后的传球——即是盲传。在这里的神原,相信也是能轻易地闪避过她身后的我吧。
不,现在的我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我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大太刀,她并不知道这把太刀的长度,要是她能预想到我手上有武器的话,或者能在看到刀身的瞬间闪避开来的话,那就能躲过妖刀「心渡」的轨迹。
果然,我挥过的刀身,她避开了。
刀身正中了猿蟹的中心线——把它一分为二,什么抵抗都没有,猿蟹就这样被分成了两份——一左一右。
左半边是猿猴,右半边是蟹。
真是如文字所说的,一刀两断——这漂亮的一刀简直就像练习了很多次的成果。
最后,这只怪物就像豆腐一样,被我斩断了。想不到在这个公园的土地上滚落了三次——还只是在一场战斗里,被打倒了三次的我仍然生存着,也要为自己感到不可思议。
刀深深地刺进了地面——仿佛要把地球也斩成两半一样。因为刚才太过用力,所以肌肉都变得紧绷绷的,握着刀柄的双手因为僵硬的肌肉而无法松开刀柄,屁股就这样粘在地面,有点像砍西瓜失败之后的样子。
「哈……哈……哈」
虽然最后得到了武器,参与了战斗,也为这场有着如此理所当然结局的战事拉下了帷幕……但是小心谨慎的我,还是无法把这当做是最终的结局。
一整个晚上都在接二连三地遇到不同的怪异事——所以即使现在告一段落,也不会让我有全盘告终的感觉。
没完结——
「阿良良木前辈,危险!」
——真是还没完结。
即使已经被分成了两半,那只猿蟹还没死——不,猿蟹已经死了,但是那条尾巴,还没能完结。
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尾巴。
蛇。
有两个头的蛇——这不是被分成两个,而是本来就是一条蛇,但是却有两个头,并分别向我和神原呲牙咧嘴。
这事一种名叫「鵺」的怪异,头部是猿猴,尾巴是蛇——这个怪异不仅使用了猿猴和蟹的合体,甚至加上了蛇。【录入注:在日本民间传说中,鵺(ye)是一种动物,它出现于『平家物语』当中,据描述它拥有猴子的相貌、狸的身躯、虎的四肢与及蛇的尾巴。在动画化物语中障猫听了垃圾的遭遇也说到了这个怪异,具体参见bd版14集16:25左右】
蛇。
蛇切绳。
这个是袭击我的妹妹·阿良良木月火的朋友,千石抚子的毒蛇——可以使吸血鬼的回复力大大降低甚至无效化的剧毒,受到诅咒的毒蛇——
明明被蛇盯上,但是我却不能动,神原在一旁不断地呼唤我,但是这时候我的身体却无法采取任何回避动作。
不仅是我,连神原也不可以。
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惯常了吧?
而且现在最有杀伤力的妖刀「心渡」此时刀身还深埋在地面——要像之前那样一下子拔出来是不可能的。
没有任何感qíng • sè彩的蛇正盯着我们看。
而且还露出它的那两只毒牙。
给我们看。
「哈哈,做得很好。」
——到尽头了。
这次真的是,从猿蟹到猿蟹蛇,到尽头了。
不知什么时候,忍野忍出现在我的影子上方,站在我的影子之上的她一手抓住正欲咬向我脖子的蛇头,另一只手则抓住了想要咬向神原左手腕的蛇头,而且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握,两个蛇头就在她的收下化成了红叶一般的一抹鲜红。
接着说。
「六十二分。」
第十四章014
六十二分
作为高考生看到这个分数真是不由得心头一震。作为现实问题,在这个公园的广场里接二连三地被绊倒,对于这样的我得到这样的分数也的确是应该的——总的来说,忍坐在秋千上一直处于观望的态度,就是为了评分。是想看我到底能够打到什么程度。
是想看我的能力到哪里,还是看透我的全部实力呢?
以前不花个数天跪下,都不会把妖刀借出来,现在却什么理由都不问就直接抛给我。
「作为试炼,很合适不是吗?」
她如是说。
这样的观点也就只是刚好而已罢了,你也才是,说被斧乃木酱救助也是并没有这一回事吧?说得还真是随意啊,不过要是真是这样说的话,忍她又会说:这个只是观点与角度的问题而已吧。
在一个外行人,什么知识都没有的我来看,这只蟹与猿猴的合成兽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可怕至极了,但是忍看过的可是比这更厉害,更多种类的怪异。
只是跟猿猴一个对上就已经陷入苦战了,身体还被抓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有斧乃木酱把那怪物的半身打飞,特意找另外「不好的东西」补全那边身体的话,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事实上,它们的特性已经变低了,那时吾跟那只猿猴战斗的时候,那小子可是能操纵『雨』的,那是种相当麻烦的技能。」
「雨?」
这样说起来,「蟹」的部分好像是可以解放重力的束缚的——「重量」。
这样一想,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即是说我们在打的时候其实是处于「知道但又不太知道的区别」之中。
蜗牛的那起事件也是——总之就是,只有半边身体的「猿猴」没有了使用「雨」的特性。
应该是受到了斧乃木酱的「多数例外规则(unliitedrulebook)」的影响,所以把这个特性弱化了。
接着,忍就把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些麻烦现象的始末告诉我们——不,没有全部,只是后半部分而已,从这里开始的部分。
这个就是忍所负责的。
忍开始吃掉被斩断成两半的猿猴和蟹,还有被捏爆了头的蛇——这个是身为吸血鬼和怪异之王的她作为摄取营养的行为,虽然有点难看……
真不愧是变态神原骏河,看到忍的这个样子竟然能目不转睛——这样说,那就是看到小猫吃老鼠时的场景,你也毫不在意吧?
嘛,凝视吸血鬼的吃饭样子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所以神原还是别过了头,于是我转头问她:
「没事吧,有受伤吗?」
看了一下她的身上,看来猿猴的爪子基本都躲避开了,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伤痕,但是运动服的破损就很是严重了,而且破烂的地方还刚刚好把身上的重要部位都挡住了,一点也不sè • qíng,意外地反倒是呈现出一个健美运动美少女的感觉。
不过也不好让后辈一直这个样子,所以我把我的上衣脱下来给她,那是忍做的派克风衣。
「哪都没有受伤——呼呼,很温暖,有阿良良木前辈的味道。」
「那个,请不要说出这种爱意满溢的话可以吗?」
「那就具体地说,闻到了阿良良木前辈的汗味。」
「也请不要具体地说。」
自从忍为我做出这件衣服后,都没有换过衣服了……只有继续忍耐了。
「但是可以吗?我就这样穿着的话,阿良良木前辈你就裸着上半身了哦。」
「我才没有裸着上半身!」
明明还有t恤。
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是夏天的晚上穿成这样还是会有点凉呢。
「嗯,那你等一下。」
神原拉上了风衣前面的拉链——接着把手缩到风衣的里面去,好像在做着什么小魔法准备般。
接着从胸前那里把她正在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运动服拿出来——原来她刚才实在派克风衣里面脱衣服啊。
「体育系的女孩子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边这样说,神原边把脱下来的运动服递给我,并说:「穿吧」。
就这样我们交换了衣服。
「阿良良木前辈因为没有戴胸罩,所以穿着这个破烂的运动服也没什么问题。」
「说我没有戴胸罩这句话不觉得多少都有点问题吗?」
不过穿着破烂的运动服也不是没有问题就是了,反正这些都是语言上的问题,就不深究了。
从来没有穿过女生的运动服呢,不过是她的一番好意,虽然有点强迫中奖的意思……不过还是穿上吧。
说真的,对于穿女生的衣服什么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太好意思,不过对于运动达人神原来说也许已经习以为常了吧?毕竟她们也有经常交换队服穿。
不想让后辈看到一个即使只是间接接吻或共用筷子都觉得脸红心跳的腼腆前辈,这个时候就应该不抵抗地,勇敢地穿上女生用运动服。
「啊啊,很有摇滚巨星的风范嘛,阿良良木前辈。」
「摇滚巨星才不会穿着运动服吧!」
「诶——但是这件运动服可是很贵的呢。」
神原如此说的话,那也应该是很贵的了。
这么昂贵的运动服竟然被割得破破烂烂,真是于心不忍,我要好好地反省才行。
「真是很对不起,神原,竟然把你卷进这起麻烦事里,本来身为篮球运动员的你是不可以打架的。」
「你真是啰嗦呢,阿良良木前辈,你要道多少次歉才够啊,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了。」
神原意外地没有生气的样子说道。
「不用在意,我可是篮球运动员呢,以前可是阿良良木前辈的亲卫队队长哦。」
「你给我等一下,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成立这个神秘部队的?就我所知,这个部队只有你一个人吧?会想成为我的亲卫队的只有你一个吧?」
战场原是例外的。
勉强说的话最近斧乃木酱也算是。
「不,没问题的,成为我粉丝俱乐部的成员都会自动地成为阿良良木前辈亲卫队的队员的。」
「好可怕的陷阱,这样的话那不就是你的亲卫队了吗,你就去做自己亲卫队的队长吧!」
今天晚上看到如此帅气的你,连我也想加入你的粉丝俱乐部了。我的妹妹阿良良木火怜可是参加了……不过好像是非正式的。
「嘛,的确使用暴力是不好的呢,不过不是打架呢——」
神原把视线转到忍那边——刚好忍吃完她的晚餐了。以忍的体格,想不到她竟然能干净地吃完比她身体大三、四倍的猿蟹蛇呢。
「生食的话怕会坏肚子呢,只要不吃坏肚子就好了。」
神原意外地为忍担心呢。
「生食到没什么,倒是生理盐水就不可以了。」
「原来注射型的不行啊……哦哦,忍。」
看向忍的身体,之前那些抓伤都已经消失了——看样子是吃下怪异吸取了能量,所以使她的身体恢复了,所谓的食疗吗?想不到她还有如此健康的系统呢……能量吸取。
最后忍还剩下甜品,把伫立在地面上的妖刀「心渡」收回来——把自己当做刀鞘,把刀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明明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这刀身高,为何还是能把刀收进去呢——简直就如变魔术般。但是这个绝对不是幼女应有的技能。
不。
本来这个也不是吸血鬼应有的技能吧——而且这把妖刀「心渡」一开始就并不属于冷酷无情的吸血鬼所有。
这个是退治怪异的专家所挥舞的东西。
本来忍野忍就应该是被这把刀所斩杀的——属于那一边的存在。
「让汝们久等了,吾已经吃饱了。」
「嘛,吃得够多了吧。」
「好,那就回到刚才的话题。」
「刚才的话题……是什么话题来着?」
「为什么忍要睡在秋千的下面?」
神原立刻发问。
这样说来的确是呢。
「顺便一说,秋千的汉字写作是『秋千』哦。」
「这种东西用不着告诉我。」
「顺便一说,秋千呢,在字谜里面可是表示兄弟之间的爱哦,所以在看到兄妹在玩秋千的时候我都会心跳不已的。」
「可以再多告诉我一点吗?」
「诶,那个孩子们,难道是……?」
「没有难道。」
「心跳不已兴奋难耐!」
「不要对你自己的发言心跳不已,也不要表现出如此情欲的样子。」
「嘛,虽然有着各种兴奋难耐之情,但是也涌现出各种疑问呢。」
「是涌现杀意啦?」
真不想火怜在玩秋千时会产生这种让人讨厌的疑问。
忍等待着我和神原的对话终止。
就在刚才,跟神原聊着天的时候才让我找回了神原是人类的感觉。
但是,在经历过那样(不仅是忍的那种,还有我的那种)危险的战斗之后,说真的,为何忍要睡在秋千下面这种问题已经变得无所谓了……只是既然都已经问了,那又真是难以说出「那样的事情就没所谓了吧」而已。
「那是因为眷属呢,汝这家伙。吾跟汝的联系切断了之后,听说你想恢复这种眷属关系,要不跟那些怪异打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嗯……?但是,那跟你睡在秋千底下有什么关系?恢复成眷属关系的话——不拜托专家那类人的话是不行的吧?」
「汝这家伙,这个时候与其学习,倒不如去习惯——汝这家伙自己试下在那个地方睡一下!」
「……诶?」
「你会有另一番体验的哦,来,去吧。」
听了忍的话,我一步一步地走到秋千的面前——因为忍并没有被束缚在我的影子里,所以行动是自由的。
是……像这个样子?睡在秋千底下的游戏我到小二时就不再玩了啊。
对不起,我已经十八岁了。
边这样想边看向忍,发现她又坐上了秋千——虽说「又」,但是姿势却跟刚才我和神原战斗时并不一样,那时是坐着的,而如今是站着的。
站在秋千上面。
也许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只是单纯陈述一下呢,忍现在是穿着裙子的。
还是短裙。
以这个状态站在秋千之上——一下前一下后地晃动着,而且还晃得有点高。
「阿良良木前辈,这里还是让我来。」
「不,怎么能让重要的后辈做这种事,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还是太早了,让我来吧。」
到刚才为止没有一个人想躺在地上,到现在争相躺地上,土地的竞争突然开始了——当然这也只是我们两人间的争夺,怎么想也只是增加了一倍而已。但是从零到现在两倍来考虑的话,已经足够多的了。
「不不,要是阿良良木前辈还是感到由于那通勉强我出来的短信使我不知为何就被卷到战斗当中去这件事有歉意的话,这里还是该让我来的。」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这里作出如此主张的强调?!你不是无私无欲的吗!」
「这是以物易物的要求,因为我想要美味的回忆。」
「这个明明就是欲求的一部分。不,不是的,我怎么说都是比你年长,所以神原,按照长幼顺序,在这里还是由我来吧!」
「这个并不关长幼顺序的事,你只是想被超龄幼女压着而已吧?」
「说什么超龄幼女,不要给忍奇怪的广告标语。我明白了,那就用剪刀石头布来决定吧!」
「可以用打人的石头吗?」
「你以为是『七龙珠』里面处于初期时期的孙悟空吗?使用石头!」
「真是让人怀念呢……」
真想试一回就好,那超级赛亚人的状态。
「我知道了,那就石头剪刀布吧。」
「啊,不要有所怨恨哦。」
「这就难了。」
「真的会啊?!」
「石头剪刀——」
布。
神原出的是剪刀,而我是石头——当然神原出的并不是蟹螯,所以我赢了。趁她还没产生怨恨的情绪时,我快速滑到了秋千的底下,有点像从二垒的位置滑到三垒的位置般。
……哇,超可怕的!
比怪异更可怕!!这个是什么!!
而且秋千的板子有晃得这么快吗?明明看起来不快啊,但是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东西在面前晃过,还是觉得魄力十足!
而且板子的重量、长度还有秋千摇晃时那些连接的锁链发出的声音都让人毛骨悚然,虽然速度是自己控制的——忍特意减慢了速度,让我的视线变得不稳。
这种感觉,有点像那些把镰刀安放在秋千的板子上的斩首刑具——这样的话就看不到幼女了!
忍究竟是想让我体会什么才叫我躺到这里来——现在大概明白了,大概并不是忍刚才说的那句「与其学习,倒不如习惯」,而是「闻名不如一见」呢——嗯?
但。
这时我才注意到——真正到面对可怕或坚硬的东西之后与之前相比的可怕,这时你需要的是相当大范围的动态视力,特别是真实地跟它们战斗时,这个时候的我只有普通人类的程度,虽然说出来也没什么——即使测试才六十二分,可是我的视力可是有20。
躺在秋千的下面。
随着秋千的板子在面前一下一下地晃过,才发现在秋千板子底下,好像看到那名本应跟我们汇合的专家·卧烟伊豆湖那摆着可爱姿势的相片——有点年轻呢,而且还用油性笔写上了几个字。
「变更→北白蛇神社」。
第十五章015
北白蛇神社——是我们城镇的小山丘上一个被废置了的神社。破破烂烂的神社上还有未安放好的鸟居,看来这里因为没人来参拜,所以没人管理,仿佛完全被遗忘了。
要不是忍野的委托,我也不会发现这个地方——因为是他指定要到这里来的,真不愧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姐姐」。
不过最近——暑假的最后一天,我和忍造访了神社。
晚上的山头,寂夜的神社。
要是说把这里当成了试胆大会的场地也无法让人提起兴致。但是既然来了,已是骑虎难下的状态,那还是去把——什么?可能在老虎移动的时候就已经天亮了?
就这样,我,阿良良木历和幼女的忍野忍,最后还有变态神原骏河从浪白公园那里再次出发,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神原再次要求我背她,但是考虑到忍在,而且她的样子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并不打算答应——忍不像以前那样要求骑在肩膀上,也没有潜入影子里。
没有潜入影子里是因为现在我们的状态还是处于解除了眷属关系,至于骑肩膀这个,不会是考虑到神原的原因吧——从来都不把神原当做对手的忍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神原放到眼内的吧。
而且不止这样,在离开浪白公园的时候,我所说的话也许有所影响——不,否定自身的是她自己而已,我是这样想的。
我所说的话——即是命令。
说真的,在那之前我还迷茫了很久——但是既然知道我和忍的关系目前还没有改变的话,那不说的话她是不知道的。那个盔甲武者所说的话,还有烧掉的补习班大楼,成为了迷路的人,遭遇到猿猴,蟹,和蛇的袭击的现在——已经不可以把那个信息隐瞒了,我要告诉忍。
「『要是回复了那么一点点的话,就快把在下重要的妖刀『心渡』交还给我!』——『而且我也已经借给你四百年了,你也要有附上滞纳金费用的觉悟啊!』」
忍听闻,沉思了起来,抬头,低下头,不断重复。
「他是这样说的?那个武者?」
「对……而且之后还高声笑着离去了。」
「怎样的?」
「什么?」
「吾是说,他是以怎样的笑法离开的?给吾再做一次!」
「…………」
要让我做一次吗?
真是爱勉强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概这样的感觉。」
「嗯~」
我觉得我模仿的完成度还是蛮高的了。但是忍并没有笑,不仅没有笑,而且表情更加凝重了,而且还沉默了起来,好像在为这事寻找责任者般。
我受不了这沉默,问道。
「忍,难道那个——」
虽然不觉得是真的,但是还想确认一下可能性。
「不用在意。」
留下这句,接着。
「还是不可能呢,只是普通的谎言罢了。」
「谎……言?但是……」
「那个男人在四百年前就已经死了——吾用吾的双眼亲眼目睹了这个事实,即使天转地暗,日夜颠倒,历史重来也无法改变,只有这个是实实在在的。虽然很愚蠢,但是确实毋庸置疑。」
「不,但是忍……」
「犯傻的标记要多少有多少。」
「不,那的确是最近不怎么常见的标记……即使那是多轻易就能有的标记也让人一时难以明白。」
「即使那个武者真是安装了『那个』的话,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
「也许是为了动摇吾和汝这家伙的意志——不过汝不用担心,无论他怎么追击你,只要有吾——这把妖刀就没事了。」
怪异杀手。
忍说完——便在笑。
终于笑了。
「吾不会让给任何人的,要是那小子是搞出猿猴的幕后黑手的话,这次就让吾来把他斩杀——只能这样说了呢。」
……这样,谈话总算完结了。
虽然我还是很想再问得详细一点,但是又怕忍拒绝。
具体至那个用自身的肋骨来做刀的那个逸闻——我很想知道。不过现在话题已经告一段落的话也不好再重提。
只是叫我「不用在意」并不是真的能让我不在意,从她没有要求骑肩膀来看,这明显就是口是心非的表现。
在跟忍一心同体了半年的我来看,虽然没有根据,但是的确看得出她有点不一样,虽然态度跟语气上没有多少改变。
……但是,这样说来的话,难道那个盔甲武者也拥有着跟我一样的感觉?可以感受到忍的思念的能力?虽然没有什么依据却能知道她的想法——还是说比我更强的能力?
幸好的是在离开浪白公园之后,想着北白蛇神社移动中的我们也没有受到怪异现象的袭击。
蜗牛、猿猴、蟹、蛇。
为了不让我们来到这里,它们才会出现阻止我们——这样一想倒觉得它们也许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没什么危害。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真是越发搞不懂这个世间万物的法则了——究竟是因何事缘起,卧烟小姐又是因何事找上我们的呢?
追源溯流的话。
那就是这次整个事件都应该是斧乃木酱一个人负责的工作,随着登场人物越来越多,谜团也越来越多,而且全都是一面倒地不明所以。
但是——这也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爬上明——而且也能跟忍恢复互为眷属的关系。
解开谜团的时候就是太阳初升之时。
……这样一想就什么事都能放开了。今天晚上所遇到的事都能在见到卧烟小姐时得到解答——终于,我们来到了北白蛇神社这荒芜的社内。
卧烟伊豆湖。
业界的泰斗。
专家三人组的前大姐头,忍野咩咩、贝木泥舟和影缝余弦的前辈,还是神原骏河的阿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姐姐。
卧烟伊豆湖——就在那里。
跟前天在村里见她时的样子没什么区别,连衣服也没有换,戴着宽大的帽子,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话,那就是时尚。
要已经倒下了的神社的赛钱箱前的楼梯上,卧烟小姐正拿着平板电脑在做着什么作业。见到我们后,出来迎接我们——不,迎接我们的是她手上那台……不是智能电话,而是平板电脑。用爽朗的笑容,单手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
「哎呀,终于等到你们了,小历历。」
说道。
「晚上好——不,现在应该说是早上好了吧?应该说哪个比较好呢?现在是什么时间?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太好了,等一下,我现在正是最紧张的地方。」
凑近了看才发现卧烟小姐手上拿着的平板电脑并不是在进行着工作上的事,而是在玩游戏。
……在人家遇上危机的时候,竟然在玩游戏。
而且还是手指完全停不下来的,连张口说话也做不到的高难度游戏。
「呼,算是完结了。」
看来终于完了,正当我以为卧烟小姐完全玩完a游戏之时——她把平板电脑夹在腋下,从裤子里掏出另外的手提电话。
这次是发邮件吗?
「余接那边的业务联络——我要告诉她我们已经成功汇合了,所以我才说让你带着手机嘛,哈哈哈,那个人偶,该怎么说呢——虽然让我很是担心你的社会地位,不过看你那张脸就一目了然了。」
「脸?」
这样说起来才惊讶地想起——刚才一直忘记了,斧乃木酱把她的脚印像图章一般印在了我的脸上。
难道卧烟小姐误会了我和斧乃木酱的那愉快地玩耍的关系了吗……事实上我也只是单方面地被斧乃木酱责备并听她说教而已啊。
「我发送了……『小历历很健康哦!』。好了,让你们久等了,忍野忍小姐,神原骏河小姐。」
在刚发完这封邮件后就把手提电话收了起来,卧烟小姐终于正式面对我们了,她把双手置于膝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想不到现在还有如此正统的问候礼仪,真是让人不得不让人敬畏了起来……就在我被惊呆了的同时,卧烟小姐冷不防地说道。
「我是忍野伊豆湖,是你们很熟悉的忍野咩咩的妹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