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悲惨传 第6话「继续旅程!溯源雨中的湍急河流。」(3/4)
「而且第四天才刚开始啊。四、五、六、七,实际上还有一半以上的天数呢。」
「话是没错……可是实际上会怎么样呢?我来四国之前没有把这一点详细敲定。」
缶诘在睡觉,现在这个场景中可以使用『僕』的第一人称。不用再对话中注意,感觉很轻松。
「这所谓的一周——七天,是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到什么为止?」
「所以说一周——七天是纯粹地指日历上的天数?还是指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如果是后者的话,时间限制会比我想的短将近半天。」
「现在才来在意这种小事……如果在意的话,你一开始就应该敲定好再来四国嘛。」
「…………」
说的没错……但是原本一周这个期限就是非常随意地、没怎么考察就定下来的,自然不会进一步敲定细节。
可以的话,真想回到过去,把那时的自己痛打一顿——竟然认为事情还早就吓做决断。不过他现在依旧没有改变这个方针,这种自我否定就像是搁置自己的同时责备自己一样。
「哎,过去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没用了。不管怎样,我都不打算卡着最后时限——你说的对,都是些小事。」
「你是想留有富余地完成游戏呢。」
「嗯。」
对她来说,『完成』这个词指的是『通关』,但空空把这当做是『退出』的意思——他们还没有修正这个偏差。
「等得不耐烦的不明室随时都有可能投入『新式武器』,这个情况并没有改变——特别是一开始不完整的联络很是糟糕。对方说不定会以为我『在登陆的同时死掉了』。」
这里要期待『篝火』的才智——虽然他们远没有心意相通的关系,但她确实熟知空空的『对应方法』。
希望她能按照标准行事。
「什么不完整的联络?」
「啊啊……。就是说我想要和外部联络的时候,通讯器爆炸了,然后我还被爆炸追击,将将逃脱……就只来得及在一开始说了一两句话。也就来得及报上名字。」
「哦……你那时就穿着服装吗?」
「不,那时还没穿着。怎么了?」
「亏得你能逃掉呢。那种杀新手的陷阱。我的一位队友就在游戏开始后不久中了这个陷阱死掉了。」
「会飞的魔法少女都会这样吗……一下子出乎意料,头脑混乱的话,也难怪……」
不过,空空在百货商店地下就觉得了,这位魔法少女真是能轻易说出同伴的死。不知道怎么顾虑她。可以继续追问吗?还是不要触及比较好?——但是,虽说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暂时退出,但为了尽可能减少踩雷的风险,也应该尽可能地——不对,如果可能的话也应该——收集规则。
打听其他四个人是触犯了什么规则死掉的——并且空空和地浓应该对照各自收集的规则。
在这个休息时间呢应该完成这件事吗?
这是个单调的工作,并不会累人——不过既然地浓和『uk』串通,那她和空空对照规则书基本就像是对答案那样的演算一样——
「嗯……啊,不。」
「怎么了?」
「地浓小姐。你说你的一位同伴死于杀新手的陷阱——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从附近亲眼看到了吗?」
「啊?嗯,看到了。怎么了?突然面色大变。」
「没有面色大变啦……」
只是,心情上是探出了身子。实际上后背还靠在候车室的墙壁上——
「总之,我想请你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情况?啊,可是,情况基本上和空空桑刚才说的一样啊。想要联系外部的时候,通讯器炸裂了,被爆炸追击——然后和空空桑不一样,她没有逃掉。」
炸死了。
地浓说——她的语气里依旧没有哀悼的意味。就像是单纯地叙述事实,叙述和自己无关的事实——不,空空现在完全不像讨论她的感性。
「这有什么问题吗?空空桑。」
「嗯——怎么说你,虽然我不太想用,但是我想到了一个和外部取得联络的方法……不过现在注意到也没什么意义了……真头疼。」
「啊?」
地浓对空空不得要领的说法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也难怪,说出话来的空空也是困惑着说的。
「就是说——就像我还有那孩子当初那样,顺序是首先是通讯器爆炸,然后爆炸再袭击通话者,对吧?」
「嗯,是这样。」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逃掉,在通话者炸死之前,都有一瞬间的时间差——我在想,利用这个时间差,说不定能向外部报告四国的现状。」
「…………」
地浓沉默了一会儿。
「不,没可能吧?」
然后断然否定。
用没有讨论余地的语气。
「空空桑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至来得及说一两句话——不完整。」
「那是因为第一次经历,而且没有预备知识。如果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在一瞬间也能说清一些事情。而且只要有通讯器,只要还活着,就能不断地进行『一瞬间的通讯』——不断重复的话,就能变成『长时间通讯』了吧?」
「就算问我能变成了吧……因为是加法嘛。能倒是能……积少成多。可是只要还活着这个前提相当值得怀疑哦。空空桑虽然第一次活下来了,但第二次第三次也不一定吧?」
「嗯……不一定。」
『恋风号』也不再这里。
露天停在藤井寺,在这暴风雨中也许会被吹跑。
「我只是想到,如果有个万一的话还有这个方法——现在虽然想到了,但也不能马上就尝试。」
手边没有通讯器。
这里是山区,但并不是什么『陆地孤岛』(一定还有手机基站),但通讯器只要使用就会『爆炸』,很难认为现在还能剩下多少——就算是无人车站,至少也会有电话,但是却找不到,大概是被谁『引爆』了——被随后就炸死了的某人。
不过在城市里应该还有许多存活的电话线,这种『积少成多』作战也在某种程度上有了实效性。
如果在百货商店地下的时候想到这个垫子,是不是就能在来大步危峡之前试一试了呢——这其中包含着对于过去的假设,而且就算有了答案也没有意义,可是空空依旧忍不住后悔,觉得如果在那个阶段再多一个选项就好了。
不过这也可以说是远离了电话线才能想到的点子……。
「感觉有点违反规则呢,这种,叫什么呢,像是隐藏技能一样的。」
然而拥有独特伦理观的地浓对空空的这个想法游戏不满。不过以她的性格,就算没有不满也会对空空的每句话挑三拣四——如果把这当做是检查功能的话,就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那是为了封锁和外部的联系而设置的规则。这种『积少成多』也是一种违反规则吧?比方说,尝试三次而外部联络,爆炸追击就永远不停止——可能有这种吧?」
「……嗯。」
不过,那个时间差作为『杀新手』的陷阱的同事,也是在向玩家宣告游戏开始,也就是含有『警告』的意思——会有这种堵上漏洞,『封锁隐藏』的规则也不奇怪。
要这么说的话,说不定会变成因为不知道有什么规则而害怕得什么也不敢做,可是在这件事上,又觉得这是个颇为现实的想法。
尽管预测,能够想到一个在有什么万一时使用的手段——比方说七天的时限就要到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的时候,可以死马当活马医地试试。能够想到这么一个手段也是一个收获。
之前也说过,空空过后会后悔此时等待黎明、避雨、休息,然而实际上也不是没有收获。
「啊,不过绝对和平联盟的德岛本部里应该还有很多通着的电话线吧?虽然现在还不到进行这种试错的阶段……」
「电话线?应该有吧——只是你最好不要期待那里是像地球扑灭军那样高科技的设施哦。在科技这一点上,业界no2的我们绝对和平联盟还够不到地球扑灭军的脚后跟呢。」
「…………」
够不到脚后跟说的有些夸张了,但要让空空说的话,从能够将远远凌驾于科学的魔法系统化的那一刻起,绝对和平联盟就不只是业界no2了。
「当然我想电话还是有的——至少原来是有的。应该有不少都被职员们『引爆』了,但预备线路和紧急线路之类应该还有幸存的可能性。」
「幸存——啊。」
不过,就算德岛总部还有线路,现在也不打算做『通讯积少成多』的实验——不过说到『幸存』,如果绝对和平联盟德岛总部的(照搬地浓的说法就是)『职员』现在幸存着的话,要怎么办。
不,既然知道内情,那肯定会有『幸存者』,空空认为那些『幸存者』已经移动至爱媛的大总部了,但他也可能想错了。
他来之前就已经定下了方针,如果不只是电话线,连德岛总部都还发挥着绝对和平联盟支部的功能的话,就撤退……但是说实话,一想到还要沿原路返回,精神负担就相当大。直白地说,他已经厌烦了。
现在走的和逃脱四国——退出游戏完全是反方向,至少要有点收获在回去啊……
「刚才天色暗,而且离得远,只看见河水上涨了。说起来,那个……德岛总部具体是在哪里?我没看见像是那里的建筑物啊。」
该不会到头来其实这个候车室出人意料地就是绝对和平联盟的德岛总部吧?空空带着这种含义问,但这种事当然不可能。
「那个啊。」
地浓这样开口。
「我不知道准确的位置。」
她说。
没有必要故意在我不知道前面加上这么故弄玄虚的开头吧……
「毕竟,你看,我是第一次来嘛——平时这样做说不定会是谋反罪呢。像我这样的小喽喽未经许可就想要接触组织的司令部。」
「这样啊——真是严苛地组织呢。」
空空应和地说,但其实他所属的地球扑灭军在这方面也差不了多少——他们对不了解内情的外部很严苛,而对了解内情的内部则更加严苛。
虽然并不是为了要给左在存报仇,但空空曾经调查过一次不明室,在那时感受到了这些——不过就算没有那件事,空空对地球扑灭军的归属意识也很弱,而且还有反抗态度,原本就值得被肃清了。但他直到现在都能以例外存在,不过是因为他是『特别的英雄』。
……即便如此,只要出现另一个能够取代他的,和他一样能够识别出地球混进人类中的怪人『地球阵』的人,那不管空空身上的职位高低,他立刻就会被消灭。
上层部的意见也不是完全一致,但共通的立场肯定都是讨厌空空——所以才会指派给他一个人完成这种胡来的任务。不过在这一点上,让同伴接连死去的空空也不能说是没有责任……
话说回来,空空并没有特地准备什么对策来应对那个时刻——并不是因为他笃定不会出现拥有这种『眼睛』的人。一方面是因为出现之后再考虑也可以,更重要的是,他不觉得那位救世主能够来得及在下次『大声悲鸣』前出现——这种想法和『反正世界要毁灭了,随便做什么都无所谓』的世纪末思想非常接近,非常危险,但确实是他的风格。
「是的。是严苛地组织。只有我这样的才能活到现在哦。有好多魔法少女朋友都死掉了呢。或是被肃清,或是因为实验失败,在这个游戏里也是。」
「实验失败……?」
「啊啊。新的魔法有时会失控呢。是这个意思。」
「嗯……」
空空随意点了点头。
地浓说的『在这个游戏里也是』,其实也是实验失败的一部分,但这件事他会埋藏于心。
第一次和證交谈的时候(不过后来證马上就死了,基本也是『最后和證交谈的时候』),她怒气冲冲地对空空说,绝对和平联盟和地球扑灭军不同,不会进行不人道的人体改造——但似乎不仅是这次,他们平时就经常进行和人体改造同样不人道的行为。
把手伸进人体内也许确实越过了界——不过用年幼的少女来进行实验、进行会危及生命的试错,也明显地、太过明显地超出了界限。
从言行中可以看出,證对于组织的归属感很强——但地浓明显不是那种类型,她也被施加了那样的实验,却没有对自己小小年纪就要和地球战斗感到任何疑问,可以说是优秀的洗脑教育的成果。
就连不正经的『uk』也是,即便知道这些——即便对绝对和平联盟怀有疑问,她和地球作战的立场也毫不动摇。
不如说,在这件事上,空空所知的例外只有空空一个——只有近距离接触过那个经年累月想要毁灭人类的地球、和他交谈过的少年,欠缺对地球的敌意。这个构图游戏奇怪,但想到这个构图的同时,空空少年想起了某个心理顾问的话语。
这也可以说是他递给空空空的处方。
『你可以用你的人性拯救人类——但不拯救也无所谓。』
不过他当然知道,从这句话中寻求免死金牌是卑劣的行为。
「这次我身为小喽喽却来到大步危峡,也只是因为被空空桑强制要求带路,作为善意的第三者而来的。都是为了生计。」
「…………」
她把责任都推给空空来保持自己内心安宁——这个随她便吧。如果没有她的话,就来不了这里,这点安宁就提供给她吧。
「我觉得你生计这个词用错了。」
「是呀。不过生计这个词乍一听像是电影重播一样。」
「看太多遍太好看了……?」注1
她的想象力真是不一般,但依然无法表示同意。
也许也是因为空空不太看电影。
「总之,地浓小姐,总结一下就是,你也不知道组织的建筑物在这个大步危峡的哪个地方。」
「不,不要随便总结啊。我从来没说过我不知道。」
「你说过。」
「我说的是,我不知道准确的位置。」
「嗯……?那你是说,你知道大概位置?」
「不,大概的也不知道。」
到底是怎样。
这孩子是在玩弄空空的心情来寻开心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从强行军的疲劳中恢复得还真快。
「空空桑,你别那么性急。我虽然说了不知道,但我没说我不了解啊。」
「……那,你虽然不知道,但是了解?」
空空完全不清楚虽然不知道但是了解是怎样的状态,而且即使她再说出『不,我既不知道也不了解』,空空也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了。然而。
「对。」
此时地浓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完全看不懂。
感觉是典型的故意抬杠,但是地浓又更进一步,让人看不懂她什么时候抬杠什么时候不抬。
「我了解。」
「…………」
「但是。」
果然,地浓又加上了注释——惯例的借口。在这种情况下,惯例不一定是好事。
「我想空空桑一定现在就想从我口中问出来、确认一下,但是这很难做到——或者说根本不行。」
「不行?」
「嗯。我很欣赏空空桑想要利用休息时间的这个想法,但是……」
欣赏这个词听起来有些讨厌,感觉居高临下,空空直接为至都没有感随便用过。但是从地浓的态度来看,她并不是想恶心空空,是真的认为现在想解释也解释不了。
空空不禁感到疑问,为什么这孩子一直这么不合作呢?但反过来地浓说不定也感到疑问,这孩子为什么总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呢?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一个悲哀的误会,可能的话希望能够矫正——如果因为这种悲哀的误会导致今后的合作破裂的话也太无聊了。如果只是合作破裂的话还好,也有可能会变成像香川的诸位魔法少女那样的对立关系。现在的状况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比起那种连绵不绝的对立构造、让人喘不过气的敌对组成的紧迫情况多少要好一些。
「如果真的是无法确认、无法解释的话,那确实会是你说的那样,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无法确定无法解释吗?」
「好的。如果空空桑求我的话。」
「这种小事,不用求也能说吧……那好吧,求求你。」
「关于这一点,该说是百闻不如一见……有点说出来也说不明白。是关于图形的。画出来的话也许能说清楚……但是我不太会画画。」
「这和你会不会画画有关……?」
「可以这么说。」
地浓点头。
她很直率,这这个直率是用在『直率地承认罪过』里的直率,可不是什么好词。
「果然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比?」
「不,我不是在赞成你的意见……嗯?也就是说,绝对和平联盟的本部是像秘密基地那样的?」
秘密基地这个词从空空这样年纪的少年嘴里说出来,总会带有『小孩子的游戏』的感觉——不过地球战斗的地球扑灭军和绝对和平联盟一直在不为人知地和在战斗,他们所在的建筑物也许很适合这个称号——确实,这样一来大步危峡这个地理条件、地理位置,就比在城市里盖栋大楼更『像样』。
但是,这也太秘密了,地浓都无法揭露出这个秘密……?真要是那样,来这里就没有意义了,或者说,简直要抱怨地浓没在百货商场地下就提醒他了。
「秘密基地。啊啊,就是这样。大概。嗯,嗯。」
地浓满意地说。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这么形容过那里,不过就是这种感觉。实际上,要说爱媛县的大本部,我这种小喽喽连点风声都听不到——『uk』大概也不知道准确的位置吧?」
「嗯……」
那看来不去那边是正确的——说不定会在爱媛县进退两难。不,即便抛开这个危险,一下子冲到敌人脚下果然还是太鲁莽了——即便对地浓来说,那里的人不是敌人。
现在做的已经很鲁莽了。
「所谓关于图形……」
即便如此,空空依然往好的方面(甚至可以说是肆意地)理解地浓的话,并继续提问。地浓凿的话在某些方面比现在睡在长椅上的酒酒井缶诘的话解读起来更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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