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地区限定烧饼大全 第二天 和服女现身!(2/4)
「……是吻痕吗?」
看样子,杜宾狗女士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轻咬的痕迹。我不敢去照镜子。
「不是啦,这是鎌子弄的。与其说是吻痕,不如说是……」
死亡之痕。因为这是首度让我意识到死亡的伤痕兼印记,跟吻痕那种使人满心雀跃的桃色内出血的形成原因并不相同。但是,艾莉雅丝没有问我鎌子为什么要咬我。即使我告诉她今天我背了鎌子的事情,她也没有回应。
「事情就是这样,为什么不让鎌子淋湿,我们回家的时候只能共撑一把伞。」
不知不觉中,我的口气从说明原因的状态,变成了有如辩解外遇的男人一般请求原谅的样子。八成是因为艾莉雅丝的视线就彷佛知名刀剑锻造师路克.恩斯华滋的刀剑一般,闪耀着诡异的光芒(注:三浦勇雄《圣剑锻造师》的主角。)。
「我说呀,春男。」
「怎么了?」
弥漫着一股艾莉雅丝很有可能大叫「你给我跪下」的气氛。她鼓着一张脸,表情满是愤怒。
「……我也可以,在你脖子上留下那个痕迹吗?」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总之还是立刻回答:
「不要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什么意思嘛!有什么关系就让我留嘛!」
不知道为什么,艾莉雅丝变得更火大。
艾莉雅丝用上整个身体,把杂志跟漫画单行本堆叠在书桌的边缘。对一个公仔来说,这是很辛苦的体力劳动。这个行动让我涌上不舒服的预感。站在堆积出来的书山顶端,艾莉雅丝从摇晃的书本边缘开始助跑。靠近我这边的书,边缘不知道为什么有两个晒衣夹。就像是把晒衣夹当作是跳箱的跳板一般,艾莉雅丝用力踩上去,往上一跳。
「看我的!」
我的脖子被猛力擒抱住。如果有raj(日本足球裁判协会)的裁判在场,没有第二句话这铁定是张红牌。
「喂,唔哦,快住手!不可以擒抱脖子!」
艾莉雅丝没有理我,双手环抱住我的脖子。混杂着笑的声音从下巴下方传来。拜托不要把我的锁骨当成是踏脚处啦。
「嘿嘿——!只有鎌子留吻痕太奸诈了……我要亲了——」
「快、快住手!唔啊——不准用吸的!」
「嘿嘿嘿,我没有用吸的呀。因为,人家的嘴唇很小,用吸的也不能留下痕迹……这样一来我只能用咬的了吧。」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就像是恶作剧的小孩。艾莉雅丝咬住了我脖子上的皮肤,力道比晒衣夹强了好几级。
对沉浸于爱情之中的两个人来说,这是充满爱情力量的一种仪式,留下吻痕。我本来以为这想必是在带着情欲的情况下才会留下来的东西,没想到现实的甜蜜程度总是只跟幻想的百分之五消费税差不多,剩下的就只是不好过的真实日子。因为,二十公分的公仔死命地抓住我的鬓角跟颈后,使尽咀嚼的力量狠狠正在咬我脖子上的皮肤。
当然从我嘴巴吐出来的,绝对不是因为感觉发痒而引起的甜蜜叹息。
「唔啊啊啊!啊!唔啊!」
而是有如着火般的火辣痛觉所引发的激烈吐气。
我看着桌上的镜子,叹了一口气。
右边锁骨上面,有鎌子造成的裂伤。喉结左边,则有艾莉雅丝造成的内出血。
我用指腹轻轻碰触伤口,传来阵阵刺痛。面对着边看着镜子边脸部扭曲的我,爪好还有点人情的性感公仔似乎愿意照顾。我从桌子里拿出了ok绷,艾莉雅丝边用双厂桥我的脖子贴上ok绷,边说了一句话:
「接下来我该在哪里留下吻痕才好呢?」
前言收回,她的人情似乎是卖光了。
我打算把艾莉雅丝从脖子放下,她一面胡闹着一面逃离我的手。
「啊!哎呀,讨厌啦,春男你好色喔!啊哈!就是这里!看我的!」
她抓着我的头发,同时朝着头顶冲刺。我无视毛囊的惨叫,好不容易终于逮到艾莉雅丝。
「不要——我讨厌你抓我抓这么紧啦!食指太用力的话,会压坏我胸部的……啊,那是什么?」
笑闹声的结尾处,变成了解开疑问的低声。
艾莉雅丝纤细的洁白手指在我的掌心伸展开来,我有种这是个陷阱的感觉。犯人说「那是什么」之类的,然后就在追捕者顺着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的瞬间就逃走了,这是传统的逃命手法。这太普通了。
「我才不会上这种当。」
「笨春男!反正你快看那边啦!」
窗户的外面,是低垂着体重过重的厚重云朵的天空。即将天黑的微暗住宅区,淋湿的人行道,有如景色的配角般存在感薄弱的电线杆。
「看哪里?」
「电线杆那边。」
我视线往下。那里有根化为宛如墨汁往下流的黑影的电线杆,阴影处有个像是电子小说游戏中的人形剪影。艾莉雅丝不安地说道:
「那个人,是不是在哪里看过?」
细如丝线的人影,还有纤瘦的肩膀,大概是个女人。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打扮:蛇眼伞(注:蛇眼伞是伞面为红色或蓝色,中间有一圈白色,打开后像是蛇眼的纸伞。)加上一身和服。由于人影处在住宅区的暗处,我有些想不起来是否在哪里看过。
然后,穿和服的人影转过身去背对我与艾莉雅丝,彷佛没在积水处留下一丝涟漪般地消失在住宅区中。今天是十月下旬的平日(佛灭),并不是参加成人式回家的女性(注:日本用「六曜」来标示日子的吉凶,六曜分别为先胜、友引、先负、佛灭、大安、赤口。而佛灭是六曜中最不好的日子,婚礼之类的喜事都会避开这一天。)。
「春男你的朋友里面有穿和服的人吗?」
嗯?和服?我突然想到了。
「今天早上,好像有个穿和服的女人在真幌中校门口到处打听我的事情。」
「什么东西呀……唔,刚刚那个人……」
艾莉雅丝以别有涵义的声音说着,然后停顿下来。
「怎么了?」
「我觉得,那个人好像露出非常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这边……话虽如此,可是这么远我也不可能真的看清楚对方是什么表情。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有这种感觉。而儿——」
「嗯?而且怎样?」
艾莉雅丝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窗外下着雨的世界,低声地说:
「虽然刚刚那个人在窗外站得有段距离,可是我感觉到一股地传的气。只有一点点,但我想应该没错。」
「咦?意思是说,那个人是地传的元凶罗?」
「我不知道,我想总是其中一种。那个人一定与地传有关。」
艾莉雅丝说的「总是其中一种」,指的是带来地传的影响,属于加害者这一边的「地传元凶之物」,或是受到地传的影响,属于被害者这一边的存在。即使是后者,也不能放心下来。因为有被害者,应该就有加害者。而且显现在刚刚那个和服女身上会是怎样的传闻怎样的影响,根本就毫无头绪。
我的视线落到望着远方的艾莉雅丝的脚边。在她那比我的小指第一关节还要小的脚掌底下,我看见「殉情「这么个不宁静的词汇。
「艾莉雅丝,让我看一下好吗?」
「看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拿起艾莉雅丝脚下的纸张,是话剧社下次公演用的剧本「恋哀」的最后一页。最后一幕之前的部分,昨天已经被鎌子给咬碎了。我一抓起剧本,又轻飘飘地掉出了其他的纸张。是留下写有「第一届创作虚构地传」这一部分的愚蠢碎片。只有鎌子咬走的虚构报,只把第一届创作虚构地传得奖作品发表栏位那部份咬碎。我把虚构报丢进垃圾筒。
「什么东西呀?话剧社的剧本,跟刚刚的事情应该无关吧?」
突然,脑海中有个像是云霄飞车一般的「悲哀」故事,奔驰过去。
穿和服的公主,向身边的人们到处打探喜欢的人的事情,从远方遥望着喜欢的人。
是我想太多了吗?假设刚才在窗外的和服女,跟今天早上似乎是在打探我的事情的和服女是同一人,那么她的行动我想应该就符合了话剧社的剧本。而且,上次的顶真地传,也正好是源于话剧社的剧本。这次即使又发生与话剧社剧本密切相关的地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说根据艾莉雅丝监别刚在外面的和服女可能跟地传有关的能力,应该可以判断说这是受到某些地传的影响。
我把这些思考的事情告诉艾莉雅丝。艾莉雅丝开始说起一种可能:
「先假设有一个会照剧本行动的和服女地传,然后春男你被盯上了。意思是说最后——」
艾莉雅丝声音又压低了一些,难过地继续说道:
「她会跟春男一起殉情吗?」
没有传出和服女相关的地传。更重要的是现在没有任何一种地传在传播。我与艾莉雅丝总而言之先暂时放松下来。应该没有最后真的会跟我一起殉情的和服女这种地传,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这么认为。因为这太可笑了呀,连你也这么认为对吧?我先前有如拍得很烂的恐怖电影的主角心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么一来,我在奇怪的事情中察觉到了其他的事。我与艾莉雅丝看到电线杆边的人影,意思就是对方应当也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我们了。
「我说,对方会不会看到艾莉雅丝你在动的样子呀?是的话就惨了。」
「你还是老样子欠缺冷静。普通人要是看到了,会认为不是我在动,而是春男在移动我的手脚啦。」
「意思是像是我在弄的吗?咦,什么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马上练习吧。」
艾莉雅丝不满地说出口的「马上」,在我的脑海中变成了「猛烈」。猛烈练习吧。即使是听错了,但我们的确是开始做某种练习。
「我装成一般的公仔,春男你就装成喜欢玩公仔的普通变态吧。」
「娃娃爱好者要装成普通变态,是要怎样装才对?」
对于以没出息的口吻低声说话的我,艾莉雅丝回以严厉的话语再替我上了一课。我从以前就觉得了,艾莉雅丝毫无疑问一定是个s。当然我不是在说清凉饮料的大小,而是xìng • nüè待狂的缩写。
「你说说看『来,艾莉雅丝妹妹今天也好可爱喔,我们来换衣服吧,我要帮你脱衣服了喔』这几句话。当然同时你要让我的身体做出像是活着一样的动作。来,开始吧。」
我完全被艾莉雅丝牵着鼻子走。我不是性被虐狂,如果有人看到我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我希望那个人可以理解这一点。尽管如此,无法违抗的我还是听话照做,开始练习能让人感受到娃娃爱好者深奥感情的说台词技巧,一边笨拙地动着自己的双手。我照本宣科说完「我要帮你脱衣服了喔」这句话之后,艾莉雅丝的脸上浮现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普通公仔会有的丰富表情。喜悦之情彷佛要满溢出来的笑容。
「春男竟然要硬把人家的衣服扯掉……幸好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艾莉雅丝的声音像是在作美梦一般,但我因此而从梦里醒来恢复了冷静。关于装出娃娃爱好者与普通娃娃的举止这方面,我与艾莉雅丝好像都工夫都还不到家。当然,这种工夫我一点都不想要到家。
晚餐后,雨虽然停了,但云朵依然占据夜空。我朝着学校前进。
我跟小鸟儿约好了,要解开是谁拿走话剧社服装的这个谜题。
这是让我展现侦探能力的时候。每星期我都有看名侦探柯南。比起小兰与柯南(新一)的爱情故事,我更注意事件的诡计与犯人的动机。我一定要解开服装失踪之谜。以我爷爷的名誉发誓。啊,这是我喜欢的另一部动画,让人怀念的著名台词。
于是我对艾莉雅丝说拿走话剧社服装家伙的事情,还有接下来我要去学校逮人。「这什么意思!我也好想参加!」她大声嚷嚷。
「艾莉雅丝对不起,这是我难得可以跟小鸟儿在一起的机会。」
「……讨厌,我知道啦。放心吧我不会要你带我去的。而且,我、我还有想看的电视节目,这次就算了。」
听话的艾莉雅丝。明明如果她说会安静待在登山背包里面拜托我带她去,我大概也无法拒绝。一面感谢着艾莉雅丝的逞强,我一面对在桌上彷佛硬是要哼着歌看杂志《tvcuide》的节目表的艾莉雅丝点点头。
「谢谢。」
面对着杂志的艾莉雅丝抬起头。奇怪?她鼓着脸颊,双眼瞪着我。
「为什么要跟我道谢啦!?意思是感谢我让你跟小鸟儿两人独处吗?可恶的春男,快给我滚啦!回来之后要跟我报告结果喔。」
就这样,我听着艾莉雅丝从背后传来的怒吼,一边走出了房间。她为什么要生气?
「能够解开女性内心之谜的名侦探,现在还找不到半个——」喜欢讨人厌台词的你,或许会这么说。如果变得擅长说漂亮话,那么大概会遭到异性与同性的讨厌。这得好好小心,我们都是。
接着,我走过了与早晨相同的通往学校的道路。
继不知何时发生过的不倒翁大人地传后,再次看到夜晚的学校。
我跟小鸟儿约好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碰面。虽然我是国中生,不太想在晚上外出,但事件是不会挑我方便的时候发生的。即使如此,这里是国中生有如野猫一样在太阳下山之后的街上闲逛,也不会被警察抓去辅导的市镇,可以放心无妨。这个市镇的警察,比乌龙派出所的更无缘碰到残忍的案件。
「抱歉久等了,有没有做好话剧社的练习呀?」
我用儿童节目教体操的大哥哥的口吻说道。小鸟儿的回答,就像是还没上小学的小女孩般的软绵绵。
「做好了,我有努力练习了喔。」
俏皮的演技。不过实际上给人一种比她平常说话的口吻还要夸张的印象。「练习了喔」的语气太过可爱,让我差点在便利商店面前的停车场昏倒。没办法让你听到录成声音的「练习了喔」,真是无比遗憾。
我们到了学校,路上没碰到半个学生,比放学之后还要来得更晚的学校。虽然教职员办公室亮着灯,但话剧社位在三楼的社办一片漆黑。由于校舍出入口会上锁,为了晚上可以进入,我已经先把一楼的家政教室窗户内侧的锁打开了。因为社团活动有事的话,是不可以光明正大使用教职员出入口的。
向校舍后面走去。叶子掉光的树枝细长的树木们,宛如保龄球瓶规矩地耸立着。喇绕校舍的栏杆另一边有路灯,灯光也只能隐约透过来几许。
「好暗喔,我有点怕。」
小鸟儿害怕地说。
「听我说,春男同学。那个、就、就是呀,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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