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叫做西园寺的女孩快步向诚跑来，年龄似乎与诚相近，相貌颇为可爱。

嗯～～虽然可爱，但还是比不上自己与姊姊的等级……话说回来，她是谁啊？

「你来做什么啊？看电影？」

「嗯。」

「这样啊。嗯～～」

是自己多心了吗？她见到诚後似乎非常开心，脸上洋溢著自己也能感受到的幸福氛围。

什么啊？她是诚的什么人啊？

「伊藤，她是……你亲戚的小孩吗？」

她似乎跟心抱持同样的疑问，不时投以好奇的目光。

竟然说我是亲戚的小孩，真是失礼。

心狠狠地瞪著对方。男女并肩依偎而行，特地利用假日前往电影院观赏电影，不是约会是什么？拜托你有点观察能力好吗！

不过诚却用诡异的神情回答：

「喔，她是……我的女朋友。」

「咦～～！」

心与对方听见这句台词同时惊呼。

实在太突然了。根本想不到诚会这样介绍自己，心脏立刻剧烈地跳个不停，不过诚却无视心的动摇继续说：

「开玩笑啦，反应不用这么激烈吧。」

「啊哈哈，抱歉抱歉。你体内的艺人血液在作祟喔。」

西园寺咯咯笑著，诚也随之大笑起来。

心难以置信地望著两人。

……什么啊？有这么好笑吗？我是诚的女朋友很好笑吗？

而且诚也真是的，竟然拿我来当成开玩笑用的梗，真的好过分喔，竟然为了博取那种女人的笑容利用我……

「看完电影後要告诉我心得喔。那么，拜拜咯～～」

最後她说要去找朋友之後便离开现场，脸上不想离开的表情一目了解。

「喂，她是谁啊？」

无法装成若无其事的心脸色不悦地询问。是朋友的话，未免太亲密了。

「西园寺是刹那从小到大的玩伴喔，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喔～～嗯……」

「嗯？怎么了？」

诚不解地望著心的表情。

……诚果然有点迟钝。

心情绪不佳的原因，恐怕诚花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理解，见到他那无辜的表情，心傻眼的感觉超越生气。

好奇怪喔，年纪明明大我许多，个性却比我更像小孩子，让人感觉好奇怪。

「我们去看那部卡通吧。」

「不要，我还是想看这部。」

心边说边指向张贴在卡通旁的海报，是重新翻拍的爱情电影。

「咦？这部？这是大人看的电影喔。」

「都说我是大人了，才不看什么卡通呢！」

心鼓起脸颊别过脸蛋，尽管对於爱情电影没有兴趣，可是就这样去看卡通的话，那个叫西园寺的女人仿佛会在私底下暗自窃笑。

或许是自己有被害妄想，不过心也是有自己的尊严。身为女人，怎么可以被当成傻瓜！

不出所料，电影相当乏味。与其说是无聊，不如说是内容艰涩难懂。

「心，你睡著了吗？」

电影结束之後，心在诚的呼唤下睁开眼睛。

心环顾四周，成群的情侣们正准备起身离开，散场的灯光映入眼帘。

「我、我没有睡唷！是太有趣了，正好闭起眼睛冥想情节啦。」

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而诚只是微笑说：

「这样啊，对心来说的确太难懂了。」

「就跟你说不是那样啦！内容我懂，真的不是因为无聊而睡著啦！就是这样！我反而想严厉批判唷。」

「哈哈，原来如此。」

诚出言安抚，她从座位上起身。

彻彻底底被当成小孩子了，好不容易想藉由爱情片培养气氛，藉机靠他的肩膀、牵个手之类的，这下全都白费了。

「……对不起，诚。」

「什么对不起？」

「呃……我独自睡著，你不是会很无聊吗？」

心的口气中带著歉意，不过诚只是摇摇头。

「不会呀，我也很久没看电影了，而且……心睡觉的模样很可爱啊。」

「你、你看见了？唔～～诚好可恶～～」

心轻轻槌了诚几拳，然後搂住他的手臂。

「哈哈哈，你真爱撒娇。」

「嘿嘿嘿。」

尽管有点不满被当成小孩，不过能够这样天真无邪地搂住他的手臂，说不定是小孩子才有的特权。

想到这点，自己不是占了非常大的优势吗？利用年幼与天真无邪当成武器是自己的特权，比起姊姊与刚才的女生具备更多的优势。

……没错。诚无疑也喜欢年轻的女孩子。

正如卯月所言，「男人是会对喜欢的女生温柔体贴的生物」。倘若这个理论没错，就表示诚果然喜欢自己。

「心，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我想去榊野商圈的冰店！我跟你说唷，有家店推出在冰石头上混合冰淇淋球、水果或是坚果的冰品，我要去那边看看。」

「冰……石头？真奇怪，我们去看看吧。」

「好！」

之後两人前往榊野商圈吃冰。是间来自美国的人气冰店，以前心曾经哀求过姊姊带她前来吃冰，却惨遭姊姊以「会吃坏肚子」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

「果然选香蕉牛奶巧克力米果冰是对的，这么好吃的东西，姊姊吃不到实在好可怜～～」

摸了摸吃饱的肚子，心与诚漫步在榊野商圈的圆环。

其实心的本意是「姊姊你看著吧，每天都只会闷在家里，是不可能体验到这种快乐的！」

「这样啊，这样也请桂同学一起不就好了。」

「为什么这样说啊？没听过约会还带上保护者的。」

话才说完，诚稍微迟疑了一瞬间，随後露出「说得也对」的笑容。

「可是，不早点回家的话，你的言叶姊姊也会担心吧？」

「咦，要回去了吗～～？难得来到榊野商圈，在餐厅用完餐後再回去。」

「餐、餐厅……？」

心点点头，手指向榊野商业大厦的顶楼。这栋大厦刚完工的时候，曾经全家来过。没记错的话，四个人的预计费用是十二万日圆左右，两人同行去不点酒的话，大约四、五万日币上下。

「我爸爸的人脉很有用，就算没有预约应该也能进去喔。」

「不、不用了，下次再说吧……总而言之，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喔。」

诚拍拍心的头。

「我最近心情不好，现在好好转换心情了。谢谢。」

「是吗？心情不好？是和小止吵架了吗？」

「不，不是止……」

话说到这边，诚看向车站不发一语一阵子。

心抬头看著走在身旁的诚，这么说来，诚最近确实有点无精打采。从祭典之後的一段时间开始便是如此。

「应该不是和我姊吵架的关系吧？那还会有谁……」

心非常苦恼不已，因为她想不出其他人的名字，能让诚这么难过的人，难道除了姊姊以外还有别人？

「不，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遭到背叛……呃，也不是这样，但是感觉很怪。」

诚彷佛自言自语似地嘀咕。背叛？很怪？那是什么意思，心全然摸不著头绪。

「诚，打起精神。」

心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凝视诚。

「诚有心在呀，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心……」

这是心的真心话，毫无虚假，至少对翔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眼前的人明明是长辈，可是却给人稚气未脱、难以依靠的感觉，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弃少不顾。

虽然不很清楚……但是这种感觉肯定称为「恋爱」。

——卯月，你说是吧？

「诚，你稍微蹲下来，我帮你拍掉头上的灰尘。」

「咦？真的？」

诚弯腰将头顶朝向心。

洗发精的薄荷香味登时扑鼻而来，头顶上小小的发漩十分可爱，心会心一笑，每次都是抬头仰望对方，这是第一次用这种角度看诚。

……心看了看四周，没问题，没有人注意我们。

「诚，抬起头。」

心强装镇定请求，虽然内心小鹿乱撞不已，不过这种事情就是要一鼓作气。

「咦？」

诚维持半蹲的姿态拾起头。就在两人四目相交的前一刻……

「……！」

心亲了诚一下。

诚双眼睁大，可以发现他吸了口气。

自己的嘴唇接触温暖物的瞬间，心立刻缩回身体，碰触仅仅一秒钟的时间。

万岁！终於办到了！

我终於亲到他了，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喔！

「心……？」

「嘿嘿嘿，拜拜～～！」

害羞与紧绷的情绪一齐袭上心头，心快步奔离现场。

穿越人潮、往车站的剪票口不停奔跑，诚那个吃惊的表情真是太经典了！虽说气势到最後萎缩了，不过也达成了目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办到。

总之，用一句话当结论的话。

这下子谁都不能再把自己当成小孩对待，自己终於朝大人的爱情迈出一大步了。

「听我说、听我说，我和诚接吻了！」

回到家後，心照惯例与卯月通电话。

剧烈的心跳没有停止的迹象，连考试获得满分的时候都不会如此高扬。

『是喔，恭喜！』

卯月也再次设身处地为心感到高兴，这下子总算与卯月平起平坐了，心十分得意。

她一如往常地简单扼要说明今日的经过，从两人碰了面、在榊野镇看电影、观赏时始终牵著手、感情良好地共享同一个冰淇淋，之後自然而然地接吻，虽然多多少少有些夸大，不过今天就允许自己这么做吧。

『然後呢、然後呢？接完吻後来是？』

「後来是……各自回家……」

『啊～～这样啊……也对，你们才刚开始交往。』

心完全不了解卯越这个反应的原因。

光是接吻还不行吗？对自己而言，接吻已经是非常大的功绩了。

『嗯，才刚开始，期待未来吧，诚一定很珍惜心吧。不像我的老师那样猴急，马上就想要抱我……』

喔～～原来如此，有道理。心在心中认同。

「下次我也会叫诚抱紧我，可是诚说不定会拒绝，因为他很害羞，还是我应该要主动抱他呢？」

既然进入接吻的关系了，想要拥抱应该不太困难才对。於是卯月回答：

『你误会了……那个……该怎么说好呢？所谓的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

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心对卯月难以启齿的原因似懂非懂。

『我有说过……和老师……做过sè • sè的事情吧？』

「……是啊。对对对，sè • sè的事情。」

总之先随便敷衍……等一下，所谓sè • sè的事情，不单纯只是拥抱而已吗？但是心事到如今又不敢询问细节。

「嗯～～不过对我来说还太早了，我不像卯月是个恋爱高手，而且诚和老师比较起来也只是个小孩。」

『才没那回事呢，你放心吧，心的身材比我还好，胸部也比较大，我认为诚也会想和心做的啦。』

「咦～～是吗？」

心不认为卯月的赞美是虚伪的奉承，虽然自己很谦虚，不过对於身材还是有点自信，长相算可爱类型，胸部也还可以，如果和同年龄的女生相比的话……

『所以呀，现在开始你得渐渐开始发动攻势喔。要是拖拖拉拉，说不定诚会被更积极的女生抢走。』

「咦～～那样就不妙了。可是，该怎么做啊……」

『诚好像有点迟钝，心应该主动开口。例如……说教我sè • sè的事情啦之类的请求……』

「唔、唔哇～～」

话题越来越不堪入耳，看来大人的爱情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那种事情不会很恐怖吗？」

『放心，大家都体验过了。起初或许会有点恐怖，现在却觉得非常幸福唷。』

「幸福……」

有经验的人讲起话来就有分量，想到自己近来似乎与卯月经历相同的感情，胸口就有种郁抑难耐的奇妙感觉。

从以前心就是不服输的个性。

即使在班上，抢先取得流行资讯以及人气精品的人永远是心，桂家拥有支撑这种消费的财力，每每传来班上同学羡慕的目光时，心都乐在其中。

正因为这种个性，恋爱方面也不能落於人後。况且，如果真的像卯月说的一样「大家都体验过了」的话，那么没道理只剩自己没有做过。

寄信人：清浦刹那

主旨：对不起。

你有听我的留言吗？小诚，为什么不回电呢？

明天我会去找你唷，那时候会仔细向你解释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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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信人：清浦刹那

主旨：Re：你在哪里？

再见了，小诚。

——两人结合的三日後。

心在原巳滨车站的月台见到刹那。

以为她才刚下班，可是身旁却多了一只大皮箱，大小比心全家在国外渡假时所带去的还大一些。

「刹那……」

心想要呼唤刹那，声音却消逝於风中。

远远望去，刹那的神情十分阴沉，她的表情很忧郁，这样心不敢轻声呼唤，深怕她会直接跳轨自杀。

最後刹那没有跳下去，而是搭乘上驶入月台的电车。

心非常在意刹那的模样，对了，下次问诚吧，心猛然想到。诚和刹那不是非常要好吗，如果是同班同学，或许会知道什么原因。

……可是。

刹那究竟怎么了，难不成和男朋友吵架吗？

在那之後，摆脱处女的骄傲感持续了一段时日，光是得到成为女人的证明，至今为止的一切事物看在眼中，感觉就截然不同。

朋友卯月对心的勇气与行动力，表达了「太好了」的感想，虽然希望卯月会有更夸张的反应，却又不希望被她认为自己对摆脱处女一事大惊小怪，因此勉强装出镇定的样子，还故意说出「没有想像中恐怖」之类的台词。

『如果哪天能够和诚与老师，来个四人约会就好了。』

即将挂断电话的那刻，卯月如此说道。这个提议在心的胸口掀起了涟漪。

团体约会？嗯，说不定很刺激。

真想快点将诚介绍给卯月认识。如果听见「你的男朋友很帅呢」、「你们很适合喔」之类的称赞，诚大概会立即脸红吧，真想早点看见他那种模样。

当天早上。

心为了实现团体约会，一如往常来到海边。

这种时候没有手机真不方便，等妈妈回国以後再求她买给我吧，心一边暗自盘算，一边来到沙滩上，不出所料，诚现身於老地方，她用力挥著手，只见诚用有些犹豫的表情回应。

「抱歉……我决定要去巴黎。」

「咦？」

诚的回答对前来邀约的心而言，确实是始料未及。

「巴黎……那个巴黎吗？怎么可能，什么时候要去？」

「我马上就会取得护照，然後立刻出发……」

「什么～～是喔！这种事情要早点说啊！」

心嘟起嘴巴。

好失望，难得想要来场团体约会。不只如此，还打算将水族馆、动物园、泡温和游乐园……等等上述等行程排入暑假与诚约会的行程表中。

「那么你要去几天啊？」

这么问题令诚低头垂下视线。

「……不晓得。我还在思考。」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心槌打诚的臂膀，然而，诚却心事重重地凝望海洋。

……好奇怪喔。

诚好奇怪喔，看起来超级冷淡的，难道是隐瞒自己的害羞吗？都做过那么下流的事情了，还会不好意思看我的脸吗？

「诚，你会回来吧？」

心勾起诚的手臂。

「当然会呀……」

「就是呀，因为我们是情侣，你一定会回来吧？」

心说话的脸上挂著天真无邪的笑颜。

没错！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

让我变成女人的，是诚呀——

「心，老实说……在巴黎……呃，有位我想见的人。」

「啊，补习的时间到了。那么我先走了，拜拜～～」

心挥舞小手快步跑开。

云朵伴随强风流向海平线，一望无垠的晴空清澈无比，让人产生夏天会就此直到永远的错觉。

……对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

心边跑边弹了手指，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立刻想到呢？

补习之前先回家一趟，然後打电话给妈妈吧，她正在巴黎的蒙马特旅馆。

「嘿嘿嘿……今年就决定去巴黎渡假了。」

心不由自主露出笑容，虽然对喜欢尼斯的姊姊不好意思，不过今年的度假就改成巴黎吧，妈妈也会欢迎为了追逐情人而去巴黎的心吧。

……如果在巴黎来个巧遇，诚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他铁定会吓一跳，然後马上眉开眼笑用他的大手抱紧自己，就像那天我们爱爱的时候一样，用有如要弄坏我身体的强大力气紧紧抱住。

……因为我们是情侣啊。

诚，我马上就去见你，你要在巴黎等我喔。

在巴黎见了面之後，还要再不断地亲热唷。

诚。

我们的夏天还没有结束。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