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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生命悬于一丝,其间他还要主持工部事务以及活字印刷和报纸,还有设计这个山陵。想到这里,众人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态,都是唏嘘不已。
石坚又说道:“不过微臣有一请求,还向太后启禀。”
刘娥看到这少年这段时间,人已清瘦了不少,也是心中又产生了他刚进宫时那种怜爱。她柔和地说道:“石爱卿,你有什么样要求只管说,只要哀家能做到的,哀家一准答应。”
她说出这话,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奖赏,凭现在刘娥的权利,她可以做到的简直是太多了。众人不由地望向石坚,眼里闪着艳羡的光芒。本来早上还以为石坚也要失势了,可现在看来石坚在刘娥心目中的地位并没有降低。
石坚却说道:“微臣孝期并没有满,因为先帝病危,得蒙先帝厚爱,这才破戒重至京城。现在大局已定,微臣也要重返和州替祖母守孝了。”
这次众人全部宣哗起来,纷纷阻止。连刘娥也说道:“那怎么可以,现在朝中出现了这样的大事,正需要你替哀家帮忙打理。况且还有先帝的嘱咐,反正你也破戒了,不如留下。”
听到她最后一句,所有大臣都在脑门上冒黑线,反正也破戒了,这叫什么话?
石坚说道:“太后莫慌,且听微臣一言。微臣早就说过,单论才华本领,就是千万须眉男儿也不及太后本领。微臣相信在太后与圣上的治理下,我朝将会出现一个繁荣无比的王朝。其实现在大事已定,臣在与不在已经不重要了。其次还有一条最重要的。那就是结党。虽然臣身负先帝与太后及圣上重恩,决没有结党的心。可朝中百官看到臣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有一些臣子想办法依附。或者臣依然洁身自好,但因为臣的地位,以及恰巧将这个重案破获,臣在朝堂上发言,也没有大臣质疑,这就会成为一言堂,或者说与结党无异。因此现在微臣一是要守孝,二也是让太后重整朝堂。太后,微臣在这里还有一言,允许朝堂有不同的声音,不能成为一言堂,以防不臣之子生起野心。但决不能出现党派之争。那么朝议分裂,政策不能得到连贯统一,这也为祸不小。”
说到这里,他大有深意地看了吕夷简一眼。
然后他又说:“至于国内,虽还有天理孽教余孽存在,但微臣也认为他们自宫中势力全部拨除后,危害也不大了。只是西北,太后要多加小心。一定要修一条宽敝的坚粉路到西北,以防不测,国家能迅速调兵调运粮草。”
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这是一个筒壮事物。他说道:“这是微臣与学生高兢共同研制的望远镜,它在军事上有很大的用途。”
说着他将望着镜递到刘娥手中,教导她用法,刘娥拿起来望远处一看,差点大叫起来。原来她竟清楚地看到很远外皇宫上的景象。她立即将它交与曹玮之手。所有大臣试过之后,就连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它在军事上的用处,有了它可以洞察先机,比敌人更先一步了解对手的动向。须知,就是这个先机,有时候可以完全决定战争的胜负。
石坚又说道:“这个东西制造原理简单,现在只有五个工匠参与,微臣已经与他们签定了特级保密条例。但一定要提防党项人剽窃这个技术。”
在石坚印象中西夏除了凶悍,技术应当很落后,来到这时代后才发现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党项由于生存环境严酷,战事频繁,在兵器制造上很下了功夫,其水平与宋辽相比也算是先进的,在冶铁水平上要不是石坚出了高炉和转炉,锻造水平更在其上。象骑战厉器西夏帕铒锤,还有宋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的天下第一剑夏州剑。但是西夏的统治者依然不满足,还经常剽窃宋人的技术,然后改良。石坚还不知道,成吉思汗的死因就是中了西夏从宋朝偷盗过来改良的瓷蒺藜,而从马上摔下来受伤,最后不治身亡的。这还是它地域狭小,资源贫困,否则对宋朝的危胁还要大。
自从石坚的高炉炼钢出现后,就捉拿过几起党项人密探试图盗窍的事件。这幸好石坚事先说了技术保密的重要性,以及真宗看到玻璃所取得的利润,加强了重视,甚至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这才使他们没有得承。
不过想到了西夏这个国家,石坚竟不住想到那个在东方的岛国,一样的坚韧,一样的残暴。他的眼睛望着远方西边的天际,低声叹道:“路漫漫兮,其修远兮。”
看到这少年眉头紧锁,忧国忧民的神情,刘娥更加为自己对他产生猜疑之心感到惭愧不安。
【第四卷大漠孤烟】
第183章孤城(上)
太阳升了起来,空中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晨曦,如同一根根白色的丝带在房屋街角上飘荡。
可是延州城还是安静一片。如果这时候石坚来到了延州一定会感概沧海桑田,世事变幻。这时候的延州远不象那个他前世的黄土高原上的延安,到处都是沙土,种植庄稼很困难。此时的延州还处在黄金时候,城外洛河、延河等黄河支流养活了这一方水土上几十万人。城外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其中有棉花、玉米、花生、红薯。特别是石坚叫海客带回来的杂粮更适宜在这块土地上成长,当然还有当地的特产小米。
从城头上望去,棉花已经开花,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花朵,在这个清晨,就如同繁星在绿叶中闪烁。玉米和小米更是如同一个个士兵昂首挺立,默默地立在这晨风中,似乎在等待长官检阅。但是这一天似乎不一样了。其实这时候延州很是繁华,特别是李德明采取与宋朝和平共处的政策,但他又急需要宋朝的物品,不但在明处采购,也在暗处走私,作为边境的大城,延州很热闹。如果在往常,这时候进城的人都挤不动了。
但今天很安静,安静到完全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整个延州城就象死城一样。城头上的士兵也有些不安,他们全看着大朱牙内,小朱牙内。大朱牙内和小朱牙内就是指朱历和朱耻,他们因为在半年前京城平叛时立下了战功,被圣上封为轻车都尉明威将军和上骑都尉定远将军,爵也是伯子,挤身于朝中贵族之列。不过没有人不服气,自从他们以判延州牙内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的身份来到延州,都是身先士卒,连煅练也是带头的,而且他们除了话少外,从来都不讲究架子,对等下属都很好。以至有人想试试他们有没有传说中的武力值,可最后的下场都很惨,而且因为此事使大朱牙内似乎找到了灵感,他说:“石大人曾经说过,训练不但要训练动作,而且也要演列实战打法。我始终没有弄懂,现在本官终于明白了。”
于是每天基础训练后,他还让士兵们对打,打赢了有奖,在伙食里加荤。打输了有罚,多训练一个时辰。这叫这些士兵叫苦不迭。不过几个月下来,这些士兵明显感到自己的武艺有了长进。当然他们还不能和小牙内相比,特别他近乎百发百中的神射技术。
他们现在看着大小牙内,马上大敌就要临近。面对着数量多了二十倍的党项敌人,他们心中多少有些害怕。可是他们看到这一老小一小站在哪里,就如同一个冰人,脸上肃穆一片。这时候朱历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对这些士兵喊道:“你们怕不怕?”
“不怕!”这些士兵全都答道。
可是朱历还是听出了他们话音里打着颤儿。这使他想起了二十多年灵州的那一幕,那时裴大人也是这么对他说的。可与那时情形又是不同,他们的身后将会有更多的援军到来。
他说道:“那老子告诉你们,当年老子跟在裴大人手下时,兵力也是悬殊了这么多,但是裴大人带着我们坚守那么长时间,要不是那时候城里面没有粮食,朝中援兵没有到来,那个李继迁贼子根本不可能夺下灵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