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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出来，浅汐的小脸变得微微泛白。

桀骜的风从车窗里吹进来，撩起她的长发，在她娇嫩柔白的脸上轻抚着，她侧过脸看着乔墨，澄澈的眼眸一眨不眨。

川流不息的街道，乔墨顿了顿，脸色冷冽暴戾，似乎想用满街的喧闹来掩盖自己的悲痛。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一抹苍白的笑浮上嘴角，乔墨缓缓说着，字字切齿而清晰，”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除了头脑是清晰的，上半身有些知觉之外，哪里都动不了，他本来被安排在我父亲生前的专属医院里，可是有一天醒过来，护士过去看他就发现他死亡了，死相很恐怖，脸色惨白，跌落在床底下，四处都是抓出来的血痕。”

——”他被注she过量的毒品，几个小時内，受尽折磨。那是深夜，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办法按下床头的按钮，传护士进来。如果他当時能选择，也不会就这样死掉，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被强迫的！”

猛然一个刹车，”吱——”得一声，相当尖锐。

浅汐整个身体被安全带勒得生疼，撞回到座位上的瞬间她抬头，看到前面拥挤的路况，貌似是堵车了。

她刚刚仿佛是听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沾染着血腥的色彩，灌入耳膜。

小手微微颤抖，她安定着自己混乱的心跳，扭头看乔墨，那个褪去少年气息的男子，一身凛然，嘴角挂着苍白而暴虐的笑容。

“你怀疑是他做的？”浅汐轻声问道。

乔墨盯着前方，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我很想劝慰自己不是，可你来告诉我，除了他，还有谁想害我哥哥？又有谁，有那个本事能害到我哥哥？”锐利的眼眸投射过来，凝视她眼睛里水色的柔光，”那所医院的监控系统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他的手段该有多高明才行？除了萧梓宸，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浅汐的身体微微发抖，她强迫自己迎视乔墨的眼睛，却感受到更强大的压迫力。

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乔墨……你不该这么武断，他没有说过这件事情，你也没有找他证实过，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他？”夏日煦暖的风吹拂着脸蛋，她小声说道，眼神迷离不定。

前面堵车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车辆被暴晒在阳光下，拥挤而烦躁。

乔墨嗤笑一声，几乎将整个方向盘都捏碎：”证实？怎么证实？我亲自去问他是不是他杀了我哥哥吗？”

带着拼命压抑的愠怒，乔墨探身过来，眸光发狠地看着她，双手撑在她两侧：”我听顾影说过你父母的事情，小猫，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亲自去问他，得到过什么样的下场？他囚禁你……剥夺你的自由，他不杀你是因为他想要你，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对我多宽容，事实上，我也根本用不着那个混蛋对我有一丁点的宽容。”

“他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会统统还给他！”猩红的眼眸，席卷着滔天的巨浪。

浅汐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乔墨，以一种暴戾的姿态凌驾在她身上，宣泄着自己的恨，自己的痛苦，毫无遮掩。

她陡然觉得害怕，那个眼眸里盛满顽劣和笑意的少年，正在一点一点从他身上消失。

“……你想报复他？”这是她从他眼睛读到的，唯一的信息。

浅汐浓密的睫毛颤抖着，深切感受着那股侵入骨髓的冷冽感，她艰难问道：”那我呢？你要我跟你在一起，也是为了这些吗？”

乔墨冷冽的眸光放软了一些，恍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火，可是面对着她维护的语气和眼神，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小猫，竟然也会维护着那个男人！

“不是……你不一样……”艰难地解释，乔墨撫摸她的头发，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不会牵扯你进来。可是我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他欠你的，我也会一并帮你讨回来。”

清爽的男子气息，席卷过来。

浅汐感受到他的坚决，他的神秘，他情绪的反复无常，那么干净明媚的人，此刻却沾染了如此凝重的复仇气息。

这样的他……好陌生……

浅汐闭上眼眸，睫毛簌簌地颤抖，缓缓挣开他的拥抱：”乔墨，你放开……我要下车。”

乔墨心里一颤，俯首凝望着她，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低唤：”浅汐……”

“我好乱，你让我下车好吗？”几乎是恳求了，她澄亮的眼眸里满是湿润。

“你要去哪？这里是市中心，很乱，你小心迷路。”

“我下车，自己回家！”

乔墨怔了怔，凝视着她，为她不经意间说出的”回家”两个字感到震撼，他的手不禁松了，看着她挣扎，解开安全带，手放在了车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