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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他的声音近在咫尺：”还疼不疼？”

这一句，她听得真切。

点头，如同乖巧的小猫一般，她眼泪盈盈，小声回答：”疼。”

裔风试图让自己浅笑起来，嘴角弯出一个宠溺的弧度，带着魔力般的声音响在她耳畔：”所以，会疼就没有断掉，浅汐，你没有残废……听懂了吗？”

小小的女孩，悲戚的小脸呆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一股温热袭上手背，是他用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小手，让她觉得安全，让她开始相信。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一点，开始走出那种极度悲伤的绝望。

“我要上学……”浅汐呢喃出声，泪水不断，眼神却清澈而坚定起来，”我要自己走路去上学……”

“对……”裔风抱住她，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浅汐乖……不要放弃。”

不要放弃。

迷蒙的高烧中，浅汐抬起滚烫的小脸，借着光，看他俊逸完美的侧脸。

她不会放弃的，关于未来，关于……幸福。

低头，她的小手依旧被他包裹在掌心里面，那样契合，那样温暖。

“我知道，”在他怀抱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浅汐小声呢喃着，闭上眼睛，”我不会……放弃你的。”

裔风的心，微微一动。

像是被一只轻柔的手波动心弦，缭绕的动听弦音让他有些恍惚，却抓不住那只撩拨过来的手。

“你说什么？”他气若游丝地问着，生怕声音太大，会吓到她。

可怀里安静成一片。

裔风俯首凝望下去，她蜷缩在他怀抱里安静地沉睡着，累极了，再也吵不醒。

宁谧的夜透着诡异的温馨，她睡着了，他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他思考着她那句话，心神不宁，那种微微揪心又极度渴望的心境，究竟是什么？他有多久，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个人了？

思索到没有结果，他只知道，他还是越过了禁地，想放，都不能再放。

学校的录像带11-10

连续几天，萧梓宸都没有出现在别墅里。

或许这才是最最正确的情况，他向来都很忙，没有太多的時间跟一个小丫头纠缠不清。

没有他在的時候，别墅里冷清许多，而在浅汐看来，也安全许多。

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她努力吃饭，努力休息，努力好起来。

苦涩的西药，她咽得很是辛苦，每次秦斯杨都一脸玩味地在旁边看着，等她蹙着小眉头喝完，走上前拿过杯子，好笑地拍拍她的小脑袋，说一句，”恩，很勇敢。”

那似乎不是赞扬，只是在欣赏一场艰难的挣扎，看到精彩处偶尔拍掌叫好。

秦斯杨这样的男人，又是医生，自己的血都冷到骨子里，更不要说对外界有丝毫的同情。

他的确有一次忍不住问：”宸许久没回来，你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浅汐当時正虚弱地靠在抱枕上，软软的棉质裙子覆盖住她玲珑娇小的身体，头发散落在肩膀，整个人显得羸弱而苍白，旁边的女佣一勺一勺喂她温热的流食。

她浓密的睫毛闪动两下，像在酝酿什么情绪，却最终咽下那些话，继续乖乖吃饭。

求生意识，那么那么强烈的求生意识——这是秦斯杨在她身上唯一看到的东西。

“呵……倔强的小女孩……”他出声道，这次，算是夸奖。

渐渐的，渐渐地好起来。

恢复着体力，等待有一天清晨醒来，可以力气再身体里渐渐复苏。

疼痛感，越来越轻，到最后只要不碰，便可以睡得比较踏实，一夜安眠，只是偶尔会在梦里梦到萧梓宸冷冽的眼神，火热而侵犯的手指，她觉得浑身发烫，接着便醒过来，澄澈的双眸在黑暗中透着惧怕的光亮，小小的喘息，渴望着安全感。

风撩起窗帘，吹拂着她清透的小脸。

浅汐嘤咛着醒来，先是睁开眼睛，略微失神地愣了一会，感觉眼角里似乎还有什么湿润的液体，不知道昨晚梦到了什么，竟然，哭了？

她勉强坐起来，双手有些颤，澄澈的眼睛不禁看看左手。

手腕上的青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是特别用力就不会很疼。

小小的女孩，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右腿抬下地，那上面的夹板很牢固，为了矫正骨头她从来不敢轻举妄动。

费了很大劲才起来，她已经是薄汗沁身。

两只手，交替扶着床边，床柱，柜子，墙壁，一点一点，撑着身子，往外走。

走出房间的時候浅汐扶住了楼梯，有些气喘。

楼下收拾房间的女佣们听到了声响，纷纷抬起头来，有些惊愕。而站在她们中间的乔婶眼神有些冷，凝视着她，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抗拒，仿佛在等着看她怎么艰难地下楼。

浅汐咬了咬唇瓣，简直要暗暗诅咒一声，该死，这楼梯为什么这么高……

不管，她要走下去，一定！

小小的女孩攥着拳头，一点一点地挪动过去，身体蹭着楼梯，到了阶梯那里，用颤颤巍巍的双臂支撑着上身，往下走，用身体做支点让左腿先迈下去，站稳之后再将右腿收过来。

一步一步，走到客厅里，她的小脸已经染了红晕，小小地气喘。

乔婶顿了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淡然道：”小姐想吃什么，可以叫人下去做。”

浅汐咬着唇瓣看她，虽然也有些饥肠辘辘，可她没有丝毫胃口。

“我想……打个电话。”她一字一句，说得小声而清晰。

乔婶挑眉，神情有些诡异。

“在这里，随便小姐想做什么，”她精炼的脸上一股淡淡的警告，”除了先生，没人可以约束小姐什么。”

浅汐的心里，咯噔一下！

苍白的小手扶住椅子，她下意识地畏惧害怕起来，可是……

一味的退让，又换来过什么？

换来他的同情吗？换来他的人性相待吗？换来他哪怕是一丁点的手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