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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微微一跳，程启航笑了笑，道：“她？很好啊。这段时间我和她聊得挺多的，看得出来她很努力，人也聪明，学习绝对没问题，放心吧。”实话实说是最好的回答。

“我不是说她的学习。他同你接触多，你没有感觉吗？”李丹霞皱起眉，林玥的眼神如此坦白明显，她不相信他没有一点察觉。

程启航静静地看着母亲，脑海中是林玥飞旋的脸，那柔和甜蜜，让人沉醉的笑容，他的心缓缓地沉下去，但他的声调依然平稳：“妈妈，你想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看出来了，玥玥喜欢你！”见儿子神色一震，好像想说什么，她摆了摆手，继续把事情说明白：“不是因为你是他的亲人，而是纯粹的一种——恋爱！”李丹霞不知道这句话不仅将门外的林玥震得摇摇欲坠，也在一瞬间击溃了儿子辛苦构筑的单薄心防。

如同元旦那夜所体会到的感觉，恶魔打开封印，倾泻而出的毒酒席卷着无法言语的痛苦铺天盖地的将他浑身淋了个透。程启航慢慢转动有点僵直的脖子，想开口说话，可是满嘴的苦味刺激着大脑细胞，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慢慢地吞吐那白色的雾状má • zuì品，程启航的目光对上母亲的眼睛。来了，终于来了。我一直明白这个道理，是错的东西，就不该幻想能被掩饰过去。我不能也不会再逃避，我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只是乞求不要让她来体验这般揪心的疼痛。

“也许因为我们学的专业相近的关系，她可能觉得我懂得多一些，有一点孺慕之情而已。她还小，不会想得很复杂。”这些年的人生经历使他在处事决断上有了很大的进步，只是今天要在母亲面前不着痕迹地将心剜开再缝上，他无法保证做得很好。啊，林玥！真的很痛！

李丹霞盯着程启航，开始他的沉默让她疑惑，而后他轻描淡写的说话才让她有一点放松的感觉。真是奇怪，明明知道儿子是懂事识大体的，可是刚才那短暂的静默竟然让她感到一丝紧张：“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她的感情绝不是简单的孺慕之情，这一点我不会弄错。我们不能同她说什么，连行动上也不能让她觉察出什么异样。你是长辈，你……”

“我知道怎么做。”程启航打断她的话，他知道在母亲看来，这是一件不那么容易可也不能算棘手的事，毕竟林玥还只是个“孩子”，但是他一直是了解她的。呵呵，人是逃不出命运的安排的，从我们一出生这条轨迹就已经画好了，妄想奇迹的出现？怎么可能！清醒了吧？原来痛苦矛盾与明确抉择只隔着这么几分钟的沟壑，自己竟陷在那里这么长时间。可是，我确实深深体验到了挣扎中沉醉的愉悦，而相反现在只感到彻骨的寒冷，而我还是要将这冰凉的路走到底。

他掐熄香烟，转身向门走去：“我回医院了，你们再休息一下。”

“等一等。”李丹霞叫住他，望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这个儿子在读小学时就很少调皮捣蛋，并且一直以超过普通人的速度快速成长，学习和工作几乎没叫父母操过什么心。他的成熟稳重让她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他能处理好这个问题，可是还是忍不住叮嘱他：“玥玥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让她……”

勾起嘴角，对母亲露一个微笑：“我明白。”不让她受到伤害？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只是，我恐怕无法办到。拉开门，他一步跨出去，目光极快地在隔壁房间紧闭的门上凝滞一刹，没有停留的痕迹，从容地走下楼梯。

李丹霞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怔怔地好一阵子才慢慢走向隔壁房间，打消心里隐隐的不安，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轻轻推开门，看见林玥面朝床的内侧躺着，起伏的美好身体曲线一动不动，她睡得挺沉的。唉，这个孩子，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在喜欢上一个身上流有同自己相同血脉的人。收回怜惜的目光，李丹霞又无声地关上门，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从她身上她似乎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只是，同样是第一次付出感情，她注定要比自己不幸。

“林玥！”庄玲玲的边叫边用手肘撞她的手臂，这才把林玥从愣神中弄醒。“你在干什么？想把这件衣服洗破啊？”

林玥低头看看手上已经全没肥皂泡沫的衣服，双手还在机械地揉搓。松了手，用手腕请敲额头：“嗯，走神了。”

庄玲玲也停下满是泡沫的手，歪着头看她：“你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老是会走神。发生什么事了吗？”想一想，“你外公的病不是没问题吗？”

“是啊，外公早出院了。”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清理着烦乱的思路，“刚刚我在想张教授讲的那个——”

“嗨，嗨！打住！”庄玲玲打断她的话，“那个阴阳怪气的半老头讲的东西我没兴趣继续研究了。还是告诉我一点新鲜的东西吧。”